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所謂眉來眼去
百里煉從屋檐上飛身而下,姿態俊逸瀟洒,在凰梟身側落地。
「你怎麼才來?」紀清鳶正要去挽百里煉的手臂,一想到她還得扶著青竹硬生生收了激動的心情。
「我臨行前是否告訴過你,出門記得帶鳳瑀凰梟,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他板著臉。
紀清鳶自知理虧趕緊認錯:「我錯了。」
老鴇一眼認出了面前的青衣公子便是嵐城城主百里煉,手下真是愚蠢至極,綁什麼姑娘不好,竟綁了城主的夫人,鬧到姜王跟前,就算姜岸有心幫她也開不了口。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公子便是四城主之一的嵐城城主,百里煉。」老鴇抽回手交握於身前,姜王的宴會她去了有九十次,宴會上的人認識個七七八八。
「夫人好記性。」摺扇在百里煉指尖旋轉。
「公子謬讚。去年的宴會上,我還未見公子身旁有人,今年便有了,想必這位必是尊夫人。」老鴇風姿綽約,一步一搖,風情萬種下了台階。
「小姐。」青竹輕聲喚了一句,凰梟微側朝她望去。
「啊?」紀清鳶被喊得一愣。
青竹難為情道:「你捏疼青竹了。」
紀清鳶微張著嘴說不出話,尷尬道:「不好意思啊,我幫你捏捏。」
「嘶……」
「對不起對不起。」紀清鳶一生氣都把青竹身上的傷忘了。
「小姐可別捏了,別人吃醋身子軟,小姐你可是越吃手勁兒越大。」青竹取笑道。
「你,死丫頭。遲早把你嫁了。」兩人一邊說著悄悄話,那邊卻是眉來眼去。
「百里城主,我手下雖犯了錯,可你手下也殺了我焰情樓幾十人。這件事,可否算兩清?」老鴇行至百里煉四步處,媚眼如絲,語如鶯歌。
百里煉輕搖摺扇勾唇道:「夫人的面子,在下自然要給。」
「那此事作罷。」她笑得嫵媚,朝身後的小倌兒伸出手。
「夫人等等,在下有一事相問。」
「百里城主請講。」
「夫人可知綁內人的是誰?」
老鴇往看守人的屍體一指嫌棄道:「不是在那兒么,被你手下處置了。」
百里煉挑眉道:「只他一人?」
「通常負責此事的是他,至於是誰賣給他的,我便不知了。百里城主還有何事一併問了。這焰情樓的生意還得我張羅。」
「沒了,在下告辭。」百里煉抬手示意身後幾人。
凰梟打橫抱起青竹上了台階,紀清鳶路過老鴇跟前不由多看了一眼。切,好看有什麼用,還是她年輕。
可我比你有風韻。
兩人目光交錯,女人的心思一眼明了。
「慢走。」老鴇收了笑意,「把老六找來。」
「是,夫人。」
四人繞過正廳出了焰情樓。百里煉一人走在前頭,紀清鳶走在凰梟身旁低著頭,青竹閉眼靠著凰梟。
氣死人了,竟然當著她的面跟老鴇擠眉弄眼,打情罵俏,當她死了嗎。紀清鳶一想就來氣,在心裡畫了個圈詛咒百里煉。
百里煉停下腳步轉身,瞭然地瞧著紀清鳶,「夫人,地上可是有銀子讓你撿?」
「關你屁事。」
青竹聞言睜開眼,正好對上凰梟的視線。
「凰梟,你帶青竹先回客棧。」
「是,少城主。」凰梟二話不說加快腳步。
「等等,我和你們一起去,青竹身上還有傷,我要給她處理。」紀清鳶跑著去拉凰梟,卻連衣袖也未碰著。
「夫人。」百里煉拽住紀清鳶的手腕,「我會差個女大夫去給她處理傷口,比你更細心。」
「……那我去看看她怎麼處理的,學幾手總可以吧。」紀清鳶別開臉,甩了甩右手。
「不可以。」
紀清鳶第一次黑了臉,惡狠狠道:「百里煉,你有病么?青竹是我陪嫁丫鬟,可我一直把她當成親姐姐,她受傷了我一定要去陪她,你放手。」
「夫人要生氣怎麼不先聽我解釋。」百里煉強行摟住紀清鳶往客棧走。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不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了。」
百里煉被嗆得一時語塞,紀清鳶罵地也太不著邊際了。
「糖葫蘆糖葫蘆……」對面走來個賣糖葫蘆的白髮大爺。
「給我一串。」百里煉將銅錢遞給大爺,從秸稈上取下一枝糖葫蘆。
「好嘞。」
「不吃?」
紀清鳶咽了咽口水嘴硬道:「你留著自己吃吧。」
「錯,夫人此時更適合吃,吃點山楂補一補。」
「去你的!」紀清鳶豁然開朗,他這是在笑她。
百里煉將糖葫蘆塞至紀清鳶嘴邊,紀清鳶張口就咬,他看著她有了吃就吃的樣子,「我們此次來姜城為的是什麼?」
「參加壽宴。」無緣無故問什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為何要參加他的壽宴?」
「我怎麼知道,問你啊。」
「因他是姜王。你敢得罪姜王?」
「不敢,怎麼說也是你們這裡的皇帝,我還要我的命呢。」
「皇帝?」百里煉念道,皇帝是何物。
「就是相當於姜王的地位,我們那……」紀清鳶咳了咳,「你到底想說什麼?」
「夢夫人一個女子在姜城能把焰情樓做到全城最大的風月場,這背後的人,你說是誰?」
「她是姜王老相好?」
百里煉忍不住扣了紀清鳶一個暴栗:「一個姑娘家,用詞文雅些。」
「老相好說不上文雅但怎麼也說不上下流吧。」
「我們是在姜城並非嵐城,何況那人已被凰梟所殺,何不相互給個台階。」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官場之道,你睜一隻眼我閉一隻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等,你說這些是在解釋為什麼跟老鴇媽媽拋媚眼?這是什麼理由,你信么,反正我不信。」
「難不成夫人要我耷拉個臉惡語相向?」
「難道你不能面癱嗎?就是衛暻弈那個樣子。」
「為夫說不過你。」百里煉攔著紀清鳶一路鬥嘴走回客棧,一進客棧紀清鳶便去了青竹的客房。
女大夫剛給青竹上完葯正整理藥箱打算離開,開門時遇上了紀清鳶。
「見過少夫人。」
「嗯,多謝。」紀清鳶關上房門。
「小姐。」
「你好些了嗎,還疼不疼?」紀清鳶上了榻與青竹坐在一處。
「不疼了。小姐來找青竹是為了何事?」
「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