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循序漸進
……
秦樊剛知道，自己和冷歆雨的事情，肯定是會讓母親有所察覺的，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會這麽快。
當初讓鮑阿姨過來照顧歆雨，也沒有考慮到那麽多，那時，是事出突然，他的確是疏忽了很多。說到底，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對於他秦樊剛來說，“女人”這個形容詞，並不會如同“生意”一樣，讓他思前想後，考慮謹慎。
他是第一次，這樣，放低身段，去接觸一個女人。
“……樊剛哥哥，樊剛哥哥？”
司徒煙發現秦樊剛聽了自己說的話之後，麵色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抓著他的衣袖，有些詫異，“不會真的有什麽女人吧？”
“小孩子別問這些。”
秦樊剛伸手揉了揉司徒煙一頭烏黑的長發，不著痕跡地撥開了她的手，走向自己的車子，“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
晚上秦樊剛把司徒煙送回住處之後，才回了秦恵敏的住所。
時間還早，秦恵敏正坐在客廳裏，修剪著盆栽，聽傭人說“少爺回來了”，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笑盈盈地站起身來，果然見到秦樊剛脫，掉了外套，朝著自己走過來，她伸手，拉著兒子的手，指著那盆盆栽，“怎麽樣？媽媽剛剛讓人送過來的。”
“挺好的。”秦樊剛俯身，仔細看了看，然後點頭，“媽，您的咳嗽怎麽樣了？”
秦恵敏輕歎了一口氣，“吃了點中藥，還是特地讓家庭醫生給我調理出來的，現在好多了。”
“嗯，沒事就好。媽，我晚上就要回D市，過來和您打個招呼，那邊臨時有重要的會議，我必須要回去主持。”
秦恵敏臉色稍稍一變，“這麽急？有什麽會議不能延遲幾天麽？你過來也就一個晚上而已。”
“比較急。”
秦恵敏一直都主張他回去之後要好好打理路氏，所以對秦樊剛的說辭，似乎也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想了想，還是說：“……什麽時候要走？”
“還有3個小時，一會兒我就直接去機場了。”
“去看過小煙了麽？”
秦樊剛看了母親一眼，語氣依舊是平靜的，“一起吃的晚飯。”
“樊剛，既然你一會兒就走了，那麽，媽就把事情和你說說，來，坐著。”
秦樊剛已經預料到了，之前以為母親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不過司徒煙那麽無意的話一說之後，他大概也就明白了，母親身體或許是真的不太舒服，但是應該還沒有嚴重到要讓秦嫂連夜打電話給自己，所以，這次自己回來，八成是因為冷歆雨的事情。
秦樊剛對秦恵敏一貫都是分的孝順，從小到大，母親帶著自己都不容易，兩母子也一直都相依為命，其實對於她對自己和歆雨的事情，會有反對的情緒，秦樊剛覺得，自己很能理解。
他沒出聲，坐在了秦恵敏的對麵，她肺不是很好，秦樊剛就忍著沒有抽煙，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著，“媽，您有什麽事？”
“前幾天，小煙的媽過來了一趟，也和我談起了你和小煙的事。”
秦恵敏看了兒子一眼，輕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說：“樊剛，你也知道的，其實媽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和小煙……我知道，你會覺得小煙還太小了，不過這個6歲的年齡差，其實也不是相差很大，你也等於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小煙這孩子，品性好，外貌又出眾，關鍵是，司徒家，在D市的地位也不低。”
她頓了頓，又低聲說：“媽說這話，的確是有點自私了，但是媽覺得，你這次回去了，要在路家站穩腳，總是得找個有力的靠山。樊剛啊，媽讓你找靠山，可不是不相信你，相反，媽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兒子。說實話，這些年來，媽過的不如意，給我用不光的錢又怎麽樣？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兒子，連自己的家鄉都不能回去，這種感覺是很糟糕的。可是媽為了你一直都在堅持，現在總算是熬出頭了，媽可不會希望你前功盡棄。”
這幾句話，說的別有深意，秦樊剛是多麽精明的人，早就已經體會出了什麽，他還是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聆聽著。
秦恵敏見兒子不出聲，精致的五官，在頭頂水晶燈的照射下，卻是晦暗不明，她有些拿不準，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在想什麽，不過大概在心中暗暗權衡了一下，最後終於說：“……小煙媽也是很喜歡你的，覺得你比小煙大6歲，成熟穩重，肯定能照顧好小煙，小煙還有2年就畢業了，到時候她就24歲了，正好，你們就先把婚給訂了，讓媽放心。”
