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磨礪己身
山崖下的空地上，周林手持一桿木刀，不斷的拔刀向前劈去。
一個簡單的動作被他重複了上千遍。
唰！唰！
這一練就是三天！
三天里，他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次出刀腦海里都在想著如何讓這一刀的速度快到極致，他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
「休息一下吧，等吃完飯再練。」
周峰從樹林里走出來，肩上扛著一隻羚羊。
啪嗒一聲將羚羊拋在地上，老人並指如刀熟練的開腔破肚，清理內臟。
「爺爺，我不累，我再練一會！」
周林目不斜視，完全沉浸在武技的修鍊當中。
嗡嗡嗡！
羚羊內臟丟出去，樹林里飛出許多蚊蠅圍繞著內臟飛舞，發出嗡鳴之聲。
「試試我的刀到底有多快！」
周林目光一凝，鎖定其中一隻蒼蠅，手中木刀輕輕一劃，劈了過去。
木刀帶起一陣微風一閃而逝，那隻蒼蠅左邊翅膀赫然被一刀劈為兩半，失重的蒼蠅落在地上掙扎不已。
「不錯，已經有幾分速度了，還要再快！」
一旁準備熏烤羚羊的周峰看到這一幕，目露驚訝，然後欣慰的點頭。
蒼蠅才多大？
不過黃豆粒大小，在驅趕過程中極速飛行，想要將之一刀劈死那該需要多麼精準的眼力及速度，自己這個孫子的天賦真是驚人。
得到爺爺的誇獎，周林神色振奮。
「蒼蠅有那麼大，下一次我要劈蚊子！」
任何招式當你演練上千次的時候，招式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一刀劈落蒼蠅的翅膀並沒有讓他感到滿足，以他如今的感知力，就算是蚊子抬抬腿，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周林手握木刀，全神貫注的盯著一隻蚊子。
那隻急速飛舞的蚊子，在他眼中飛行時速度儼然慢了幾分。
甚至他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可以提前預判出蚊子的飛行遁逃方向。
嗡嗡嗡！
蚊子在飛舞。
「距離三尺，中！」
周林眼睛陡然一亮，身形一晃橫跨而出，人未至，手中木刀已先掠而出，斬向那隻蚊子。
霍然收步，刀回，蚊子已然被擊斃飄落下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既快且狠又准。
「繼續！」
蚊蠅還很多，爺爺的烤羊肉還沒熟，周林像是找到了娛樂項目，一刀一個將四周飛舞的目標一個個劈死。
刷！刷！刷！
少年在那輾轉騰挪，木刀揮舞，將四周飛舞的蚊蠅殺了個片甲不留。
「好了，熟了，來吃吧！」
周峰笑著舉起烤羊肉，搖了搖。
「來了！」
周林一收木刀，跳過去，接過烤羊肉大快朵頤。
這麼大塊的烤羊肉串，蘊含濃烈的精元，吃得他渾身熱汗淋漓！
一個吃貨就是這樣養成的。
吃飽后，周林不再練刀，反而是坐在一旁，閉目運轉吞天神訣。
血氣氣旋微微轉動，吃下的烤羊肉里蘊含的龐大精氣被瞬間吸收，整個氣旋稍稍壯大了一絲絲。
「這麼快就餓了？」
肚子咕嚕嚕叫著，周林苦著臉，睜開了眼睛。
一旁周峰訝然，「沒吃飽？」
周林餓哈哈的癟了癟嘴巴，道：「爺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修鍊吞天神訣就餓得快，感覺現在能吃得下一頭羊！」
「這樣？」
周峰眉頭一挑，奇怪，自己修鍊的時候怎麼沒感覺？
想到孫子是吞了那顆奇特的血珠才修鍊有成，一個念頭浮起在心裡，「難道必須服用那種血珠才可以修鍊？看來這隻能是孫子的機緣了。」
念頭一閃而過，他起身繼續烤羊肉。
看著周林狼吞虎咽，他說道：「這裡的妖獸已經無法滿足你的修鍊了，等會爺爺給你演練烈火拳，學會之後咱們繼續深入。」
「好！」
周林抓著羊肉串，邊吃邊看爺爺演練烈火拳。
很快，他就跟木頭人似的杵在那裡，眼睛都看直了。
打拳的爺爺，氣勢好驚人！
周峰身形矯健，步法變幻間，迅猛而飄逸，
時而如鵬鳥飛天，拳風激蕩，熱風撲面，勢不可擋，時而又如凶獸吞天，兇猛無鑄，雷音滾滾，拳威瀰漫。
「我要學！」
他肉也不吃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爺爺，不時對照《烈火拳》的冊子，一招一式開始比劃。
很快，他發現，這烈火拳非常契合他。
在演練的時候，丹田之中的那團妖火隱隱顫動，遙相呼應。
從一開始的青澀，到後面越練越快，周林不知不覺沉浸在修鍊的世界里。
舉手抬足間，拳風呼呼，拳頭上覆蓋著一層神秘的火芒，招式連轉之間似乎有一股神秘的牽引之力將漫天的枯葉與草屑捲起，場面極為驚人。
