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唯一的妹妹
唐易帶著劉航回了府衙，沒多久就要下值了，唐易心裏懶懶，也沒想要再忙公務。
一邊往府衙走，唐易一邊跟劉航說：“你說我這也破了兩樁案子了，是不是算站穩副捕頭的腳跟了？”
劉航連忙說：“那是自然的。別看隻有兩樁，卻都是棘手的。現在通判丘大人以下，誰不知道唐大哥你能幹。如果唐大哥真要選幾個貼身跟著的捕快，我看有好些都會想要湊上來呢。”
唐易摸摸下巴，“有沒有能幹老實，還沒婚配的？”
劉航嚇了一跳，“唐大哥你這是選跟班還是選啥呢？”
“你知道的，我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了，我是有妹子的人了。”唐易麵上帶著幾分滿足，很快又變成了憂愁，“我就這麽一個妹子，年齡也到了，可不就是得操心親事了嗎。”
劉航也是見過孫南薇的，突然扭捏兩下，抬起一隻眼睛，問：“唐大哥你看我怎樣？”
“你？”唐易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又覺得這樣太落劉航的麵子，拍拍胸脯鎮定下來，問：“你喜歡我妹子？”
劉航微微一愣，垂頭想了一會兒，說：“也說不上喜歡吧。隻是上次見過了，覺得性格、模樣都還不錯。我也沒娶親，家裏有點餘財，又在大哥你身邊當值，應當是門當戶對的。”
唐易一邊聽著劉航說，一邊就忍不住在心裏把他和席元青對比了起來。
樣貌？一個是風光霽月，一個是平平無奇。才學？一個是肯定金榜題名，一個隻能說得上是熟悉公文。身份？一個是伯府公子，一個是府衙小吏……
不是說看不起劉航，而是怎麽看都覺得差別太大啊！要是就這樣介紹給小妹，別說孫南薇看不看得上了，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啊。
“算了吧。”唐易歎口氣拍拍劉航的肩，找了個萬萬不會錯的借口，“我估計我妹子不喜歡你這款的。”
劉航也不以為意，撇撇嘴道：“要是連我這樣的也看不上，府衙裏沒婚配的後生就沒幾個比我還好了。比我好的都娶妻了。”
唐易糾結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難道自己從府衙給孫南薇介紹對象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要夭折了？
當晚，唐易吃晚飯的時候就看著孫南薇一臉的糾結。
“想什麽呢？”孫南薇嗔了唐易一眼，又夾了一筷子肉到唐易碗裏。
“我在想……”唐易的臉色更是愁苦了幾分，“我這樣好的妹子，要被哪隻白眼狼給叼走。”
孫南薇的臉上立刻飛起了兩道紅暈，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誰。對著孫老伯撒起了嬌，“爺爺！你看姐姐！”
孫老伯笑嗬嗬，沒有責怪唐易，反而順著唐易的話說：“唐易是你姐姐，你年紀到了，她應當為你考慮的。”
孫南薇將筷子“啪”地扣在碗上，臉色越發通紅。
“我不嫁！”她瞪著唐易，“姐姐不嫁，我就不嫁，我陪著姐姐！陪著爺爺！”
唐易翻了一個白眼，“說的一些傻話，你和我能一樣嗎？”
“不都是女子，有什麽不一樣？難道姐姐一輩子不嫁人嗎？”
唐易一噎，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孫南薇的額頭，“就知道拿我說事，我懶得管你了。”
孫南薇吐吐舌頭，繼續端起碗來吃飯。
原本家中隻有爺爺和她，孫南薇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操持著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現在多了一個唐易寵著她，原本深埋心底的小女兒性子漸漸顯露。
唐易則是越來越忍不住地為孫南薇操心，時不時還給她買些糕點甜食，真像是養了個妹妹一樣了。
雖然她是真的因為阿良和席元青等人的出現所以想為孫南薇挑個對象，可是一來沒有合適的人選，二來孫南薇自己也沒什麽意願。
這件事就這樣在笑鬧中被壓在了唐易心底。
……
五月，詩經有記“五月鳴蜩”。
孫家院子旁有顆大樟樹，天氣漸熱，知了們也開始了夏天的第一聲清音歌鳴。
初一這天早上，孫老伯一邊吃早飯，一邊對孫南薇說：“五月到了，你今年的生辰可是件大事。”
“爺爺……”孫南薇微微垂眸，“不用麻煩了……”
“怎麽了？”唐易瞪著眼睛，“妹妹的生辰在五月嗎？什麽時候？”
孫老伯轉頭對唐易說：“南薇今年十五歲。”
“哦~”唐易恍然大悟，“妹妹要及笄了！那今年是該大辦一次！”
孫南薇垂頭道：“今年認親已經請了好些人了，不用再鬧一次了。而且我們孫家又不是什麽富戶，弄什麽笄禮啊……”
“可這及笄女孩子一生隻有一次……”唐易話還沒說完，孫南薇就端起自己用完的碗筷進了廚房。
“這……”唐易一頭霧水地看著孫老伯。
孫老伯歎了一口氣，說：“南薇的母親以前許諾過要幫她辦笄禮，南薇可能是想起她母親了。”
唐易也是臉色一暗，連忙放下碗筷跟著孫南薇進了廚房。一進廚房，果然看到孫南薇呆站在灶邊，兩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南薇。”唐易上前將孫南薇僵硬的身子扳過來，“你真的不想要笄禮嗎？”
孫南薇低頭，細聲道：“怎麽可能呢……我從小就盼著的……”
果然，南薇的母親從小就許諾過的，她又怎麽會不心懷期盼呢。隻是笄禮一般由母親操辦，孫南薇雙親俱喪，與其到時候笄禮不倫不類，還不如直接不辦比較好。
“你放心。”唐易拉著孫南薇的手，“姐姐一定給你辦一個風風光光的笄禮。”
“姐姐。”孫南薇抬頭，見唐易是認真的，連忙說：“你現在身份本來就不方便，沒必要為我費那麽多事……”
唐易曲指敲了她的額頭，“什麽叫沒必要？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有笄禮了，你就當是替我弄這麽一次。”
孫南薇彎起的眼角微微滲出淚水，不知是額頭痛得還是心裏感動地，知道唐易是說真的，便歡天喜地地應了。
隨後，孫南薇直接撲在了唐易懷裏，抱著唐易悶聲說：“親姐姐，好姐姐，我真的好喜歡你。”
唐易感受到胸口微濕，心疼地揉著孫南薇的頭發，心裏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給她也是甘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