秦樊剛蹙眉，緩緩抬起頭來，看向秦恵敏，“媽，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秦恵敏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什麽？”
“媽，我已經長大了，就像是您說的，您相信您自己的兒子，那麽我做的事情，希望您也能夠相信。我說過，會讓您名正言順回D市，我就一定會做到。我從出生開始，就跟著您姓，這輩子，我都隻可能姓秦，路家欠您的，我一定會幫您討回來，有一天的路氏，我也會讓它變成謝氏。但是媽，婚姻這事情，是我唯一想要自己做主的，我對小煙，是真的隻有哥哥對妹妹的那份親情，小煙的確很好，所以我不想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司徒家也的確能夠幫我不少，但是我現在，不想那麽做。”
“樊剛……”
“媽，我知道，您是聽鮑阿姨說了什麽，這事情，是你們太過緊張了，我做事，有分寸。”秦樊剛也沒有打算藏著掖著，但是現在，他當然也不會選擇和母親說太多。
秦恵敏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刺激到她什麽，而且現在，很多事情都在循序漸進，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鞏固所有的一切。至於——冷歆雨，他同樣也需要更多的時間。
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說太多。
秦恵敏聽著兒子這話說的，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垂眸頓了頓，終於還是點頭，“媽一直都尊重你的選擇。樊剛，今天媽選擇相信你，退一步，那麽你也必須給我一個承諾。小煙還小，不過媽一直都很喜歡她，這樣吧，等小煙畢業了，24歲的時候，如果當到時候，你不能找到一個比小煙更合適你的女孩子，那麽，小煙就會成為我秦恵敏的兒媳婦。”
2年，2年的時間，會改變太多的事情，秦樊剛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杞人憂天地去想2年之後會怎麽樣，對於秦恵敏現在提出這樣的一個約定，他這一刻是抱著一份敷衍的態度。
“媽，您那麽喜歡小煙，收了她做幹女兒不是更好？”
“幹女兒，能和兒媳婦比麽？”秦恵敏滿臉不認同，“這事情，就這麽說定了，媽退一步，你也得退一步，是不是？何況，小煙哪裏不好？媽就喜歡！”
秦樊剛沒轍，對於母親，骨子裏秉著一份孝心，所以不好太過強硬地反駁，隻是不答應，也不反對的態度，對於秦恵敏來說，就成了——默認。
D市。
慕晨初掛掉了第二通電話的時候，歆雨剛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見她坐在沙發上，盤著一條腿，盯著自己的手機，臉色沉沉，嘴裏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怎麽了？”歆雨擦了擦頭發，上前。
慕晨初將手機丟給了她，正好又有電話進來，“你的，我已經幫你掛了兩通了，不過她似乎是不死心。”
歆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麵的名字是——藍若然。
自從上一次藍若然打電話給自己過後，歆雨為避免以後碰到陌生的號碼會忘記，所以特地存起了藍若然的號碼。
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打電話給自己。
隻是歆雨有些詫異，這個藍若然總是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麽？
“別理了，誰知道又抽什麽瘋，改天，把這個號碼弄進黑名單，省的煩人。”
歆雨直接就將手機丟在了一旁，想了想還是覺得吵，索性就將聲音給關了，手機處於靜音狀態，兩個人吃著薯片，看著電視，正在播一個泡沫劇，慕晨初看得興致勃勃，歆雨吃了幾片薯片，就跑去廚房倒水喝，剛喝了一口，就聽到公寓的門鈴響了。
兩人都是一愣，歆雨從廚房走出來，慕晨初指了指門口，又指了指歆雨的手機，“不會是那個藍若然找上門了吧？”
歆雨皺起秀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都快0點了啊，明天是雙休日，所以她和晨晨睡得比較晚，真是藍若然找上門？
門鈴一直都在響，這麽個大晚上的，不開門也不好，萬一把鄰居吵到了，到時候還會去投訴，歆雨沒有辦法，隻能放下水杯，走向玄關處，一邊對慕晨初說：“要真是藍若然的話，晨晨你就先進房間去吧，大晚上的，我也不想和她吵架，這樣影響不太好。”
慕晨初心裏默默地呸了一聲，暗暗怒罵著——進房間？開什麽玩笑！謝小踐人敢找到她家裏來鬧事，當她好欺負麽？欺負了歆雨那麽多年，以前是幫不上忙，現在，能幫上了，她非得弄死那個小三兒。
這麽一想，將手中的薯片放在了茶幾上，慕晨初起身，剛準備走向門口，就聽到不遠處的歆雨，有些意外地聲音。
“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