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他怎麼沒死
萬一查出來楚弦是死在怨魂酒上,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所以楊克才又擔心,又期待,畢竟雖然怨魂酒認識的人鳳毛麟角,但終究是有人見識廣博,可能會認出來。
好在,楚弦不是當場暴斃,三天時間,也算是給了楊克一個緩衝的時間,到時候就算有人懷疑自己,酒都喝乾了,誰又能找到證據?死不承認就對了。
更何況,楊克敢在那種場合用怨魂酒,也是有他的依仗的,這酒乃是巫族當中一位大人物贈予的,當時那位大人物說,此酒極為特殊,就算是聖朝道仙,甚至是仙尊一級,也察覺不出端倪,如此,楊克才有這般膽量。
只是等夠了三天,他滿心歡喜的想要聽到的消息,卻是遲遲沒有傳回來。
這讓楊克有些納悶和不解。
光是上午,他就派去出三撥人,三撥人打探回的消息都是一樣,那就是楚弦安然無恙,沒病沒災。
「怎麼會這樣?」楊克疑惑不解。
要知道,就算是他掌握化解怨魂酒的方法,甚至還有專門的丹藥來中和怨魂,也是難受了好幾天才緩過來,楚弦又如何能安然無恙?
「莫非是時間還不夠,又或者,是有人替他醫治?」楊克感覺自己抓到了關鍵:「沒錯,肯定是有人在替他醫治,是李紫菀,甚至是李附子,這就對了,怪不得他還活著,該死,我倒是忘了這一點。」
楊克面目猙獰,在家中來回渡步,顯得有些急躁。
用怨魂酒對付楚弦的事情,楊克沒有和任何人說,而且也不能和別人說,包括他的死黨,包括他的爺爺。
所以現在他也沒法子找人商量。
慢慢的,楊克逐漸冷靜下來,自言自語道:「就算是有李附子和李紫菀為他治療,也意義不大,撐死多活個幾日,最終還是要死的,而且怨魂之力,不是毒物,普通的醫道如何能醫治?那我就再多等幾天,而且,楚弦晚幾天死,對我更有利,這樣,更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楊克自我安慰,於是繼續等。
只是一天天過去,他打探回的消息,都是楚弦屁事沒事,而且氣色還很好,最讓楊克惱怒的是,那王燕蟬,居然還是天天跑去找楚弦,不光是去提刑司,連楚弦家中,那也成了常客。
「李紫菀眼裡揉不得沙子,王燕蟬更是大小姐脾氣,這楚弦同御兩女,居然還能如此和諧,怎麼會這樣?」楊克想不通,這幾日晚上都睡不著,整個人氣色很差。
一直到了第十天,楚弦依舊是活蹦亂跳,這時候,楊克才意識到不對勁。
怨魂酒居然無效。
楊克不信,他在巫族的時候,可是親眼見過被怨魂酒弄死的人,有些還是修為不差,最後都是死的極為凄慘,而且除非是精通此道的人,否則根本看不出是怎麼死的。
楚弦喝了那一壇怨魂酒,怎麼可能會沒事?
不信邪的楊克專門去提刑司看了一眼,遠遠的,看到楚弦,的確是龍行虎步,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比之前似乎還要功力深厚了不少。
楊克這一下不信也得信了。
回去之後,楊克將他最喜歡的一個茶壺砸了個粉碎。
「楚弦,我與你勢不兩立。」
相對於憤怒的楊克,楚弦這邊的日子就要過的好多了,提刑司內,在他的管理之下已經是步入了正軌。
甚至就在昨日,楚弦還專門對今年新考的榜生進行了一次篩選,往提刑司內招募了一批有潛力的好苗子。
假以時日,這些人,哪怕有一半留在提刑司,成長起來,也能確保提刑司有可用的人才,這也是楚弦在給提刑司鋪路,說白了,就是楚弦在為他將來離開提刑司后,確保有足夠的可用人才而做的事情。
這是一個,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就是撰寫《推案論》,這一部著作寫出來,必然可以推動整個聖朝刑案查辦的發展,甚至要遠超培養幾個推官,比這個還要重要百倍。
所以楚弦接下來的重心,就是在撰寫這一部《推案論》。
當然,除此之外,楚弦的修為也沒有落下,因為上次黑髮護腕吞屍了怨魂酒,提升了品質,連帶楚弦也是一日之內,增添了極強的功力,所以楚弦很想去找楊克,再去討一點酒來喝喝。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還有,讓楚弦意外又驚訝的是,王燕蟬這兩日依舊是天天來找,而且不光是提刑司,家裡也是成了常客。
只是這段時間王燕蟬來,也不避著李紫菀,甚至有時還會和李紫菀一起,說悄悄話,那樣子很是親密。
這讓楚弦明白,李紫菀必然是已經找王燕蟬談過話了,雖然不知是怎麼談的,但顯然情況有些出乎楚弦的預料。
按照楚弦的想法,李紫菀和王燕蟬說完話后,對方應該就不會再來了,怎麼結果是正好相反?
