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好似清醒好似夢
醫院的停車場。
秦樊剛將歆雨塞進了車廂，自己上了車之後，順道就鎖上了中控，歆雨還想要去推開車門，卻發現已經被反鎖了。她氣得不輕，一張小臉原本就已經慘白，此刻因為憤怒，倒是染上了幾分紅暈。
“秦樊剛，把車門打開！”
“坐好。”
秦樊剛眉峰都不動一下，一直都緊緊地蹙著眉頭的樣子，給他精致的五官平添了幾分冷硬，他已經將車鑰匙插.入，卻不想歆雨咬著唇，一伸手就將那車鑰匙給拔了出來，拽在手心。
她想起來，車鑰匙也是可以直接打開車中控的，當下就要去找，秦樊剛眼疾手快，劈手就將她手中的車鑰匙給奪了回來。
“你，把車鑰匙給我！”
歆雨擰眉要去搶，秦樊剛一手舉起，一手順勢繞過去，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胸前一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麽，現在算是投懷送抱？”
雖然是在車廂裏，可是擋風玻璃還是會讓人看清楚地看到車內發生的一切。秦樊剛這麽肆無忌憚地擁抱著自己，難道就不怕被人看到麽？萬一藍若然不死心從樓上追下來……
歆雨越想越是覺得害怕，掙紮的更用力了，“你放開我，秦樊剛，你瘋了麽？這是在外麵，會被人看到！”
“在外麵會被人看到，不可以，在裏麵就不會被人看到，就可以了？所以你要背著我偷偷吃那種藥？”
秦樊剛非但不鬆手，反而更是用力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方向拉扯，狠狠地摁在懷裏，語氣嚴厲，“冷歆雨，你到底有沒有常識？你不知道什麽藥可以吃，什麽藥不可以吃麽？”
歆雨一愣，反應過來就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吃不常規的避.孕藥的事。她更是氣瘋了，他到底是憑什麽用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來教訓自己？她吃避.孕藥，那是誰的錯？！
“你混蛋！我會吃那種藥，難道不是你的緣故麽？秦樊剛，你要是不……不那麽對我，我才也不會。”
歆雨的咬牙切齒，隻是說到那件事情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陣臉色緋紅，到底是有些不自然，她又掙紮了一下，秦樊剛卻順勢就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頜，他低頭，同一時間也抬起了她的臉，兩人頓時緊緊地挨在了一起，原本就狹小的車廂內，頓時充斥著一股曖昧的味道，他懾人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歆雨就覺得心尖顫抖地離開，瞳仁也仿佛在顫抖。
“秦……”
“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所以現在不要再鬧騰了，我已經問過醫生你的情況了，讓你好好休息，多補充一些維c。”
秦樊剛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讓歆雨有幾秒鍾的怔愣，他卻在這個時候低頭，薄薄的唇瓣，來回摩挲著她的唇，歆雨腦袋轟一聲，整個人都僵硬了。
不是沒有過親密的舉動，可是他現在的舉動就像是——戀人之間才會做的。
歆雨不自然，心髒的某一處，顫抖的厲害，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用力地拽著她往那個深淵裏麵跌落進去，如果進去了，她怕是自己再也沒有能力爬出來。所以，她還在苦苦掙紮。
秦樊剛卻十分自然地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白希的肌膚，在指尖上帶出來的溫度，也都帶著讓人心悸的溫度，他說話的時候，唇貼著她的，每一個字都是渾厚低沉，“我知道說對不起，你也不會接受，不過我其實想告訴你，男人的欲.望，是層層累積的，之前被你撩.撥了好幾次，沒要到，所以昨天晚上有些難以控製。不過以後我會注意，做好措施，那種藥，以後別吃了，知道麽？”
歆雨：“………”
咬著唇，有些負氣地接了一句話，“當然不會再吃，這樣的意外，有過一次，有過兩次，就不會再有第三次。”
分明是知道，她說的“意外”是什麽意思，秦樊剛卻是一反常態，沒有反駁，也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伸手幫將她脖子上的那條絲巾，挑起一邊的眉毛，指尖輕輕地拂過她頸脖上那些明顯的痕跡，嘴角勾起的笑意，變得高深莫測。
歆雨擰眉，心裏七上八下的，說不透，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滋味，總覺得，麵對著秦樊剛的時候，太多的情緒都不能受自己的控製，她討厭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秦樊剛已經鬆開了她，讓她係好安全帶，說是送她回家，歆雨想著自己這幅樣子回家，要是讓路家的人看到了，不是會大做文章麽？
可是不回去的話，似乎也說不過去。
路家的兒媳婦，都已經是別人家的人，哪有什麽資格一天到晚夜不歸宿？
