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5章 誰給誰面子
秦書凱原本以為夏邦浩這次突如其來的提出要到浦和區考察工作也是有的放矢，說不準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畢竟很長一段時間一來，夏邦浩一直對自己相當得看不順眼，偶爾仗著自己領導的身份下來耀武揚威一把，自己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卻沒想到，夏邦浩這次興師動眾居然目標明確是為博紅顏一下，這讓秦書凱心裡不由放鬆了不少，既然夏書記的注意力已經轉移了，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
對於這位市委副書記提出來的要求，秦書凱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對他來說，趙艷這樣的女幹部是不是提拔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要因為這件事跟夏邦浩再引起什麼過節就好。
夏邦浩熱熱鬧鬧的考察結束后，秦書凱把人大主席程中坤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秦書凱對程中坤說：「今天的事情你也瞧見了，咱們的夏書記可是明擺著對開發區的那個趙艷情有獨鍾啊。」
程中坤笑著說：「這老小子，也是在省城大機關鍛煉過的人，居然絲毫不知道遮掩，您都沒瞧見，聽到夏書記一次次的提及開發區趙主任的名號，底下不少幹部都在偷笑呢。」
「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小事，既然夏書記要登台唱戲，咱們也攔不住他，剛才在會議室里的情形你也瞧見了，如果我這個浦和區的一把手不對他夏邦浩的話有所表示的話，咱們的夏書記必定心裡會不痛快，可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總要想辦法落實，趙艷的事情，你就看著辦吧。」
「秦書記不會是真要提拔那個趙艷吧？」
「不提拔豈不是讓夏書記的面子上過不去，不過是個科級幹部，隨了他的心意倒也無所謂。」
「可是.……」
瞧著程中坤一副遲疑的神情，秦書凱問道：「怎麼？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嗎？」
程中坤顯然心裡也有些沒底，沖著秦書凱笑笑說：
「我倒是聽說過一些有關這位趙主任的傳聞，只不過一時之間倒也不能判斷是真是假，還是等我稍後調查清楚了，一併再向秦書記彙報吧。」
秦書凱知道程中坤是個做事比較穩妥的人，這件事交給他辦，自己應該是放心的，於是沖他點頭說：「行，那就等你調查清楚后再說。」
程中坤從秦書凱的辦公室出來后，眉頭忍不住緊鎖，對於開發區趙主任的提拔問題，他心裡其實並不贊同。
根據之前得到的信息，趙艷跟鄔大光之間的關係不一般，按照程中坤的推測，很有可能趙艷能巴結上市委的夏書記也是因為鄔大光從中牽線的緣故，這樣一來，趙艷應該算得上是鄔大光的小情人，秦書記現在居然要提拔鄔大光的小情人，這事情聽起來似乎都有些不靠譜。
程中坤心裡明白，在領導面前說話，絕對不能假設，領導要的是事實，到底趙艷是不是鄔大光的情人，這一點必須要確定，然後才能有底下來得系列推斷。
程中坤是本地人，各條線上多少有些自己的脈絡，現在又是在人大主席這樣的領導位置上，只要他開口，自然會有人把源源不斷的信息送到他的面前。
服務鄔大光的區政府把辦公室主任周小偉沒想到程中坤的司機馬湖會找上自己，上次自己的把柄被他抓住后，成為出賣鄔大光情報的人，他本以為自己和程中坤之間的事情已經結束，可平靜了幾個月後，程中坤的司機再度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周小偉感到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了一個詞，叫陰魂不散。
電影電視劇中周小偉已經見過了無數次這種片段，一旦讓別人抓住小辮子，人家是不會輕易鬆手的，除非將對方滅口，他望著馬湖的目光充滿了戒心和仇恨，因為不加掩飾，馬湖很容易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馬湖笑道：「周主任，用不著這麼警惕的看著我，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跟你敘敘舊，交流一下感情，沒別的意思！」
周小偉才不會相信馬湖找他這麼簡單，雙臂交叉抱在一起，冷冷看著馬湖道：「有什麼話明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馬湖不慌不忙，揮了揮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道菜，要了瓶五糧液，然後方才展開餐巾鋪平在膝蓋上：「周主任恐怕還不認識我吧！」
周小偉冷哼一聲，心說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馬湖自我介紹道：「我叫馬湖，程中坤的司機！」他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去。
周小偉皺了皺眉頭，還是伸手和馬湖握了握，對方既然主動表露身份，證明他還是有一定的誠意的，反正自己有把柄握在馬湖的手中，在人家面前自己一直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聽聽他說什麼也無妨。
