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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上層的爭鬥

  而蕭禹來了之後,後面來的官員,那都是重量級了。


  玉將軍潤伯然,上將軍秦元謀,這兩位都是在首輔閣內執掌兵權的大人物,首輔閣內,軍府一派的只有三位,就是秦元謀,潤伯然和趙恆,也算是軍府三巨頭,此刻,這三位巨頭齊齊到場,可見楚弦的面子之大,那是讓不少人羨慕嫉妒。


  京州的消息傳的很快,不少官員立刻就知道了,來了的自然不必說,那些沒打算來的,或者和楚弦關係一般的,也是思謀一下,然後立刻備禮前往賀喜。


  這種事情,錦上添花肯定是沒錯的,而且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當然也有打死都不會去的,就像是王神齡和楊真卿。


  他們和楚弦本就有間隙,而且楊系現在和蕭禹這一系爭鬥的很厲害,自然是不會跑來賀喜,當然,楚弦面子上是照顧到了,都是送去了請帖,來不來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人多了,就亂,即便是楚弦這時候也是有些頭蒙,好在他還能應付,更何況,招呼客人,有崔煥之、孔謙他們幫忙,甚至蕭禹中書,也是幫楚弦招呼貴賓。


  嬉嬉鬧鬧,把酒言歡,喜慶無比。


  夜深時,賓客各自告辭,楚弦也是終於見到了李紫菀。李紫菀今天一身盛裝打扮,楚楚動人,即便是十分熟悉她,即便已經是道仙之體,楚弦也是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今天,李紫菀的確是美麗無比,傾國傾城。


  「從今日起,紫菀便稱呼你為夫君了。」李紫菀也是羞澀無比,楚弦點頭:「從今日起,我便稱你為夫人。」


  「夫君,夜深了,歇息吧。」


  「好!」


  一夜春色無邊。


  ……


  這一夜,有人春色無邊,有人卻是徹夜難眠。


  南疆州,長史府。


  何元慶此刻眉頭緊縮,他今天都在打探消息,要弄清楚劉培山為何突然有膽子敢對自己發難。


  顯然,他查到了原因。


  看著手中的各種情報,何元慶是臉色陰沉:「想不到啊,想不到,那戚成祥居然還有這一層關係,該死,他既然有靠山,為何不早表露,我若是知道他是楚弦的親信,肯定不會……」


  何元慶是悔不當初。


  他不怕劉培山,哪怕劉培山官位比他高,他都不怕,但他怕楚弦。


  雖說他沒有真正和楚弦打過交道,但何元慶從側面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這楚弦絕對是一個不能招惹的存在。


  對方在官場上的勢頭,那是無人可擋,作為楊真卿一系的官員,又如何能不知道楚弦的情況。


  只不過何元慶雖然後悔,可現在他更清楚,後悔是沒用的,得想法子解決問題。


  顯然,因為針對戚成祥,這楚弦算是得罪了,對方接下來會不會採取報復,這誰都不知道,換做別人,或許會忌憚楊系的勢力,不敢亂來,就像是劉培山,自己就算是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劉培山最後也不敢真的追究。


  這就是上面有人的好處。


  可楚弦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一來楚弦本身就極為特殊,二來,楚弦的靠山那也是相當的強橫。


  就說在京州的那一場大婚,就算是遠在南疆州的何元慶也是有所耳聞。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的靠山,楊真卿大人很看不上楚弦,幾次想要針對楚弦,可最後都沒有成功。


  按理說,一位首輔閣級別的一品大員,要整治一個四品五品的官員,簡直是手到擒來,可偏偏就是整治不動楚弦。


  因為有人保著。


  蕭禹是一個,趙恆是一個,還有上將軍和玉將軍,光是這幾位若是聯手,就算是楊真卿也會怕。


  「不過你楚弦雖然不好惹,我何元慶也不是軟柿子,更何況,這裡是南疆州,就算是得罪了你,你又能如何呢?你對南疆州,可沒有管轄權。」何元慶仔細分析,自己安慰自己,當然,他也想過,要不要寫信給靠山楊真卿大人,將這件事上報,看看楊真卿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指示。


  只不過後來一想,何元慶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件事終究是一個小事情,如果因為這麼一個小事情就嚇的六神無主,去求救請援,那可能會適得其反。


