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張姣姣
老張家這裏，雖然地處鬧市，但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安靜的；靜謐的夜裏，寧覽獨自一人坐在床頭，翻出尚華這幾天發給自己的短信，細細的研究著。
信息裏麵是路尹亮的行蹤；說實話，寧覽要對付路尹亮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若是在以前，以寧覽的脾氣，直接就找個地方，將路尹亮抓起來，然後逼他交出唐直刀也就是了。可現在不一樣了，寧覽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若是自己一直處於被監視的生活，那麽唐直刀這東西本來與自己沒有什麽緣分；也就是說，若是沒有神秘人戚武夫的出現，自己還是樂得清閑自在的活著，那根撬動地球的支點，壓根兒與自己沒有什麽關係。
那麽，戚武夫與那些監視自己生活的人，並不是一路的，這點不難推測，或許他們彼此還是敵人呢！
但監視自己的人如此嚴密，一點小差錯都沒有放過，從戚武夫告訴寧覽，與寧覽有關係的那些女人來看，對方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戚武夫既然知道唐直刀對寧覽的重要性，監視寧覽的那方勢力，又豈能不知道？隻不過是看唐直刀落在一個無關緊要的路尹亮身上，所以沒有過多在意罷了。
若是寧覽這樣大張旗鼓的去搶奪唐直刀，那方勢力根本不可能讓他拿到。所以必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一切看起來像似意外一樣無跡可尋。
所以這些天，雖然得知路尹亮的行蹤，但寧覽還是忍住沒有去找他，而是小心計劃著一個最佳的動手場所。
夜深了，窗外昏黃流落的燈光從狹小的窗口流入，顯著格外的陰冷落寂。
“嗚嗚嗚嗚……”
正在沉思盤算的寧覽，耳邊突然傳來斷斷續續的女子哭泣聲。
“嗯？”寧覽一愣；這大晚上的，誰在哭泣啊？他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寧覽本無心關注這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世間閑事太多了，他又不是救世主，哪能管那麽多。寧覽回過神來，繼續盤算著最佳動手位置。
“嗚嗚嗚……嗚嗚嗚”
然而那哭泣的聲音，卻是綿綿不斷；在這清冷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那種悲傷之音，讓寧覽那沉寂的心，泛起了漣漪。
寧覽打開門，循著哭聲的源頭走去。
那是一條小河，嘩嘩的水流聲，將哭聲遮掩得斷斷續續；暗淡的夜色下，一個孤寂的身影，獨自坐在小河旁邊的流水下，淒美、孤獨、無助。
那是一個女人；城市的夜色沒那麽濃，以寧覽的眼神，還是很容易分辨得出，而且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
當他走近，看清楚女孩的樣子，寧覽這才發現，這女孩有點眼熟，隻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女孩也聽到了寧覽的腳步聲，立刻止住哭聲，轉頭看著寧覽。
“你……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女孩發現陌生人，表現得很緊張，語氣都帶著戒備。
寧覽看女孩戒備這麽強，識趣的沒有繼續靠近；站在原地輕笑一聲。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半夜的，你一個小姑娘在這裏哭；且不說會不會有危險，隻是你的哭聲讓我睡不著啊。”
“哦……哦！對不起啊，吵到你了。”女孩有些難為情，畢竟姑娘家，臉皮子薄。
寧覽擺了擺手；“沒事，索性也睡不著；不如聽聽你的故事，有時候一個人獨自哭泣，還不如找個人傾訴出來好受一些。”
女孩聽寧覽的話，有理有據，不像是壞人。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這年頭，行行出狀元，有點學識的，哪個不是為了權利或者金錢忙得像條流浪狗，誰沒事大晚上來這人跡罕至的臭水溝邊。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因為她們見到的，遠比那些溫室裏麵的花朵，見到的肮髒更多一些。
女孩沒有說話，她看著遠處閃耀著霓虹燈的鬧市區，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
寧覽心中有些不忍，走上前去，坐在女孩旁邊的大石塊上，掏出一支煙點上。
“是和男朋友分手了？獨自黯然神傷？”
“才不是呢！”女孩立馬反駁道。也坐在寧覽身旁，寧覽看到她滿臉淚痕的樣子，從口袋裏麵摸出一張紙巾；女孩看了寧覽一眼，接過紙巾，捏在手中。
“那是怎麽了？”
“是我學校的一些事情。”女孩說到這裏，有些難以為情，不願意說下去，像似在遮掩什麽。
“哦！”寧覽點點頭，吐了口煙圈。
“你是老張家的閨女吧？”寧覽早已經猜出來；因為這段小河，是老張家的後門，他曾經觀察過周圍的地形。四周都是高樓大廈，大廈旁邊都有圍牆隔絕，唯獨這段，當初寧覽也就是看中這點，易於藏身，才是選在這裏的，而且寧覽清楚的記得，老張說自己有一個讀高中的閨女。
女孩一愣，瞬間回過神來。
“你就是前幾天租住我家房子的那個大叔？”
“額！嗯，是我，我叫寧覽。”寧覽本對‘大叔’這個詞困惑，忽然想起現在自己不就是化妝成一個中年人的模樣嗎？不是大叔是什麽？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被誰稱為大叔，誰心裏也會有點異樣。
“寧大叔好，我叫張姣姣。對不起啊寧大叔，我不是故意的，吵到你睡覺了，你可千萬不要退房，我向你保證，下次絕對不會這樣。”
女孩聞言很慌張，連忙站在給寧覽道歉；那樣子，像似犯了什麽大錯的孩子。
看到張姣姣這個樣子，寧覽明白過來。老張曾說自己現在家境困難，沒想到困難到這樣的地步，那點房租，在這樣的城市裏麵，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是張姣姣卻是如此看中，可見他們家現在的處境，很不樂觀。
“孩子，沒事，大叔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寧覽眼中滿是憐愛，這樣懂事的女孩，現在不多了。
“謝謝大叔”張姣姣喜極而涕。
但是張姣姣這樣的樣子，看在寧覽眼中，卻是一陣陣刺疼。他也曾經花錢入流水，買一個笑臉；也曾經路邊施舍，搏一句感謝；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因為幾百塊，而這樣由衷開心的樣子。
“或許我以前，從來沒有真正用對一塊錢吧！還真是諷刺啊！”寧覽心中暗暗自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