想透了這一層，周小偉的內心也就坦然了許多，他微笑道：「今天中午這頓我請！」
酒菜送上來之後，馬湖讓服務員離開包間，主動給周小偉倒上酒，端起酒杯道：「今天國慶節！為了祖國母親的生日乾杯！」
周小偉欣然舉杯，跟馬湖碰了碰，兩人幹了這杯酒。馬湖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是想你幫我了解一個人！」
周小偉充滿警惕道：「我對搞陰謀沒有任何興趣！」
「我想了解一下趙艷，她的方方面面」
周小偉明白了，馬湖或者說程中坤是想對付趙艷，他想找趙艷的毛病。周小偉搖了搖頭道：「我跟這個人不熟！」
馬湖笑道：「可你跟林鈺很熟！」這句話威脅的含義實在太明顯了。
周小偉老臉發熱。他抿了抿嘴唇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和趙艷無怨無仇。我不想摻和到你們的恩怨中去。」
馬湖道：「假如，我非要你在我和趙艷之間選擇一個呢？」
周小偉望著馬湖道：「你以為可以嗎？」
馬湖點點頭道：「合作有兩種方式，一是被逼無奈，這樣的合作雖然可以維持，但是心裡一定很不舒服，還有一種就是兩廂情願，如果你換一個角度看問題。也許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有分別嗎？」周小偉苦笑著問道，對他而言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被逼無奈。馬湖要逼他就範，周小偉考慮了一下，低聲道：「我可以關注一下鄔大光區長，最近趙艷和他聯繫很是緊密。」
馬湖微笑道：「周主任是個痛快人，如果我們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見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周小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真是糾結無比，人真的不能做錯事，幾分鐘的快感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假如他和林鈺上床的時候能夠想到今天的後果，就算林鈺怎樣動人，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悔不當初啊！
馬湖走後，周小偉那天不得不考慮很多。
作為政府辦的一把手，也是一個很牛逼的領導人，有個紅顏知己也是正常。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紅顏知己竟然個馬湖的老婆是很好的朋友。
馬湖知道此事情后，就在程中坤的安排下逼著自己透露鄔大光的很多事情。
程中坤聽了馬湖的彙報后，很快的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趙艷的確跟鄔大光存在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這是鄔大光身邊的人親口說出來的，絕對不會有假。
再次坐到秦書凱的辦公室里，程中坤神情淡定的對秦書凱建議說：「秦書記，趙艷的事情，我有個建議。」
「你說。」
「這女人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跟鄔大光保持不正當關係，上次您在省紀委的那幾天，鄔大光就曾經在常委會上不顧眾人反對，堅決要提拔這女人，後來恰好您回來了，這件事也就沒人再提及過，這次夏書記來浦和區考察的情形您也看在眼裡，很有可能是在鄔大光的牽線下，把趙艷介紹給了夏邦浩，咱們先不說趙主任的工作能力和全面素質到底怎麼樣，就沖著她跟鄔大光之間這種關係，我的建議是，這樣的幹部提拔起來未必是一件好事。」
秦書凱聽了程中坤的話，臉上的表情不由黯淡起來，趙艷跟夏邦浩之間的關係怎樣，他倒也無所謂，畢竟官場中這種周瑜打黃蓋的事情多的人，人家當事人自己不感覺到對不起觀眾，觀眾倒也沒必要去喝倒彩。
可是這位趙主任居然跟鄔大光也長時間保持不正當關係，秦書凱就不得不想太多了。
鄔大光跟自己斗到現在，基本上在浦和區成了一閑人，身在官場卻手中無權的滋味是最難熬的，可見鄔大光的心裡對自己有多痛恨，從這個角度來說，不排除趙艷很有可能是鄔大光巴結夏邦浩的一顆棋子，一旦自己成全了夏邦浩的心意，這顆棋子將會成為鄔大光討好夏邦浩的最好紐帶，這兩人要是聯合起來，對自己來說，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最重要的是，秦書凱猜不透鄔大光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的第一步是對夏邦浩用了美人計，下一步呢，他又想利用夏邦浩使出什麼招數來？
情況不明的時候，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程中坤的提醒，秦書凱對開發區龍湖辦事處的趙艷趙主任的事情也當成一件事放在心上，為了更加全面的了解情況，他特意讓區委組織部長萬偉娟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彙報一下，上次組織部考察趙艷的具體情況。
根據萬偉娟的彙報，當時對於趙艷的考察結果是兩極分化相當嚴重的，有人說趙主任各方面都挺好，幾乎沒什麼缺點，可是也有人說趙主任渾身都是缺點，那些難聽話說的，把她說的一錢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