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月掰手指頭數。
七位數,那不就是百萬???
太可怕的數字,她怎麼可能賠得起。
除了這套房子,她的存款不到十萬。
難道要賣房換自由嗎?
不然她就得一輩子給鄭雪楠打工,或者領著每個月四千的工資,坐著和設計無關的工作。
無論是哪種情況,眼前一片黑暗。
那樣悲催凄涼的她,如何去和林家爭取孩子的撫養權,只怕連去看孩子都抬不起頭。
林英正揮手讓法務顧問出去。
轉過臉,看著眼眶泛著水光的人,黑眸低垂時一閃而過的陰鷙。
頓了頓,寬慰她,「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不用擔心。」
張之月劇烈地搖頭,「能有什麼辦法?你的朋友都說了,鄭雪楠真的可以告我。」
她的聲音,每一個音符都因為恐懼而帶著顫抖。
說完后,趴在桌子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猶如奄奄一息的小兔子,可憐又無助。
林英正心疼得想差點失控將人擁入懷中。
克制自己不要衝動,他還是木先生。
空氣里靜靜流淌著憂愁的氣息。
林英正走過去,在張之月旁邊坐下,「昨天電話里告訴過你,協議的事交給我,你說會相信我。難道是假的?」
張之月仰起頭,勉強打起精神來,「木先生,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情況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又能有什麼辦法?」
「當然有很多種。」
「很多、種?」
「你沒聽說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一句套話,因為說的人不同而起到的作用也不同。
林英正再道,「她用法律來算計你,我們也可以用法律作為武器來反擊她。」
「反擊?」張之月怔怔然地看著男人。
「對。方才我那位朋友處理過許多類似的案子,從來沒輸過。我和他商量一下,你安心在家等我消息。」
「好。」張之月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還是那句話,相信我嗎?」
被灼灼目光凝視著,張之月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注入心田,信心倍增。
她大聲道,「木先生,我相信你!」
「真乖。」林英正終究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又細又軟的黑髮。
張之月蒼白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就連耳根也泛著粉色。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不小心被木先生撩了?
「真乖」這兩個字,分明就是情人之間才會用到的詞語啊。
原本滿腹愁雲的人,瞬間被怦怦亂跳的心攪得忘了協議的事。
林英正忽的轉換話題,「我還沒吃早餐,午飯可以早點吃嗎?」
「啊……好!」張之月猛地站起身,衝進廚房就拎著購物袋就往外跑,「我去買菜你等我一下。」
說罷,頭也不回,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看著一道倩影快速消失不見,林英正露出無奈又好笑的表情。
轉過頭,眼眸里的溫度散得乾乾淨淨。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擊桌面。
每一下聲響,猶如地獄修羅在發出死亡召喚。
約莫半分鐘,他拾起桌上的手機,按下熟稔的數字。
一番交代過後,他的臉上恢復成清冷如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