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郡伯府
月,剛剛爬上這京都的上空,帶著一片靜謐,祥和,讓人瞬間可以忘卻一切白日裏的喧囂,沒有什麽時候可以比擬此時心中的寧靜。
但,在京都的南郡伯府內,偏偏是一種與之相反的景象。
偌大的南郡伯府正堂之中,南郡伯夫婦兩人高坐在上,榮安縣主則是梨花帶雨般的跪在了正堂當中的地麵上,輕聲抽泣。
南郡伯乃是當今北啟皇後娘娘的弟弟,雖同父,但卻不同母。南郡伯的生母是老郡伯在外征戰時收入府中的一名戲子。剛開始,老南郡伯並不同意這戲子入南郡伯府門中,直到生下幼子後,老南郡伯才看在是個男孩的事情上,勉強讓南郡伯的母親以妾室的身份進入到南郡伯府鄭而當時南郡伯的正妻是先皇的一位公主,身份何等的高貴。在京都中,當時的南郡伯府也是榮耀一時的。後來現在的南郡伯長大成人,長姐也隨後不久嫁入了宮中,成為了中宮皇後,這時的南郡伯府在京都城已經無人能及。可盛極必衰,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六年前,南郡伯的長子在北疆征戰,為北啟立下赫赫戰功,但緊因為一場疾病,便暴斃在了北啟的邊陲之地,老南郡伯因失去長孫而撒手人寰,南郡伯和夫人也因此整日消弭度日,不再理會北啟朝政。至此後,北啟的南郡伯府風光便已悄然不而落,漸漸有消敗之勢。
南郡伯看著下跪的榮安縣主方汐韻,他怒火中燒,就連一旁的南郡伯夫人見狀也都是不敢上前阻攔,隻能坐在一旁偷偷的拿起帕巾拭淚。
“你個混賬東西。”南郡伯盛怒嗬斥:“你平日裏在京都城內胡作為非,囂張跋扈,為父不是不知,隻是念在你並沒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今日,你竟然膽敢惹了武陽侯府,你可知,你到底犯了多大的錯!”
雖然麵帶淚痕,但榮安縣主還是高昂其了下顎,一副張狂不可一世的樣子,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是她季念傾自找的:“她一個武陽侯府有什麽了不起,我姑姑是當今的皇後,我又是二品縣主的身份,怎麽還不能教訓一下區區武陽候的女兒了。”
南郡伯當下便被這個女兒氣的青筋暴起,將手邊的茶盞摔倒了榮安縣主的身前:“放肆。”
榮安縣主自沒見過自己父親這般的架勢,心中雖然有些膽寒,但外表還是佯裝鎮定:“父親,你何時變得這般膽如鼠了。”
“你···你···”南郡伯已經被榮安縣主氣的瞋目切齒:“你知道什麽?如今的武陽候就算是陛下也要忌憚三分,你這丫頭竟然敢在光化日之下打了武陽候的女兒一記巴掌,此事若是傳到陛下的耳中,你要我們南郡伯府怎麽承擔,就算是皇後娘娘都未必能替你求情,讓陛下網開一麵。”
榮安縣主並沒有任何的懼色,她可不知朝堂的那些事,自幼她就是被寵慣著長大的,姑母又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她一向不可一世,甚至覺得隻要她喜歡,無論是什麽,那都隻能是她的:“傳到陛下耳中又如何,是她對我無禮在先,我還能不能動手打她了?”
聽見女兒如茨辭,南郡伯知道,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裏。這件事,便是沒有任何人提及,可以得過且過,可若是大了,武陽候為了女兒不依不饒,將此事一狀告到了陛下麵前,如今的南郡伯府是否可以承擔,他已經不敢再想。當下已經是怒火中燒的他,起身上前,在榮安縣主還來不反應的時候“啪啪”兩記脆響,震懾正堂之鄭
所有饒麵前都是一片驚詫之色,榮安縣主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她手捂著剛剛被父親打過的臉頰,哪裏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剛剛還有止流的眼淚,在瞬間又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開始滾落:“父親,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榮安縣主自幼便是被南郡伯和南郡伯夫人捧在手心之中長大的,又因其姑母是當今的皇後,對她更是寵慣無度,所以養成了她驕縱成性,飛揚跋扈的性格。南郡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雖將這兩巴掌打在了她的身上,可卻是疼在了自己的心鄭看著女兒的神情,南郡伯忽然心就軟了下來,微微歎息一聲後,語重心長的道:“韻兒,你給我記住,武陽候府不是我們南郡伯府可以招惹的,即便你有什麽委屈你都得忍著,更何況,今日的事本就是你的不對,你在京都城中如何囂張跋扈我可以不管,但你若是再敢動武陽侯府的人一下,那就別怪父親翻臉無情。”
話,的極重,險些讓人以為,這番話不是對榮安縣主所言。聲音剛落,南郡伯便甩開了袖子,轉身離開了正堂之鄭
見南郡伯離開,南郡伯夫人才敢在此時上前,心疼的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女兒,將她輕輕扶起後,道:“女兒啊,這武陽侯府可不是表麵看著那般,在朝中武陽候向來是謙卑有禮,並不是武陽候府在皇室中沒有靠山,你可知武陽候如今能做到權傾朝野,陛下依然還是如此寵信的原因是什麽?”
榮安縣主哪裏想的了這麽多,她雙目含淚,對母親的話根本毫不理解。雖武陽侯府在朝中比南郡伯府要高出一兩級,可到底也沒有到讓她們郡伯之府如此忌憚的地步。她實在不懂,這武陽侯府究竟有什麽是可以讓皇帝都無法懲治的。
南郡伯夫人一邊將榮安縣主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邊繼續道:“傻孩子,依照咱們陛下的個性,若不是忌憚什麽,怎麽可能任由武陽侯如此在朝中做大,而季家也都是個個善於權謀之人,懂得適時進退,從不從不借勢張狂。武陽侯季承言其人更是懂得進退有度,從無越矩之事······”著,她便輕輕歎息了一聲,繼續著:“韻兒啊,今日若是你哥哥還在,定然會比你父親罰你的還要更重。從現在起,你要記住,陛下可以沒有我們南郡伯府,甚至可以沒有當今的皇後娘娘,卻不能沒有武陽侯季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