歆雨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痛的眉心，最後終於還是說：“……前麵路口，放我下車。”
“去哪？”
歆雨不答反問，“我進公司的時候，爸爸讓我跟著你，那麽你也算是我的上司了，我下午要請假，沒問題吧？”
秦樊剛得空轉過臉來，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見到她神色真的透著幾分疲倦和無力，他眉宇間掠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疼惜，點頭，“沒問題，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歆雨拒絕，“我自己能坐車過去，前麵路口，你放我下車。”
“你這樣子，你覺得，我會放你下車麽？”秦樊剛似乎是輕歎了一口氣，蹙眉，看著她，“歆雨，今天你會進醫院，是我的錯，想怎麽補償都可以，別和我鬧脾氣，嗯？”
“鬧脾氣？”歆雨輕笑一聲，眼底的光，有些冷，“你想多了，其實剛剛在藍若然麵前，你幫我說了話，我還要感激你。至於補償，你離我遠一點就是最好的補償。”
她不敢再亂動，很怕秦樊剛會在車裏將她給撲了，不過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秦樊剛還真沒禽獸到這樣的地步，再加上她現在剛剛出了醫院，所以自己給自己撩起來的火，最後還是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走進便利店買了一瓶冰水。
秦樊剛喝了兩口，剛剛準備上車，卻意外地發現，副駕駛位上的那個女人已經動作迅猛地下了車，紅著臉，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逃走了。
他一口水嗆在喉嚨口，咳了兩下，看著那那車漸漸開遠了，這才皺著眉頭伸手將手中的水瓶丟進了垃圾桶，神色複雜。
………
歆雨也沒有回路家，她去醫院看了冷東明。
有幾天沒有來看過他了，歆雨到了醫院的時候，冷東明的主治醫生正在和他溝通，一見到歆雨，醫生倒是有些意外，連忙站起身來，笑盈盈地稱她“路少奶奶”，這裏的醫生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人不知道冷東明的身份，大概都在背後詫異，堂堂路家，路少爺，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卻偏偏娶了歆雨這樣的女人，還要附帶一個神經病的嶽父。
“……嗯，少奶奶放心，這段時間，冷老先生的情況還是挺穩定的，不過最近那個小姑娘沒有過來了，他倒是經常會問我，嗬嗬，今天正好你來了，那你就多陪他一會兒吧，他最近病情比較穩定，不過有點黏人，經常會給我們講一些以前的事情，我看他的思路很清晰。你可以適當帶著他回憶一下，對他的病情也是有幫助的。”
歆雨說了謝謝，送走了醫生，她就關上了房門，冷東明住的也是高級病房，一人一間。
歆雨走過去，坐在了床邊，冷東明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歆雨叫了他一聲，爸爸，是我來了。
冷東明沒有反應，眸光怔怔地看著窗外，歆雨也沒多想什麽，從一旁拿了一個蘋果，削給他吃。她低著頭，一邊擺弄著自己手中的蘋果，漫不經心地開口，“……爸爸，我現在回來了，就不走了。現在人在路氏，雖然總覺得……待不太長，但是，我想著，能多賺點錢也是好的……哦，對了，路世筠，他給了我路氏5%的股份，我其實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應該還給他……啊……”
歆雨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被人推開，她的身子重重地朝後跌去，蘋果和刀同時掉在了地板上，頸脖，卻已經被人狠狠地掐住。
一口氣卡在了喉嚨口，歆雨咽不下去，也喘不過來，她雙手有些無力地揮舞在空氣中，卻都是徒勞。身上壓著她的男人，雙眸猩紅，整個人就像是一頭野獸，隻是不顧一切地掐著她的脖子，整個人凶猛的讓人顫栗，歆雨卻已經顧不上害怕，因為大腦地缺氧，讓她驚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幾近吃力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舊的齒輪之中被碾碎之後，再拚湊起來一樣，“……爸……我……放開……我……我不能呼吸……不能……爸……爸……是、是我……歆雨……你……你怎麽……爸爸……”
冷東明瘋了一樣，緊緊地掐著歆雨，越來越用力，那雙眸不是無神的，而是眼底的最深處，有著讓人瘋狂顫栗的猩紅光芒，他的力氣這樣大，大的幾乎是要掐死她，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似清醒，又好似全無理智的，喃喃自語，“……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就不會這樣！一定不會這樣！你這個混蛋，你仗著自己有錢，你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禽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