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打板子
不得不說，魯靜婷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如果婆子來了，隻要說她的鞋子上的泥拿來的時候就是幹的，那她之前就是在說謊。現在主動承認自己當時記錯了，換了個說話，傘和鞋的問題就都有了解釋。
唐易眼睛一眯，“魯三小姐，這是要改口供了？”
魯靜婷後退兩步，“我隻是……隻是當時羞憤，不願再被你侮辱而已。”
權玉錦上前扶住魯靜婷，“唐易，你不過是一個小捕頭，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
唐易冷笑一聲，“當時哭著喊著說有人謀害自己姨娘的是魯三小姐，要我查下去的是你權大小姐，現在矛頭指向自己了，就開始威脅我了？合著你們找我來，就是想要我直接幫你們誣賴別人的？”唐易拂了拂袖子，“那對不起了，本人雖居卑位，卻是個有點底線的人。恕小人不能和你們同流合汙了。”
“你！”權大小姐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魯靜婷隻是俯在她肩上低聲哭泣。
“權大小姐！”唐易冷下臉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要我用心查，不管查到誰，你都能保住我。你不願見弱者被欺，不願見壞人逍遙。你現在還是這麽想的嗎！”
權玉錦一愣，“當，當然……”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唐易厲喝道，“我與魯三小姐無冤無仇，你當我是在隨意汙蔑嗎？還是說，你那些話都是假的，隻有魯三小姐說的才是對的，別人都是壞的不成？”
權玉錦怔了半晌，少夫人正要開口打圓場，魯靜婷抬起頭說：“隨你怎麽說好了，反正現在證據都是模棱兩可，你說是我就是了，你怎麽不去查查其它幾把用過的傘，就抓著我不放呢！”
權玉錦剛剛鬆動了心又晃回了原位，“是啊，你怎麽不查查別人！”
“當然是因為我還有證據！”
“你……你還有什麽……”魯靜婷臉色更白了。
唐易又轉頭，這次卻不是麵對劉嬤嬤了，而是麵對田護衛。“腳印拓來了嗎？”
田護衛點頭，走出房內片刻，再進來時手上抱著一個木盒。木盒上麵無蓋，可以看到裏麵是一盒子的泥巴，中間有個女子的腳印。
田護衛將盒子放在中間後又回到了公子身後。
魯靜婷顫顫巍巍上前，忍不住伸出腳比了比。這女子腳印雖然不大，但明顯看得出比她的還是大了兩分的。
魯靜婷鬆了一口氣，深吸一口氣就準備開始哭，唐易卻問：“你的貼身丫鬟昨天早上幹什麽去了？”
“她……”魯靜婷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了什麽，嘴角僵硬，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你不記得了？”唐易好笑，“我剛剛問的時候，她說她早上給你去采露水了。”
魯靜婷硬著頭皮說：“……是。”
“來。”唐易朝貼身丫鬟招招手，“來試試。”她的笑容雖然和煦，在魯靜婷看來卻是像惡魔一樣。
“她出去采露水，不小心走到了後山也說不定……”
“後山？”唐易的笑容越發陰險，“不，她是從白雲庵到了案發現場，然後再回到白龍寺的……你一大早就要她去白雲庵幹什麽？”
“我……”
魯靜婷強作鎮定，正要說話，唐易打斷道：“你可別說你是要她到那裏采露水，白雲庵雖然也歸白龍寺管，可離得也不近，采露水完全沒必要跑去白雲庵。你也別說是你掛念姨娘，想要她去探視，你剛剛說你是要她去采露水的……難道你又想改口供？”
唐易這樣說，連權玉錦看向魯靜婷的眼光都不對了。她就是再憐憫魯靜婷，也知道她再三更改口供有問題。
魯靜婷深吸一口氣，“唐捕頭怎麽說都有理，我無話可說，就請你不要再敲邊鼓了，把確定是我害死姨娘的證據拿出來吧。”
唐易皺眉看向大少爺。這就正如她之前所想的，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是魯靜婷逼死楚姨娘，隻要魯靜婷死不認賬，她也沒有辦法。
“好了。”大夫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其它的事情之後再說，現在……”她指了指魯靜婷的貼身丫鬟，“先把這個亂走不守規矩的打死。”
如同五雷轟頂，貼身丫鬟直接跌坐在地，瑟瑟發抖。
“夫人，這是佛門淨地，不宜殺生。”劉嬤嬤上前說，“不如打五十板子，發賣出去。”
大夫人垂了眸子，看都沒看丫鬟一眼，劉嬤嬤便知道夫人是同意了。“把她拉下去！”
“就在門口打。”大夫人又說，“給那些不長眼的張長記性。”
魯靜婷忍不住膝蓋一軟，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權玉錦也緩緩坐了回去，臉色變幻，不知想些什麽。
“小姐！小姐救我！”丫鬟被往外拖去，尖叫的聲音充滿了恐慌。
“老大媳婦出去看著。”大夫人又說。
少夫人起身行禮，“是，母親。”
門外木板打到肉上的聲音一聲聲傳來，唐易也覺得牙齦發酸。她耳朵一動，聽到除了打板子的聲音，丫鬟的尖叫聲，少夫人似乎還在說話。
“……不救，……你死了，……秘密……。你老子娘……”隱隱約約的，唐易也聽不太清。她內心默默數著，已經數到了三十七下。
突然，打板子的聲音停了下來，少夫人走進來。“母親，這丫鬟說她有話要說。”
“帶進來。”
於是，被打得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的丫鬟又被拖了進來，隨意扔在地上。看得出，她已經是到了極限，臉上毫無血色，頭發全都在額前被冷汗沾成了一縷一縷。
“夫人……”丫鬟嘶著嗓子開口，“來白龍寺之前，小姐就跟楚姨娘送了信，所以，前天晚上楚姨娘才會去後山……”
“不！我的確送了信，隻是告訴姨娘我們會來，沒有說要她過來！”
少夫人慢悠悠道：“三妹急什麽，聽她說完如何。”
“嫂子說得是。母親早說過這次會讓我和姨娘見麵，我又何必急於一時。”魯靜婷盡管應了少夫人的話，卻還是把為自己辯解的話說了出來。
少夫人微微一笑，對地上的丫鬟道：“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