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勢
「主人！」
凌天拱手而立，面無表情。
「以後與人敵，不可貪生怕死！」
周林收了拳印，負手而立。
殺一個舉手投降的人，他還做不到，尤其當這人已經變成自己的棋子之後。只是終究是看不慣他貪生怕死的模樣，特意叮囑了兩句。
「是，主人！」
凌天點頭，將這句話烙印在心底。
從此之後，這位天雷宗的少主性情大變，變得殺伐果斷，出手雷厲風行，隱隱帶著幾分周林的風格。
「走，去看看祭壇！」
周林帶著凌天急速返回，路上他仔細詢問天雷宗的傳承，學會了天雷秘傳《九天神雷》、《引雷術》。
嗖嗖！
兩人落在林忠峰死去的地方，周林看著地上一灘灘血跡，手中掐訣，心中默念：「你們可以安息了，願你們重入輪迴，轉世在一個沒有殺戮的世界。」
轟隆！
天地降下雷光，他以引雷術接引天地雷霆下來，凈化這些血液中的強烈怨恨，送他們往生。
天空灑落一片片的光雨，天地一片清新，周林沐浴其中，只覺神清氣爽，整個人似乎都輕鬆幾分。
做完這一切，他才開始將目光落在祭壇之上，心中暗忖：「他們說祭壇本是一處秘寶，若是能收取此寶，不但其中祭品都入我手，以後九重天界也盡可去得，倒是一舉多得。」
祭壇中央擺放的祭品很多，光芒籠罩，每一個都是稀世神物，綻放熠熠神光。
當年第一天破碎后，靈氣退去，眼前這樣品相的寶物舉世難尋，也許這就是唯一剩下的一份。
周林心頭火熱，目光在每一份祭品上流連，若是能得到這些祭品，他的實力必將獲得突飛猛進的飛躍。
艱難的將目光挪移開來，他試圖找尋收取祭壇的線索。
「那是什麼？」
忽然，他的目光陡然一縮，凝聚在祭台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漆黑石碑，上面隱約有字，像是在記錄著什麼。
這很詭異，在這麼莊嚴神聖的祭祀之所，居然有一塊石碑跟供桌放在一起，彼此都不搭配，讓人不得不懷疑。
「看來必須要走上祭壇才能看到那塊石碑上到底記載著什麼。」
以他如今的目力，竟然無法看清上面的字眼，說明祭壇上有陣法遮掩，讓人朦朧看不清楚。
「主人，要不讓我先去試試。」
凌天開口，躍躍欲試。
越是境界高，越是靈智自如。
武聖境的魂奴，除了性情大變，完全忠誠於周林之外，竟是完全看不出已經被控制的跡象。
周林搖頭，「不用！等我先破開陣法，你再來。」
他沿著整個祭壇轉了兩圈，最終選定的位置跟林忠峰選擇的地方一致，這裡是整個祭壇陣法最薄弱的地方。
林忠峰想到的辦法是以世俗界之人的鮮血污穢陣基，從而破開陣法，而周林的辦法不同。
他是陣法大師，眼光不同，他能看得出其實在這個陣基的地方有一道小門，這應該是布陣之人刻意留下的手腳。
他走了過去，試圖感應那道小門的位置。
嗡！
祭壇上空忽然浮現出一道金色的光門，久久不散，那道小門居然自行激發，開放了陣法的入口。
「怎麼會這樣？」
凌天露出驚訝的表情，林老廢了那麼大力氣，結果這陣法這麼容易就開了？
「走吧，一起進去，現在你要是想去試試，我不攔你。」
周林面色平靜，他也想不清緣由，只知道此刻如有神助，手剛剛觸碰到陣法，陣法小門就自行激發了。
不過，他並沒有從裡面察覺到危機，這才開口讓凌天前去試試。
「好！」
凌天二話不說，踏入了光門。
兩人進入祭壇后，所在的位置就如同一座城池的城門，想要走到祭台桌案上去，還有一段距離。
「好重的壓力！」
凌天感覺驟然一沉，一股無形的壓迫之力壓在身上，隨著臨近祭壇，那種壓力越來越大。
他一步步走近，越走越慢，越走臉色越凝重。
反觀他身邊的周林，卻好像沒事人一般，左右四顧，將祭壇上的每一處細節都看在眼裡。
周林的心思根本不在陣法賦予的壓力上，而是在仔細尋找收取祭壇的線索。
近了，已經可以看到桌案，前方是一條長長的石階。
凌天直接沿著石階向上闖，結果才走出去十五步就被壓製得嘴角溢血，身體顫慄。
「主人，石階上的壓力比下方大了數倍，一步增加一倍，我……噗！」
一句話沒說完，他直接被震得倒飛出來，落下了石階下方，身體簌簌顫抖，神魂不穩，面色蒼白，嘴角滿是血跡。
這麼近的距離，已經能夠感受到前方桌案上祭品散發的濃鬱氣息，那種璀璨的寶光太驚人，讓人心動。
奈何實力不夠，根本上不去！
凌天的眼底閃過一絲不甘，若是排除膽小怕死的性格，以天雷宗少主的資質，能夠在這樣的年紀踏入武聖境，他的實力也非凡，只是想不到竟然連踏上石階的資格都沒有。
周林沒有理會，他仔仔細細的查看了整個祭台，除了威壓深重，其他並無殺傷性的陣法覆蓋。
不過想想也對，畢竟是祭祀九重天界的神聖場所，怎麼會沾惹殺孽？
祭台恢宏而龐大，站在整座祭台上，仰望頭頂星海，九顆大星威壓世間，碩大而磅礴，個人站在面前，覺得無比渺小。
九大星辰虛影高懸於此，有一種鎮壓天地的氣韻。
那種氣韻很恐怖，帶著某種莊嚴而宏大的氣勢。
周林默默體悟，開口說道：「不要僅僅以為這裡有壓力，你難道沒有察覺到這是一種勢？體會這種勢，對你的修行有好處。」
同為武聖境，他竟可以指點凌天的修行。
被這麼一點撥，凌天若有所思，細細的體悟，似有所得。
背負沉重的壓力，他再次踏上石階，整個人如同背負山嶽而行，壓得身體都佝僂了，滿頭汗水，但是他雙眼越來越明亮，體表竟然炸裂出絲絲雷光。
有些話周林沒有說，陣法是一種勢，牽引和引導山川之力，凝聚地脈與名山之氣，溝通天地之勢，最終成形。
劍勢也是一種勢，他早早就領悟出劍勢的存在，包括天雷劫勢。
這種東西不可捉摸，卻又真實存在，明悟了可以一步登天，明悟不了就只能硬抗。
好在這處祭壇的勢沒有什麼變化，很單一，沒什麼雷電、風火的殺氣，只是單純全面的壓制，站立其中，如被鎮壓。
某一刻，凌天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