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手法初窺
進門不久，竇雲柳就鬆開了唐易，他們三人剛進去不過十幾步，便有府中的管事上前來。
“竇公子。”
竇雲柳示意，唐易便將來意說了一遍。原以為不過是小事，管事的臉上卻露出猶豫的神情，“可是……失竊的地點是王爺和王妃的臥房。現在王爺和王妃都不在府中……”
這是唐易沒有想到的，竇雲柳也不好硬要前去。唐易轉而說：“那我便問幾個問題，管事的真實回答便好。”
“唐捕頭請問。”
“王爺和王妃的臥室近期可有漏雨？”
管事詫異地看了唐易一眼，說：“唐捕頭如何知曉？”
“而且這漏雨之處，就在當日手鐲消失之處的上方！”
管事回想了一下，才連聲說：“是是是！”
唐易和竇雲柳對視一眼，竇雲柳問：“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唐易輕輕搖頭，竇雲柳對管事說：“打擾了。”說完，三人便出了趙王府。
出了趙王府，已經是暮色沉沉。唐易一直皺眉在想著什麽，竇雲柳也不打擾她，而是慢慢向一處走去，唐易不自覺地也跟著走，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是在一處府邸前了。府邸上麵掛著一個牌匾，上麵三個大字“公主府”。
“這是？”唐易回頭。
竇雲柳點頭說：“我家。時候不早了，唐捕頭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不如進府用頓便飯？”
“這……會不會太冒昧了，我今天什麽也沒帶的！”唐易急得搓搓手，第一次去朋友家，居然連一件隨手禮都沒帶。“要不下次？”
竇雲柳又拉住了她的胳膊，拉著一起進門說：“長公主府會缺了你的這份禮嗎？不過是頓便飯而已。趙王府這樣近，若是到了這附近還不請你進府用飯，我娘知道了都會罵我。”
唐易低下頭，腳上隨著他走，必須快步才能跟得上竇雲柳的腳步。“可我隻是個捕快……”
“什麽捕快不捕快的，你是我的朋友！”竇雲柳隨意道。唐易卻是心中一暖，原來不隻是自己將竇公子當做了朋友，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不再推辭，既然是朋友，上門吃頓飯就沒什麽。
早有下人進去稟告了長公主和駙馬，長公主沒有出來見人，駙馬卻是來到了飯廳和他們一起用飯。駙馬年近四十，卻是溫文爾雅，知曉唐易的身份，卻沒有絲毫的輕視之意。
“唐易，既然說是查案，不知可否將疑惑之處說來聽聽？”駙馬喝了酒，顯出幾分灑脫之意，“我雖非公門中人，但平日也喜歡聽這些奇案疑說，或許可能幫上個小忙也說不定。”見唐易沒有接話，駙馬又說：“放心，我是絕不會泄露給別人的！”
“駙馬說笑了，”唐易說，“我絕非懷疑駙馬，隻是……有些複雜，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從那個漏雨的洞說起。”竇雲柳插一句。
唐易點頭，理理思路，說：“四處失竊現場的屋頂都有孔，但孔與孔之間也有些不同。當鋪的孔，不是在琉璃樹的上頭，而是在別處。當鋪因此搬動了庫存的物件，將琉璃樹搬動的痕跡都破壞了。
翰林府的孔，有三處，一處是很早就有的，在門口不遠。第二處在放置珍貴之物的櫃子上，第三處在書案上，畫就是在書案上消失的。
錢府的孔，在密室神藥消失的位置正上方，若非拿水試驗，還不能發現。趙王府的孔，也是在手鐲消失之處的上方。”
“如此說來，其實四個地方，有三處都是在消失的正上方有孔。”駙馬說，“隻有琉璃樹與其他不同。”
“琉璃樹還有個與其它不同的，它是大物件。”竇雲柳說，唐易接話道：“是的，我也想到了，所以偷琉璃樹的手法想必與其它三件有些不同。琉璃樹有一百多斤，一個人的話，除非是比常人力大許多，否則隻能用拖動的，勢必在地上留下痕跡。可那個漏雨的孔，使得當鋪搬動了其它的物件，將地上的痕跡盡數抹去了。”
駙馬皺眉道：“琉璃樹是拖出去的，那其它三件呢？鐲子是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是與那個孔有關嗎？”
竇雲柳說：“或許，是有根線從孔下來勾住了鐲子。若是手腳夠快，兩息時間便足以通過繩子拉到屋頂。”
“可是孔太小，鐲子是不可能通過孔出去的。”唐易說。
“若是鐲子當時並沒有出臥室呢！”竇雲柳說。唐易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半晌，喃喃道：“房梁？”
“是房梁！”駙馬大喊，“通過絲線，把物件放在房梁上，後來再趁亂取走！所以才能那麽快，因為他當時根本就還沒取走！”
唐易轟地站起來，說：“錢府的密室！”丟下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唐易就要往外衝，卻是被竇雲柳拉住了。
“現在這時候，你要去錢府？”
“你不知道！當鋪、翰林府和趙王府都修過屋頂，隻有錢府！錢府的密室還沒動工。今天餘先生說，我下次去可能密室就不在了！”
竇雲柳也懂了，仍然是說：“你不要著急，改造密室不是一天半天的功夫，明天再去不遲的！”唐易原本有些焦躁的，但竇雲柳拉著胳膊的勁兒很大，麵色很是沉靜，倒讓她的心也安定了些。
駙馬這時候也說：“我覺得這案子有些意思，不如唐易今天就留宿府上，明日一早，我也陪你走一趟！”
駙馬都這樣說了，唐易不好再執著，又坐下來說：“不用這樣打擾……”
“不是打擾，”竇雲柳說，“是我爹太好奇，還要你多擔待。”駙馬聞言，忍不住朗笑出聲，唐易也笑了，當夜便留宿客院。
第二日一早，駙馬、竇雲柳和唐易用過早飯後就出發去往錢府，竇雲柳帶著蟲子，駙馬也帶著自己的小廝。
門房原本看到唐易再來，還有些拿喬，待駙馬和竇雲柳一出示身份，便飛一般地去稟告主人家了。有駙馬爺在，出來迎客的當然就不是餘先生了，而是錢府的當家，錢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