偏偏楚弦去問,李紫菀不說,楚弦也不好直接去問王燕蟬,所以也就這麼著了。
這還不算,王燕蟬這幾天來,居然每天都會拿來一張手抄的功法,向楚弦『請教』,楚弦一開始不解,也沒看出什麼,但時間長了,楚弦看出來了。
王燕蟬向自己請教的是聖朝之內,極為神妙而且有傳奇色彩的術法,也就是王神齡的家傳之秘,移形換位影身之法。
這是真正的大術,據說修到大成,也就是王神齡那個程度,近乎是無懼所有的攻殺之術,無論刀劈斧砍,都傷不到,任何攻擊,都會被移形換位躲開,要麼就是被影身化解。
這就等於是立於不敗之地,可想而知,這門術法的厲害。
雖說這門術法不是攻殺之術,只做防禦,可卻是聖朝之內,數一數二的防禦神術。不知多少人窺視,不知多少人想要一探究竟。
想不到,王燕蟬會拿這門術法,來向自己『請教』。
楚弦不傻,王燕蟬名義上是在請教,但實際上,是用這個法子,讓自己來學這門神術。可楚弦深知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尤其是這王家的不傳之秘,怎能輕易去學?
實際上,楚弦很想學,但他並沒有學,是怕將來惹麻煩,萬一學了,王燕蟬糾纏不休,如何是好?你學了人家的不傳之術,那就是理虧,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話可不是白叫的。王燕蟬這邊還好,若是將來王神齡來找麻煩,那才是大麻煩,所以哪怕是為了不讓人抓這把柄,楚弦也沒有修鍊。
可沒有修鍊,不代表沒有記住,尤其是楚弦這過目不忘,有神海書庫,十幾天過去,他已經是將這門神術全部記下,而且更是在神海書庫凝結出了記憶書冊,可以隨時翻閱。
也就是說,楚弦想學,立刻就能學。
這的確是一種誘惑,若是放在平時,楚弦真有可能抵擋不住這神術的誘惑,但他每天事物太多,修鍊陽神鍛金訣幾乎已經是將他一點的空閑時間全部佔據,所以也就沒有時間去研究那移形換位影身之術。
可無論怎麼說,這都是王燕蟬的一番心意,所以楚弦對王燕蟬的態度,也是緩和了很多。
時間過的很快。
沈子義大婚之後,明顯也是沉穩了許多,至少在楚弦看來,表面上沈子義那是將趙顏真這潑辣的官家女子給降服的,當然,背地裡是誰聽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好在是趙顏真恨聰明,她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既然做了沈子義的夫人,那就要處處都為沈子義著想,所謂一榮俱榮。
兩個月後,沈子義夫婦就來找楚弦,趙顏真的頭髮也是梳成了人妻的髮飾,居然是有了一絲端莊。
沈子義來,是來道別的。
楚弦知道,沈子義聽從了自己的建議。
果然,沈子義道:「楚兄,我如你所言,前日已經去找我舅舅說了我想要外調,好好歷練,增加經驗和資歷,我舅舅很高興,當即就同意了,這幾天就是在籌辦這件事,若無意外,明日,我和顏真就要動身。」
楚弦也高興,就問是去哪裡。
沈子義道:「海州,牡縣。」
楚弦沉思不語,沈子義想說話,卻被一旁的趙顏真拉住,趙顏真可是知道楚弦不簡單,聽到海州牡縣時,她注意到楚弦的眉頭一跳,便知道對方肯定是想到了什麼。
所以她不讓沈子義打擾楚弦。
片刻之後,楚弦開口道:「沈兄,我有一言和你說,但,只能單獨與你講。」
說完,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趙顏真,後者氣結,不過也沒法子,只能是主動起身:「我出去走走,你們好好聊。」
說完,邁步離去。
楚弦看著對方離開,這才道:「沈兄,這趙顏真不錯的,有能力,有眼界,她能幫你很多事情。」
沈子義也是點頭:「說的不錯,接觸的多了,反倒覺得她挺不錯,是個賢妻。對了,楚兄你究竟要說什麼,怎麼還非得單獨說。」
楚弦暗道,我不單獨說行么,接下來要說的,很可能會惹人猜忌,本來有些事情,楚弦作為一個『重生者』是不能講的,但關係到沈子義性命,有些話只能是說出來,好在沈子義沒那麼多心眼,不會多想,趙顏真就不一樣了,若是她,必然會有各種猜忌。
楚弦這時候道:「我先問沈兄,這海州牡縣,你能不能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