第三百七十五章 楚弦的字
兩女相爭,其他人也不敢摻和,齊家大少爺,包括齊鳶,也都是沒說話,畢竟這王家小姐和李家小姐,都是官家子弟,官家子弟互相爭鬥,他們最好別摻和進去。
王燕蟬氣的胸口起伏,讓人將手臂上的銀針拔出來,知道動手討不到好處,眼珠一轉,隨後是換了一個方向。
「李紫菀,我告訴你,這一幅字,你別想買到,不光是這裡,整個京州,只要是京州五聖的字,你都買不到,那京州五聖之一的戴輕舟,和本小姐私交甚好,本小姐開口,他和其他幾位書法大家說一聲,就算你去求字也求不到。」
王燕蟬這話顯然有些誇大其詞了,吹牛成分很大,此刻,她就像是小女孩吵架一樣,反正不管怎麼說,都要在一方面壓過李紫菀。
李紫菀脾氣也上來了。
「什麼書法大家,這破字,我還不稀罕呢,比我家楚弦差遠了,楚弦,你的字比什麼京州五聖都要好,以後我要字,你來替我寫。」
李紫菀想到楚弦的字不差,她是見過的,畢竟之前和楚弦通信許久,在她看來,楚弦的字,不比什麼書法大家的差。
這話她沒有誇大其詞,但王燕蟬顯然壓根不信。
「吹牛,說得和真的一樣,有本事亮出來,讓大家看看,來人,去請戴大師來,讓戴大師看看你那什麼楚弦的字究竟是個什麼德行,你敢嗎?」王燕蟬杏眼圓瞪,一臉激將。
顯然她是在用話逼李紫菀,到時候李紫菀拿出來的字不行,就是丟了臉,李紫菀丟了臉,王燕蟬當然高興。
李紫菀成功的被激怒,她呵呵一笑,扭頭看了楚弦一眼。
那眼神,楚弦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氣。
顯然,今天這場子若是不給她撐住,怕是回去肯定要發脾氣,所以楚弦原本想勸的話也是吞了回去。
只是兩個小女孩之間的意氣之爭,順著她們,讓她們出了氣也就沒事了。
所以楚弦點了點頭,道:「放心,我現寫一個,肯定不會給你丟臉。」
李紫菀一臉這樣最好的表情,這丫頭臉上的殺氣,就連一旁的洛妃也不敢吭聲,而是老老實實去找紙筆。
王燕蟬一看李紫菀接了招,當下是沖著手下道:「還不去請戴大師,也該讓這隻知道擺弄藥材的女人明白,什麼叫做書法,免得她繼續孤陋寡聞,丟人現眼。」
那手下無奈,同樣不敢勸阻,只能是去找人,好在那位書法大家戴輕舟就在近處,知道對方是在附近一個酒家與友人喝酒談文,現在去請,很快就能找來。
當下請人的請人,寫字的寫字。
洛妃去找齊鳶,而齊鳶命人取來紙筆,此刻,周圍看熱鬧的人已經很多了,畢竟兩位官家小姐在這裡鬥氣爭風,這種場面可是不常見。
當然,無論是誰,都不敢摻和,尤其是知道這兩位官家小姐是誰后,更是只敢看熱鬧,不敢多管閑事。
楚弦實際上是有正氣筆的,不過正氣筆乃是官員專屬的官術,而且寫一幅字,也沒必要動用正氣筆,普通的筆墨就可以。
這時候楚弦提筆蘸墨,扭頭看李紫菀,問道:「紫菀,我寫些什麼?」
李紫菀這時候正和王燕蟬較勁呢,當下就道:「就寫百年好合四個字,看看究竟是誰寫的好。」
那邊王艷蟬冷笑:「誰寫得好,那不是明擺的事情,不然你們以為京州書法五聖,那是叫著玩的嗎?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還比書法,一會兒看你們怎麼哭。」
李紫菀立刻反擊:「王燕蟬,你移形換位影身之術雖然不怎麼樣,但嘴上功夫倒是不錯,只可惜,咱們比的是書法,不是嘴炮,你若是要比嘴功,那我甘拜下風,整個京州,也就是你那張嘴,最能說三道四,這倒是誰都比不上你。」
「李紫菀!」王燕蟬氣的直跺腳。
周圍的人聽的是頭大,說起來,一般官家的子弟,尤其是女子,那都是要知書達理的,可那也分情況,分人。
君不見,朝堂之上,平日里那一個個城府極深,學識淵博,氣定神閑的人官,有的時候也會因為一些理念的衝突,爭吵的是面紅耳赤,甚至大打出手的都有。
高官尚且如此,官家女子又如何能免俗?
