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化口村
唐易挑挑眉,竇雲柳繼續說:“張員外雖然愛追根究底,卻也不是聽一兩句閑話就會去府衙找你麻煩的人。他必定是先查證過,確定此事真有疑點了,才會插手。”
竇雲柳坐正了一點,點著莫氏說:“而且,你剛剛說那人後來沒問出曹家的地址就走了……”
“是因為張員外可以從別處查到曹家的地址!”唐易接話,並送了竇雲柳一個讚許的眼神。
竇雲柳心氣一振,不禁為自己陪唐易來查案的決定在心中鼓掌——不來怎麽能表現自己呢,怎麽能得到唐易的青眼呢。
“這麽說來,曹家張員外應當也派人去過了?”
“應該是去過了。”
唐易問莫氏,“曹家的地址在哪裏?”
“在城南的化口村。”莫氏毫不猶豫地說。
唐易和竇雲柳對視一眼,竇雲柳說:“若是騎馬,應該能在城門關之前回來。”
“事不宜遲,那我們走吧。”
竇雲柳點點頭,和唐易一起站了起來。
見唐易要走,莫氏急忙站起來問:“要是那個人再來,我要怎麽說?”
竇雲柳說:“實話實說就是。”
出了朱家豆腐坊,竇雲柳說:“去公主府騎馬吧,比府衙的馬要快些。”
唐易點頭,兩人邁步,唐易又問:“你為什麽說要莫氏實話實說?張員外是不讓我插手的,若是讓他知道我來找莫氏,說不定心裏會更生氣。”
竇雲柳心中一動,“那你剛剛怎麽不阻止我這麽說?”
“我相信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竇雲柳笑得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上了,“張員外不是庸才,我們都在查一件事,遲早要和他對上的。不如早早坦誠開來,看能不能一起查。”
“要是到時候他又訓我一頓,再次要我不要插手怎麽辦?”
“放心,當著我的麵,他不會訓斥你的。”竇雲柳柔聲保證,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唐易的後腦勺。好吧,本來是準備摸腦袋的,可是頭上戴著捕快帽子呢。
竇雲柳的掌心似乎有灼人的溫度,唐易覺得後腦勺一陣陣發燙,垂下頭沒有再追問,心裏卻莫名生出一股勇氣——反正竇雲柳會一直陪著她查,的確沒什麽可擔心的。
身後的蟲子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空氣中有種讓他很不舒服的東西,忍不住說:“公子,快到午時了,我們快回去先用個飯吧。”
竇雲柳放在唐易後腦勺的手一僵,慢慢收回到身側,轉頭看著蟲子說:“你說得對。”
於是,在公主府用過午飯之後,蟲子就被留在了公主府,竇雲柳則和唐易一人一馬往南出了城。
“不帶著蟲子沒問題嗎?”唐易忍不住問,“我看你身邊總是跟著他的。”
竇雲柳又在心裏給蟲子記下了一筆,“沒問題的,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他一般跟著就是一個擺設。”
好吧,唐易在心裏為一直忠心耿耿,默默付出的“擺設”蟲子點了一根蠟。
兩人直奔化口村,進了村一打聽就找到了曹家的位置。
曹家是村裏的小地主,家裏的宅子雖然不大,但也是青磚瓦房,在化口村裏算是鶴立雞群了。
唐易正要上去敲門,竇雲柳把她攔住了。
“你先別急著敲門。”
“怎麽了?”
竇雲柳把唐易拉到一邊,“你說,張員外派人來曹家查過了,是不是應該在曹家沒找到曹氏。”
唐易想了想,說:“肯定是沒找到。要是找到了曹氏,也就不會說她失蹤了。”
“而且莫氏說她給曹家送了口信,曹家收下了口信卻沒給回話。”
唐易眯起眼睛,“的確奇怪。要是曹氏不在曹家,曹家為何要收下口信?要是曹氏聽到了口信,又怎麽會沒有一句回話。”
唐易看著竇雲柳,“曹家有貓膩。”
兩人轉身看著曹家的大門,唐易想了想說:“要不我進去探一探?不過這大白天的,不太好行事。”
竇雲柳默了片刻,說:“我覺得我們問一下村裏的人就知道了。”
“問曹氏有沒有回來過?”
“嗯,也問曹氏的父親是不是真的病了。”
“好主意。”唐易雙手一合,“曹老太爺是村裏的地主,要是他病了,村裏人肯定知道。”
“我去問,你等我會兒。”
唐易不解,竇雲柳指一指她身上的衣服。唐易低頭看到身前一個大大的“捕”字,懊惱道:“早知道就先回去換個衣服了。”
竇雲柳心中一動,說:“何必這麽麻煩,以後我在房裏也備幾套適合你穿的常服。”
唐易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麽。
“我去了。”竇雲柳去打聽消息,唐易自等在曹家旁邊的樹下。
不一會兒,竇雲柳就回來了,身後還遠遠跟著一個老頭兒。
“這麽快就回來,打聽到了嗎?”
“當然。”竇雲柳微微昂著頭,像一隻傲氣又搖著尾巴的小動物。
唐易抿嘴一笑,忍下伸手摸頭的衝動,看向遠處跟著的老頭兒問:“那是誰?”
竇雲柳回頭看了一眼,說:“剛剛就是找他問的。”
“他跟著你幹什麽?”
“跟著我看看能不能再從我身上賺點兒銀子唄。”
“你拿銀子換的消息?”
“不然呢?”竇雲柳愕然。
唐易“噗嗤”笑出聲,說:“沒什麽沒什麽,說說你拿銀子換到什麽寶貴消息了?”
竇雲柳肅容說:“曹氏早幾天的確回來了,可曹老太爺也確實病了。”
唐易也沉了臉,“具體怎麽說?”
“曹氏是五天前的傍晚回來的,因為是雇了牛車,所以村裏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是真真切切看到曹氏進了曹家的門。曹老太爺則是有十來天沒有出現在村子裏了,從曹家別人口中傳出來的,也是說他的確病了。”
唐易摸著下巴,“曹家現在是誰當家?”
“曹氏的兄嫂。”
“我覺得曹氏應當還在曹家,曹老太爺的病是真假先不說,曹氏的兄嫂……應當有問題。”唐易看向竇雲柳,“你覺得呢?”
竇雲柳微微一笑,“我覺得你說得都對。”
唐易心中一緊,側開目光說:“你認真點。”
“不進曹家一探如何?”
唐易點點頭,“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