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名的火藥味
「數月不見,師兄變了。」衛暻弈,百里煉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俊朗的相貌引得數名管家小姐頻頻張望。
「你瞧那兩人像不像四位小城主。」
「黑衣裳的是衛城主,我認得。」
「一年不見,他還是那麼俊。」
「他身旁那位是藺城主還是百里城主?」
「……」
兩人對於路人的議論充耳不聞。
「你也變了。」
「我原以為師兄不會將情字看得太重。」大師兄顧筠予的事他略有耳聞,痴情種一個,他自己,不好說。百里煉在娶紀清鳶之前,確實是他們三人中活得最洒脫的,今日之事看來,世上沒有絕對的事。
「小師弟將梁傾默帶回樊城就該明白,情這個字,無時不在意,有時令人痴。」
「我對她……」衛暻弈語塞,他對她是什麼想法,怕是連自己也看不清。恨么,恨。喜歡么,似乎是。
「既成親了,便好好待她,不枉我及時救下她。」
「當日你們成親時我還記得師兄的雲淡風輕,與方才的焦急萬分一比,真是判若兩人。」衛暻弈一轉話題,重新落在百里煉的情感上,他們三人還未真正陷入情網的只剩他了。
他方才當真焦急萬分?百里煉握緊了扇柄,扮演一個好丈夫,他投入的似乎多了。
「小師弟可找好了下榻的客棧?」
「往年住的那家。」
「前面不遠便是我下榻的縈牽客棧,還有空房,小師弟若想換個地方,可與我們一道。」
「好,此次便不辜負師兄的盛情,正好每日尋你練劍。」
「說起練劍,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在嵐城見過師父。」
衛暻弈驚道:「師父下山了?」
「他說的話幾時算過數。」
「以他老人家的性子,也對。」提起白千首,兩人皆是無奈,為老不尊說的就是他了。
「客棧到了。去接你夫人下馬車。」百里煉揶揄道。
「這馬車上坐著的可不只有我夫人。」兩人未動。
馬車停住,紀清鳶撩開車簾,「傾默,縈牽客棧到了,你們也住這兒啊?」
衛暻弈一路上就沒搭理過她,什麼也不提,是不是住這兒,她怎麼清楚。
「下車?」紀清鳶偏頭問道。
「嗯。」梁傾默起身。
紀清鳶打開馬車門踩著踏板身輕如燕跳下馬車,朝著梁傾默伸出手,「把手給我,我扶你。」
「別瞧不起我啊。」梁傾默笑了搭著紀清鳶下了馬車,清澈如泉水的眼神洋溢寵溺,嘴角的弧度從未在城主府出現過。
衛暻弈定定地瞧著梁傾默,他許久未見她笑得如此開心,一掃之前的陰霾,雲開月明。百里煉倒像是看了一場好戲,雙手抱臂,她跟誰都處得來,往後不愁沒朋友,只不過男人吃起醋來並不管是男是女。
兩人手挽著手一路笑呵呵進了客棧,全然無視兩個大男人,衛暻弈黑了臉,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小姐怎麼跟衛城主的夫人關係這麼好了,如同認識多年的好友。青竹與蔓草一處跟著兩夫人身後。
「傾默,要不你住我那一樓吧,我方便去找你。」
「這要看客棧有沒有房間了。」
「杜老闆,四樓還有客房嗎?」紀清鳶踮著腳雙手撐在櫃檯上。
「是百里夫人啊,四樓,」杜掌柜拿出一沓厚厚的賬本翻閱,「讓我查查,不巧,昨日便滿客了。五樓還有幾間。」
「傾默你怎麼看?」
「我……」梁傾默轉頭尋找衛暻弈的身影,沒錢,她做不了主。
衛暻弈嗤了一聲:「梁大小姐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拋下幾車的人不管自己先走了。」
「不然呢,你是想我留下幫他們搬東西還是想讓我在那兒當木頭站著?」梁傾默反問道。
紀清鳶的視線在梁傾默和衛暻弈之間來回掃射,兩人的對視火藥味重,看不出來衛暻弈還挺小氣的。
衛暻弈黑著臉直接忽略兩人朝杜掌柜道:「十九間上房。」
「五樓剩下八間,六樓空著多,或者公子全要六樓的。」杜掌柜賠笑道。
「要六樓的。」衛暻弈掏出一張銀票扔在櫃檯上。
「我想住五樓。」梁傾默出聲。
衛暻弈看也沒看梁傾默:「想住五樓自己出錢。」
「傾默,我給你付錢。」紀清鳶拍拍梁傾默,心裡對衛暻弈充滿了鄙視,大庭廣眾也太不給老婆面子了。
「不用了。」
「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房了。」百里煉適時出來打圓場,他再不帶走紀清鳶,小師弟怕是要提前跟他切磋了。百里煉摟上紀清鳶的腰,帶著她轉身離開,紀清鳶使出全部力氣也無法撼動他。
「早個屁,現在是傍晚好么,我要跟傾默去……」
梁傾默望著兩人的背影,百里煉真的只是想利用紀清鳶么,他看她的眼神複雜居多,但其中一樣一定是喜歡。等等,他們兩個睡一個房間?
衛暻弈付了錢同大總管交代了幾句便朝樓上走,梁傾默也跟了上去,剩下的僕人跟在她身後。
他定了十九間房,下人可以擠一擠,他一人一間,她要住哪兒,難不成又跟蘇泠他們擠。
「哎呦。」沉思的梁傾默跟著衛暻弈,豈知衛暻弈毫無預兆停下步子,她驀地撞了上去,秀氣的鼻子被壓得生疼。
衛暻弈陰沉著臉俯視梁傾默,「出門沒帶眼睛還是沒帶腦子?」
梁傾默被嗆地說不出話,是她犯傻,她無理由反駁,話說他的身體還真硬。
衛暻弈進了房:「怎麼,還想跟我住一間?」
嘲諷的聲音止住了梁傾默踏進房間的一隻腳,她訕訕地收回腳,他不說她自然以為是跟他一間,「我的房間在哪兒?」
「隔壁。」衛暻弈轉身「嘭」地一聲關上房門。
衛暻弈這脾氣比六月的天還要多變,也不知哪根筋搭錯火山爆發,到底在氣些什麼。梁傾默推開隔壁的房門,正巧蘇泠幾個婢女走來。
「你們看,少城主和少夫人分房睡。」
「活該。」
「少城主竟沒讓她跟我們擠一間。」
「我可不願跟她待在一個屋檐下。」
「是啊,保不準還得使喚我們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