更何況,李紫菀本來就不是那種別人欺負她就只會哭哭啼啼的官家小姐,不然也不會被沈子義他們當成女老大,至於王燕蟬,也不是省油的燈,總之,她們兩個撞在一起,不搞出點事情,那反倒是不正常了。
趁著她們吵架的時候,楚弦一幅字已經是寫好了。
百年好合。
雖然只有四個字,也不複雜,但要寫好,寫出神韻,寫出境界,那就太考驗功底和手段了。
好在楚弦曾經鑽研過書法,而且極有心得,因而寫出來的字,自有一種特殊的韻味。
「好字!」
這時候,旁邊有人注意到楚弦剛寫好的四個字,立刻是看出其中的不凡,開口稱讚。
楚弦扭頭一看,是一個年輕書生。
後者對楚弦拱手:「這位兄台,書法了得,在我看來,這字,不比戴大師的字差。」
一句話,已是肯定。
楚弦笑了笑,將筆放在一旁。
李紫菀也注意到這邊楚弦寫完了,當下上前看了看,她雖精通醫術,但書法文采也不差,此刻一看這四個字,就知道楚弦是認真寫了,於是沖著楚弦一笑,隨後扭頭道:「王燕蟬,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字,怎麼就比不上那些大師之作了?」
王燕蟬一看那人還真敢寫,所以帶人下樓,這一看,王燕蟬也是一愣。
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痴小姐,雖然吵架挺厲害,看似潑辣,但實際上她平日里不是這樣,也是因為被楊克悔婚,記恨楊克的同時,也遷怒上李紫菀,所以這才挑釁李紫菀。
但這不代表她不懂好壞。
現在那年輕人寫出的四個字,的確是讓人眼前一亮,有境界的字,已經脫離工整,而是要有神韻。
眼前四個字,百年好合,便是極有神韻,觀之,居然有一種威嚴,讓人心神一正,仔細品味,明白這四個字代表的含義,婚約的神聖、不易、快樂、遺憾、責任、犧牲、甚至是其中的酸甜苦辣,這些居然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難以想象,只是看到這四個字,就會讓人聯想到這些東西。
一時之間,王燕蟬愣住了,但她顯然不是這麼容易認輸的,當下是道:「這字,寫的還湊合,也算得上是佳品,但要說超越大師,那還是不夠。」
這話說起來也不算錯,書法的價值,在於旁人的看法和觀點,同樣一幅字,如果是名不見經傳的人書寫,哪怕寫的很好,但也未必能在價值上,超越大師的作品。
何為大師?
那必然是眾人心中承認在某一方面有造詣的人,受人尊敬,人所共知,這麼一來,大師的作品,那肯定是價值不菲。
就是因為如此,王燕蟬才會有那麼強的信心,哪怕李紫菀找來的人書法再高,又能怎樣?名不見經傳,無名之輩,如何與大師相提並論。
此刻,王燕蟬一臉得意的看著李紫菀,心中暗道,這一場比試,從一開始,你就是輸定了,因為這比的不光是書法,還有名氣。
文人圈子裡的名氣,這一點,除了少數的文采出眾的高官,誰又能比得上京州術法五聖?
李紫菀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當下臉色不好看,但她想到了什麼,卻是又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這笑容讓對面王燕蟬看的心中一凜,冒出一股不祥的感覺。
「怎麼回事,這李紫菀為何會這麼笑?她難道還有依仗?不會的,她能有什麼依仗,找來一個無名之輩寫字,寫的再好,誰又會認可?這價值,在於眾人的追捧,如果寫出的字無人問津,無人出價,那寫的再好又有什麼用?」
王燕蟬心中自我安慰,但她總覺得,似乎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
對了。
是給李紫菀寫字的那個人,剛才王燕蟬在氣頭上,雖然聽到對方的名字,但也沒有仔細想,對方叫什麼來著?
王燕蟬沒有神海書庫,此刻居然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走進來幾個人,是王燕蟬剛才的手下,引著幾個文士,這幾個文士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器宇不凡。
「快看,是戴輕舟,戴大師來了。」有人認出其中一個文士,開口說道。
「不光是戴大師,好像蘇文士,曹大師也來了。」有人驚呼。
戴輕舟,蘇西海,曹益,這三位正是京州五聖當中的三位,也是公認書法造詣最高的文士,而且只要是這三位寫出的字,那都是有人重金相求的。
此刻居然一下來了三位大師,自然是將現場的氣氛推到了高潮。
王燕蟬派去的手下這時候上前道:「本來是請戴大師來,沒想到當時蘇大師和曹大師也在,所以兩位大師一聽,要比試書法,也就一起來了。」
王燕蟬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