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戴著北疆的一片青青大草原
帶著濃濃的疑慮,秦致遠踏入了其中一間刑房,刑房之中行刑的衙役等人盡數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秦致遠與那被捆在行刑架上的烏魯木。
秦致遠凝神仔細觀察了一番烏魯木,這才沉沉開口問道,「你要見我?」
烏魯木遭受了嚴刑,他魁梧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肉翻飛的鞭痕,身上還有好幾處被燙焦的印記,十根手指的指甲盡數被挑斷,紅腫不堪,還悉悉率率的流著殷紅的血珠。
聽聞秦致遠一聲沉沉的話音,烏魯木低垂的腦袋這才無力的抬起,他雙眸烏青很是明顯,嘴角還留著一道豁口,面目著實猙獰。
「你就是秦致遠?秦府驃騎將軍的三弟,秦致遠?」烏魯木啞著嗓音問道。
聽到烏魯木提到了驃騎將軍這四個字,秦致遠的神色忽的變了變,「正是。你找我,莫不是為了我大哥?抱歉,無可奉告!」
秦致遠說著話,轉身便想走,卻聽烏魯木陰測測的笑聲傳來,「我不是為了你大哥,我是為了你大哥的女人!」
一句話,立時又讓秦致遠往前去的腳步頓了頓。
大哥的女人?
秦猛的女人只有兩個,一個已經死了很久了,另一個是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柳姨娘!
只是,那烏魯木口中的女人,到底是哪個?
烏魯木緊接著又說道:「你大哥還真是可憐,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的頭上戴著一片我北疆的青青大草原!」
什麼!
秦致遠突然回身一轉,神色震驚。
烏魯木話中隱含的意思已經那麼明白了,他秦致遠若還是聽不出其中的意味,他這大理寺少卿也就白做這些年了。
「你是說,我大哥的女人與你北疆有所勾結?」秦致遠壓低了嗓音,厲聲問道。
這個罪名可真是可大可小呀!烏魯木獰笑,「我北疆赫赫有名的戰北將軍,玩了你大哥的女人,那是看的起你大哥!要知道,在北疆,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們戰北將軍的床!不過嘛,你那大哥的女人著
實不簡單。三十多的人,卻仍舊風韻猶存!那身材,那臉蛋,被扒光了丟在床上壓著,真當是讓人血脈噴張!」
烏魯木的話中極盡嘲諷之意,聽得秦致遠的拳頭忍不住攥了攥。
若是方才他還一直在想著烏魯木口中女人到底指的是誰,那麼現在,秦致遠可以肯定的說,那個該被沉塘浸豬籠的人鐵定是柳姨娘無疑。
那該死的女人,居然和北疆有所勾結!可惡!
不過……
轉念一想,秦致遠突然覺得,或許這是他們與北疆聯手的一個契機。
「你要見我,只是為了說這些?」秦致遠驟然神情放鬆了下來,冷冷抬眸看向烏魯木。烏魯木哈哈大笑了一聲,晃了晃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四肢,見掙脫不得,他只得作罷,這才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惡狠狠地道:「老子響噹噹的一條好漢,為了北疆視死如歸!
可老子不想被你們這群卑鄙的大晉之人如此糟蹋,只要你給老子一個痛快,老子立馬把剛才的那番話帶到閻王那兒去,老子保證,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秦致遠的眼神驟然一凝,「你和我說了這麼一番話,只是一心求死?」
烏魯木神情一厲,惡狠狠的道:「你若是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們秦府!我倒要看看,你們大晉的皇帝是怎麼對待吃裡扒外的人的!」
話落,秦致遠倏然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只聽「鏗鏘」一聲,那捆著烏魯木的鐵鏈瞬間被秦致遠一劍斬斷。
烏魯木雙手脫困,眸子一亮,一把搶了秦致遠手中的軟劍,拖著帶著腳鐐的鐵鏈撲向了秦致遠。
沉重的鐵鏈滑動的聲音傳來,在刑房外守著的衙役以及那寺正心下一驚,齊齊闖入了刑房之中。
眾人闖入之時,正瞧見烏魯木氣勢洶洶的撲向了秦致遠,而秦致遠正狀似害怕的踉蹌著往後退去。
衙役們大驚失色,立時拔劍迎了上去,生怕大理寺少卿一個意外,他們的飯碗不飽。
烏魯木的眸子里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亮,他沖著秦致遠亮出一口白牙,那是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緊接著,他魁梧的身形一轉,腳下的鐵鏈被拉扯到了極致,他似乎因為腳下突然受阻,身形一個不穩,直接摔向了其中一個提劍朝他撲來的衙役。
「噗嗤」一聲,長劍入肉的聲音傳來。
那提劍的衙役嚇得面如土色。
他明明是想要上前去砍斷烏魯木手中的長劍的,怎麼就成了一劍刺穿烏魯木了?
「砰」得一聲,烏魯木魁梧的身子倒了下去,身上的血頓時流了一地。
混亂的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一眾人都有些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寺正最先回過神來,他匆匆上前,將跌倒在地,面色慘白的秦致遠扶了起來,語帶關切,「大人,您沒事吧?」
秦致遠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多虧你們及時趕到。我方才問了他幾個問題,他突然便暴起發難,說什麼就是死也要拖幾個大晉的狗官下去見閻王。嚇死本官了!」
寺正忙安撫道:「都是下官疏忽,那北疆之人生性野蠻,又極其殘暴,下官不該讓大人一個人審問。」
「大人,犯人不小心被我殺了,怎麼辦?」那刺死了烏魯木的衙役卻是一臉苦澀,真的是飛來橫禍呀!
秦致遠黑眸閃了閃,指著那衙役道:「你,故意殺死受訊中的犯人,其心可誅。暫行收押,容后再審!」
話落,那衙役立時嚇得腿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人,我是無心之失,我冤枉!」
秦致遠哪裡會理會他的哭訴,眼下有人能替今日烏魯木之死扛下罪責,他求之不得!
被寺正攙扶著從大理寺的牢房出來之後,秦致遠便借口受了驚嚇,請假休沐回府了。
烏魯木臨死前那陰森森的笑,讓秦致遠如坐針氈。
柳姨娘,他必須儘快處理了,否則難保不是後患。秦府,這段日子,真當是不太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