  所以,還是先沉住氣,看看再說。


  「還有那個劉培山,怪不得敢這麼亂來,原來是在討好楚弦,劉培山啊劉培山,你這是沒出息的東西,你是四品,那楚弦也是四品,你為何要恬不知恥的巴結他。」何元慶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是知道,換做自己是劉培山,估摸也會做同樣的事情來巴結楚弦。


  畢竟就算都是四品,有時候也是天差地別。


  劉培山和人家楚弦比,便是如此,而且何元慶知道,楚弦這一次是被調到京州的,也就是說,官職應該會發生變動,以後楚弦成了京官,就算同為四品,也要比劉培山高一頭,這一點是沒錯的。


  何元慶雖然後悔對付戚成祥,雖然有些忐忑,但也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畢竟楚弦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南疆才對。


  不過顯然,這件事上,何元慶失算了,而且是大大的失算。


  他不知道,就在當天夜裡,南疆州的御史就換了人,而且不光是換了一個。一般御史台和察院那邊安排在各州的御史是分級的,州府一級有一個御史,下面各級城府也有,這一次,南疆州的御史一晚上換了個遍,等於是被徹底的『替換』了一遍。


  這件事有洞燭司參與,所以隱蔽性極高,而且動作極快,那些被換掉的御史甚至沒有機會通報消息,就被洞燭司的內衛『護送』離開。別說是何元慶,就是劉培山這個刺史都不清楚。


  到了第二天,新來的御史已經是在南疆掀起了滔天巨浪,而且無論是劉培山還是何元慶,都沒有反應過來。


  相對來說,劉培山得到消息的要更快,因為他畢竟是趙恆的人,對於楚弦這一方來說,也算是自己自己人,所以天還不亮的時候,劉培山就被通知到了,等到劉培山弄清楚狀況之後,立刻是心驚肉跳,同時更是狂喜。


  他有猜到楚弦肯定會對何元慶動手,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一夜之間,不通過當地州府,直接調換御史,這還不算,更是查了不少官員的底細。南疆州內是什麼情況,劉培山自然很清楚,有些官員的確是有問題,但總體來說,問題不大,尤其是何元慶,此人更是老奸巨猾謹小慎微,這兩年,劉培山也偷偷的查過,但抓不住對方一點把柄。


  充其量,就是用人不察,但這種事情不算是大過,想要藉此搬倒何元慶,那更是不可能。


  所以劉培山很詫異,這麼突然襲擊,如果只是對付底下一些小官吏,那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意義?」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新來的州御史微微一笑。


  這位御史姓廉,一看便是有才氣,有抱負之人,而且他來的時候就表明了他的派系,他是中書一派。


  「劉刺史可能是誤會什麼了,這一次御史更替乃是正常的事務,不是針對誰,既然來了,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當然是要肅清一下當地的官場,查查誰觸犯官律,這些還得仰仗劉刺史您多多支持。」廉御史笑道,劉培山吃不準對方葫蘆里賣什麼葯,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而很快,劉培山就悟了。


  哪怕只是連夜更換御史,這實際上對何元慶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一般來說,御史更替,得是當時長史來主辦的事情,可如今越過何元慶,就是在表達一種信號。


  這怕是為了震懾何元慶,打擊對方聲望的手段,而且有這些中書一派的御史跑來,何元慶必然是如坐針氈,做什麼事都會束手束腳,稍不留神,就可能被這些御史抓住小辮子。


  更重要的是,這個信號說明蕭禹中書和趙恆尚書已經聯手,準備將楊家的勢力,從南疆擠出去,或者說,他們這是要『入侵』南疆了。


  這麼想來,那這件事就大條了。


  這是上層的爭鬥啊!


  劉培山想到這裡,只感覺頭皮發麻,更是有些忐忑,有些激動;他當然是不知道上層現在是什麼想法,又為什麼突然中書令一系會對楊家的勢力地盤發難,但顯然,無論他願意不願意,都得被捲入進來。


  這是一個麻煩,有危險,但也有機會,而且如果自己表現得好,說不定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一想到這裡,劉培山就激動了。


  所以說,他現在也算是中書一派了,因為趙恆和中書大人聯手,那他們就是一起的;而作為刺史,劉培山不需要別人教,就已經知道上面的人要他做什麼。


  簡單一句話,徹底掌控南疆,壓縮何元慶等人的權力。


  這也是他這兩年來最想做的事情。


  再想想,現在何元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一來壓力巨大,有這些不是他那一系的御史盯著,他們從上到下的官員都只能是規規矩矩,而且何元慶說不定還會被上面的靠山訓斥辦事不利,一想到這裡,劉培山就覺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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