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兄弟單位
確定所有人都沒有生命危險了的第二天，唐易和諸位捕快及大理寺的高手，就回到了京城。
大理寺那邊是個什麽情況唐易不清楚，至少府衙通判丘大人是發了好大一通火的。原本最應該怪罪的是齊捕頭，但齊捕頭已經躺在病床上了，丘大人的火就隻能衝著唐易來。
“你們怎麽搞的！？這個賊人你們追蹤了這麽久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嗎？大理寺既然派出了人協助，你們就不知道多要點人？直接二三十個高手上去，淹都淹死他了！”
丘大人憤怒中還有一絲埋怨，“現在大理寺的高手死了兩個！廢了一個！以後再有事，別人還願意幫忙嗎！啊？！我怎麽跟華大人交代！怎麽跟秦少卿交代！”
唐易知曉現在不是插話的時候，丘大人內心未必不知道這責任推不到多少到自己身上，隻是他心裏不爽，需要發泄而已。
而且丘大人說的沒錯，這次行動成功與否，關鍵還是在大理寺的高手身上，不知道大理寺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我沒臉去說！”丘大人怒拍桌子，“等會兒你就去大理寺探個態度，我再去找他們少卿大人溝通！”
丘大人想著，自然不能上趕著被罵，讓下屬先去探探口風，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才好。況且，他心裏不是沒有怨懟的，這大理寺的高手，就這麽一個水平？
唐易雖然也感覺棘手，但也沒法再往下推了，總不能讓一個普通小捕快去大理寺溝通。再說，府衙這邊還躺了一個總捕頭呢，說話也不是完全沒有底氣的。
從丘大人公房出來，唐易擦了擦一腦袋的吐沫星子，回公房拿了案卷，出府衙朝著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內，沈明朗坐在正堂上首，一雙原本就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滿寒冰。視線掃去，下首的少卿和回來複命的兩位高手均是低著頭不敢吱聲。
“這個匪人就這麽厲害？兩死一重傷，這是把我們大理寺的供奉高手砍瓜切菜了啊。”
一個長須高手立刻上前一步，說：“原本在民房內過招的時候，我們五人是可以壓製他的，而且也逼得他不得不往後方逃竄。可是，就是在砸破牆之前，他好像吃了什麽，然後功力大漲，我等才不敵。”
“這麽說來，他最後逃走前的一口血，就是這種藥物的反噬。”
“應該是的。”
沈明朗登時臉色更沉，“他的藥物開始反噬了，你們卻把他放跑了？”
長須高手低著頭，不敢再說話，實則心中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雖然藥物已經開始反噬，可誰知道那悍匪還能撐多久？當時的情況沈大人也不知道，再多一盞茶，自己這條老命搞不好也得交代在那裏。
沈明朗雖然看不到下麵人的臉色，卻也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大理寺供奉著你們，本來就是用來對付亡命之徒的。既然你勇膽已破，那就不必再留在大理寺了吧。”
長須高手大驚失色，“大人！屬下願意戴罪立功！”
“如何戴罪立功？”
“我……”他麵色變幻幾次，最終垂首道：“我願意再次前去擒拿此賊。”
沈明朗看了他許久，終於說：“既然如此，下次的圍捕就交由你帶隊吧。你去選人，要多少你自己看。出去吧。”
於是，兩位高手退出正堂。沈明朗則將視線轉向在一旁的秦少卿。
秦少卿是沈明朗從少卿升職為正卿後從刑部調過來的，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麽存在感。這次大理寺撥人手協助府衙辦案，也是丘大人走的刑部的關係，找上的秦少卿。
秦少卿原本以為不過是幫幫忙的事，誰知道居然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心中早已把丘大人和這些高手不知道罵了多少遍。
原本沈明朗教訓兩位高手的時候他還樂得看熱鬧，現在兩位高手一走，沈明朗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秦少卿就覺得壓力陡然大了起來。
“兩死一重傷，你準備怎麽負責。”沈明朗的話語很平靜，也很冷漠。
他隻是在客觀地詢問，秦少卿卻覺得腿肚子一軟。還能怎麽負責？左不過降職、罰錢、奪權這幾樣。他才來大理寺沒幾個月，就要被收拾了？
沈明朗看著秦少卿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隱約覺得好笑。兩人都是一句話不說，室內越發顯得寂靜壓抑，不過下首的人心裏忐忑不安，不過上首的人心中的鬱氣卻是漸漸消散。
嗯，在同行麵前丟了這麽大個人，總得有人受了罪自己心裏才能舒坦不是。
“下次的抓捕方案，你來做，我審核。到時候我會去現場。”
既然說到下次的事情了，意思就是這次的事情先揭過了？秦少卿大鬆了一口氣。
沈明朗忍了忍，終於還是看不慣秦少卿那慶幸的表情，“如果這次還失手……”
沈明朗走到下方，一掌掌拍在秦少卿的肩膀上。雖然他什麽話也沒說，秦少卿臉上卻隨著一掌又一掌的，越來越白……
“沈大人。”門外的屬下稟告，“京城府衙來人了。”
“去吧。”沈明朗收回手，“好好溝通，不要丟臉。”
秦少卿摸不準沈明朗是個什麽意思，但也不敢再問，應了是之後就快步退出去了。
沈少卿從打開的門裏瞟了一眼，一個清秀的捕快站在屋外，好像有點麵熟？
沈正卿何許人，很快便想起來了這是玲瓏館花魁案追查到關鍵證詞的那個小捕快。
看他身上的衣服，現在好像升職了吧。上次竇雲柳跟他提過一嘴，這捕快似乎救了他兩次。
僅僅隻是一眼，三兩思緒，很快便被沈明朗拋在了腦後。
秦少卿在自己的公房，看著唐易，心中是又喜又恨。喜的是，若不是唐易來，他還在沈大人麵前不得脫身。恨的是，府衙這次讓他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自然是看府衙的誰都不順眼。
想了想沈大人的話，秦少卿先是耐著性子一一轉述。
“你回去跟你們丘大人說，下次抓捕的方案，我會親自來做。抓捕現場，我們正卿大人也會過去。正麵交鋒的高手，我們會再次挑選……”
唐易懵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府衙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