「這也太快了吧……」
周峰被震驚了。
第一次修鍊就引起如此動靜，看這架勢分明已經是深得烈火拳精髓，修鍊出火芒的境界了。
這個境界，自己浸淫烈火拳數十年都沒有達到，孫子第一次學就領悟了。
他的天賦未免太驚人。
這種修鍊速度，自己哪裡還有資格給他當師傅啊。
周峰看著孫子的眼神怪怪的，心想，「眼下他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戰了吧，等他清醒過來就讓他去實戰。」
越強越好，我也可以放心的去辦自己的事了。
周峰眼神飄忽。
有些事情已經太久遠，有些仇，也該報了！
搖搖頭，他乾脆坐在一旁。
他也看出來了，周林這種忘我的狀態極為難得，可遇而不可求，很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進入那種狀態，他能有此機緣，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時間一點點過去。
周林忽然停了下來，眼神有些失神。
「醒了？感覺如何？」
「很好，有些說不上來。」
他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覺。
「那就走吧，這兩門武技已經學會，足夠你受用一段時間。長風鞭法需要長鞭武器，這裡沒有，暫時不學。走！」
周峰轉身離開。
神泉山脈古木參天，綿延不絕，十分壯闊。
在這片區域，山嶺成片，山勢起伏，期間妖獸成群，危機重重。
周峰帶著孫子急速飛掠，三個時辰后，他們闖入了山脈深處，距離那處礦脈越來越近。
老人開始謹慎，一路上看得很仔細，似在留心分辨著什麼。
遠處，山影巍峨，雲霧繚繞，獸吼聲陣陣，偶爾可見凶禽在頭頂盤旋飛躍。
那些凶禽展翼足有數十米長，巨大的黑影籠罩上空，遮天蔽日。
一個俯衝，落下，起飛，足有小房子大小的妖獸被抓上天空，慘嚎著死去，化為食物，葬身鳥腹。
殘酷的叢林畫面向周林打開，他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看到這一幕，嚇得渾身一顫。
太危險了，那些大傢伙好殘暴。
兩人一前一後掩藏形體在山體間緩慢前行，四周古樹遮天，山林深處猿啼虎嘯，隔著老遠就能感覺到一股慘烈的兇悍之氣鋪天蓋地而來，極端恐怖。
「差不多了，今天就留在這裡。」
周峰找到一處山坳，停了下來。
「這裡？爺爺，這裡就是礦脈所在？」
周林四處觀望，不像啊。
「距離礦脈還有一段距離，這幾天咱們就在這裡修鍊。」周峰笑道。
「在這裡修鍊？」周林臉色一變，「爺爺，這太危險了，外面可是有很多大傢伙。」
「哪裡不危險，你要記住，任何武技都是在搏鬥中熟練的，你現在最欠缺的就是實戰，從今天起，你要跟這四周的妖獸搏鬥，訓練武技。」
「不要吧，爺爺，那些大傢伙我怎麼打得過？」
周林面色微變，苦著臉，慘嚎一聲。
他沒想到爺爺留在這裡的目的居然是給他錘鍊武技。
「還沒開始打就慫了？我周峰的孫子沒有這麼窩囊廢！去，今天的妖獸你來打，打不到就餓著！在這裡，你想活，就得殺死敵人，懂嗎？」周峰大聲的呵斥。
「去就去！」
周林一咬牙，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他知道爺爺不會害他，而且爺爺說的沒錯，世道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活著，就必須拼。
「放心吧，我看過了，這個山坳里的妖獸不超過武者境，就算真的有武者境妖獸，爺爺不會袖手旁觀。」
遠遠的聲音傳來，讓周林內心稍定。
走進山坳深處，這裡植被茂密，在那茂密的雜草中間，一些妖獸在活動。
他看到一隻巨大的鱷魚，脊背上長滿森森骨刺，在雜草中橫行無忌，遇到的妖獸紛紛避讓，要麼就被它張口吃掉。
好在那頭巨鱷沒有注意到他，自顧自的穿過山林，走了。
周林喉嚨咕隆一聲，咽下一口口水。
爺爺說這裡沒有武者境妖獸，那頭巨鱷算什麼？這麼大的凶獸，我打得過？就算是殺一隻最弱的兔子，好像.……都有點懸啊。
不管如何忐忑，最終，周林還是選擇了前進。
嗷！
忽然遠方草木搖動，群獸奔騰，獸吼不斷，周林慌忙閃身，躲在一顆樹后。
砰！
一團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他剛才停留的位置。
躲在樹后的周林看得清楚，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分明就是剛剛橫行而過的巨鱷，現在居然被殺死在眼前。
誰幹的？
周林渾身發緊，下一刻，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