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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當然是壓最俊的

  後半夜梁傾默睡得很踏實,天沒亮便醒了。意識逐漸恢復,全身的觸覺在告訴她,她被人抱在懷裡。


  她睜開眼,預料之中,衛暻弈稜角分明的臉近在咫尺,五官比例,線條都堪稱完美。人比人,果然能氣死人。昨夜,抱著自己的真的是他,他的懷抱倒是比人舒服。


  話說回來,這算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睡覺。也不知是否因她在潛意識裡接受了他已成她丈夫的設定,她竟沒有尖叫和打人的衝動。難得他如此有安全感,她放任自己再次陷入夢鄉。


  清晨的日光照進馬車內,刺眼地擾人睡眠,梁傾默無法忽視那酸澀的感覺翻了個身。身側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想來他剛起身不久,也好,省得兩人面對面尷尬。


  簡單用完早膳,一行人繼續趕路,衛暻弈發話,梁傾默不再與蘇泠擠一輛馬車。


  馬車內,衛暻弈正襟危坐似在沉思,梁傾默時不時拿餘光瞟他幾眼。老實說,昨晚的事一過,她和他獨處倒是有些不自在。和他坐一輛馬車,自己的安全有保障。昨晚的黑衣人一次不得手,肯定有第二次。到底是誰要見她,目的又是什麼,按理說她在世上沒什麼親人。


  窗外的天灰濛濛的,怕是一會兒便要下雨了。梁傾默望著天空出神,而另一道視線則望著她。


  百里煉等人順著人流進了雲安賭場。


  雲安賭場乃姜城最大的賭場,是前來姜城遊歷人士的必到聖地,平日就熱鬧無比,近幾日更是盛況空前。


  賭場里設置多處區域,篩子,牌九,麻將,下棋等,每一處都擠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看不清桌面,二樓另置品茶區,用飯區及歌舞區,總的來說十分人性化,應有盡有。


  為了看清大堂中央,紀清鳶都快把腳尖踮成180度了,滑稽笨拙的樣子逗樂了百里煉,他壓著她的肩膀道:「求我。」


  「什麼?」紀清鳶沒好氣地拍開百里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求我,坐我肩上。」百里煉抬了抬自己的右肩。


  紀清鳶一臉鄙視:「神經病,秀恩愛死得快你懂嗎?」


  百里煉雖未聽過秀恩愛死得快是何意思,但紀清鳶嘴裡總能冒出些他不懂得詞兒,多次接觸下來大致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說夫人更想與我長長久久?」


  紀清鳶內心一緊,不敢回應,扒開人群往姜王宴會的下注場走去。


  牆上掛著一排排畫像,為此次姜王宴會上邀請的賓客,包括十二位城主以及姜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畫像上的人,長得也是參差不齊,俊男美女多,歪瓜裂棗也多。人嘛,大多愛美,長得美賠率也高。


  紀清鳶打量著一張張畫像,畫風迥異的畫像中她一眼注意到百里煉,「噗呲」。


  「小姐笑什麼?」凰梟帶著青竹越過人群到達紀清鳶身旁。


  「這些畫都是誰畫的?」要不是百里煉那套衣袍她見過,看一百遍也認不出畫上那個人。


  「青竹也是第一次來姜城。」


  「你看,第一排和第二排根本就不是一個畫風,上面偏抽象,一眼望過去除了衣服沒什麼不一樣。第二排的畫師功力肯定比第一排高,人物的神情捕捉很細緻。第三排么不功不過,比第一排好。」


  「小姐會看畫?」


  「正常審美有什麼會不會的。」紀清鳶雙手撐在賭桌上,觀察一番每個人的賠率。


  「可第一排畫像的畫師是姜城皇宮的御用。」青竹湊近紀清鳶小聲道。


  「你不是沒來過不知道么?」


  青竹斂眉捂嘴道:「畫像上有字。」


  「欺負我不識字啊,」紀清鳶一手攬在青竹的肩膀上,「我跟你說,有名氣不代表實力,要有自己的審美,畫得不好就是不好。」


  「青竹明白了。」


  「青竹,那個人是誰?」紀清鳶一指第二排畫像中的人。


  「是胤城城主藺刑。」


  「第六個呢?」


  「是樊城城主衛暻弈。」


  「我覺得他們兩個很俊。」


  青竹聞言瞧了瞧百里煉的臉色,倒是看不出有異。「小姐漏了兩位。」


  「哪兩位,幹什麼的?」


  「第一排第五個,濡城城主白雋兮,與我們嵐城少城主。」


  「噗。姜王宴會上的F4嗎?」四大美男,四大美女,古人好還真喜歡四這個數,就第一排畫師那個畫技,她是看不出藺刑和百里煉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就百里煉本人跟畫中人一比,那藺刑應該也很俊。


  「青竹不懂小姐說的什麼。」青竹歪頭不解。


  「又在說什麼胡話。」百里煉扯下紀清鳶的手。


  「百里煉,我要下注試試運氣。」紀清鳶說著就往他衣衫中拿銀票。


  「押誰?」百里煉抓住紀清鳶的手腕挑眉。


  「當然是押最好看的那個。」紀清鳶眼珠子一轉,笑得狡黠。


  「凰梟。」


  凰梟上前遞上一疊銀票。


  百里煉俯身在紀清鳶耳畔道:「你該清楚為夫生氣的後果。」他牽起她的手將銀票放於她手中。


  「……」紀清鳶咽了咽口水,手中的銀票分量無形中加重。本來嘛,她還在藺刑和衛暻弈之間糾結壓誰,現在糾結的就是押百里煉呢還是不押呢。話說她還沒見過百里煉吃醋,要不要作死呢。


  紀清鳶轉向賭桌,其實她一個字也不認識。左手捂眼,右手全方位揮舞,「啪」紀清鳶一巴掌拍下。


  「這個是?」誰的名字。紀清鳶沒敢去看身後百里煉的臉,移向身邊的青竹試探道。


  「是樊城城主衛暻弈。」青竹一臉同情。


  深吸一口氣,紀清鳶正想拿起銀票重來,誰知被老闆喝住,「姑娘既砸了銀票便不能收回,這是賭場的規矩。」


  「青竹,我剛才進城的時候看到有家攤位在賣胭脂水粉,不如現在我們去挑一挑?」紀清鳶怯怯地抽回手拉起青竹不停使眼色。


  青竹淡笑不語。


  「原來在夫人心裡,衛暻弈才是最俊的?」


  「都說了我不識字,你們又不告訴我。」


  「不識字便罷了,連我的名字也不認得?」百里煉收起笑意,聲音低了幾分。


  「那你再拿一千兩我押你。」小聲嘟囔。


  百里煉探究的目光看得紀清鳶毛骨悚然,嚇得她牽起青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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