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宴會之前
百里煉先下馬車朝著紀清鳶伸出手,紀清鳶第一回搭著他的手走下馬車,以往她總是自個兒跳下馬車,這次不一樣,華服比平日厚重,裙擺大,外紗拖尾長,跳了說不定就摔。
宮門口掛著塊大牌匾,兩個金色大字,四周鑲滿金邊。
「哇,姜王宮好大。」在此之前紀清鳶覺得嵐城城主府就夠大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是經典名句,見的更多,對事物的認知更多,才越能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嫌棄城主府了?」
「怎麼會,再大不也是我的,我還是喜歡自家的城主府。」
百里煉牽著紀清鳶進宮,一路上的風景與城主府全然不同。城主府的布置屬文雅風,王宮則是性冷淡風。今晚辦的是壽宴,王宮裡布置卻無喜慶之色,唯一稱得上矚目的便是每十步之內必見一盞寫著「壽」字的紅色燈籠。
宴會還未開始,十二位城主及被邀賓客大多在王宮內參觀遊覽,路上能遇到不少服飾各異的人。
建築倒不是想象中的金碧輝煌,反而偏暗色,莊重肅穆又不失滂沱氣勢,一道道灰色宮牆整齊排列,牆裡千萬門。整個王宮分為十幾處,每一處有各自的別名和用處,姜王的住處便是王宮的最中央,坐落在高約五六米的石基上。
「傾默來得比我們早,怎麼沒見他們。」燈籠雖多,可畢竟是夜晚,稍遠的人便看不真切。
「他們的位置就在我們邊上,不急。」
「待會兒,你是不是要帶著我上台說幾句賀詞?」紀清鳶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出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福壽安康萬壽無疆」諸如此類的爛大街賀壽語。
「看姜王心情。你想上去?」他偏頭問她。
「我上去給你丟臉嗎?就是做個打算,想想祝賀詞,不然干站著多尷尬。」
「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
「二師兄。」衛暻弈一襲白色錦衣玉冠束髮攜梁傾默正面走來。
「小師弟。」百里煉笑著打招呼。
「傾默,你今晚好漂亮。」紀清鳶拉著梁傾默轉了個圈,大裙擺的好處就是旋轉的時候飄逸非常。
「你也美。」
紀清鳶和梁傾默論外貌都美但各有特色,以花來喻,紀清鳶好比迎風的丁香,俏麗居多,梁傾默好比空谷幽蘭,淡雅居多。不過,姜王的宴會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她二人在其中還算不上絕色。
「二師兄可有大師兄的消息?我怕他隻身一人潛入王宮。」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只是他也未曾通知我。依我之見,大師兄還不至於為情犯險。」
「真犯了,還不是你我給他收屍。」
「小師弟啊,下次見大師兄我定將你這句話說給他。」
「師兄。」衛暻弈拉著百里煉有意無意與紀清鳶隔開一端距離。
「傾默,你後來有沒有去雲安賭場下注?」
「沒,出了那個事,衛暻弈就不准我離開他的視線了,我總不好開口讓他陪我去。」
「嗯,還是你的安危重要。話說我押了一千兩在你男人身上,今晚就開獎了,想想就有點刺激。」
「你要是贏了,記得分我。」
「咱兩誰跟誰,必須的。」
兩人自顧自聊著天,也未注意到兩個大男人落下一段距離。
百里煉挑眉道:「你想說十一公主的事?」提起十一公主姜浸恱,也是個頭疼的存在,第一年她便在壽宴上當眾請求姜王賜婚,索性姜王尊重他的意願沒答應。他說地清清楚楚自己早已定下親事,偏偏她就是不聽,來一次纏一次。
「你告訴嫂子了?」
「你嫂子那醋勁,說不得說不得。」只求姜浸恱見到紀清鳶能死心。
「宴會上遇見豈不更……」
「百里城主,百里城主。」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宮女書雁的喊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百里煉一聽那聲音當即變了臉色。
「我來應付,你和嫂子快走。」
「多謝。」
紀清鳶和梁傾默正聊得歡,猝不及防被百里煉一把摟過飛速前進,滿頭霧水。
梁傾默還沉浸在紀清鳶的事里未弄清什麼情況,便被衛暻弈拉了過去,兩人堵在書雁的路中。
「哎,你讓一讓,讓一讓。」書雁往左,衛暻弈往右,書雁往右,衛暻弈往左。
拖了一會兒衛暻弈總算意識到自己擋了書雁的路,賠禮道:「抱歉。」
「你。」書雁氣得一跺腳,仰著脖子一望,百里煉走得人影都沒了。
「書雁,百里城主呢?」姜浸恱拖著一身粉藍色宮服趕來,單手捂著心口喘氣,足見跑得有多急。
「奴婢被這衛城主擋住了路沒追上百里城主。」書雁急忙去扶姜浸恱給她順氣。。
姜浸恱訓斥道:「放肆,怎麼跟衛城主說話的。」
「奴婢知錯。」書雁垂首。
「衛城主,是我管教婢女無方,莫要放在心上。」姜浸恱平穩呼氣后,儀態落落大方。
「見過十一公主。」衛暻弈拱手行禮。
「見過公主。」梁傾默跟著衛暻弈的姿勢行禮。
「這位,可是衛城主的夫人?」
衛暻弈一手搭在梁傾默肩上,一手扶著她的腰:「正是內人。」
「衛城主好福氣,夫人生地一副花容月貌,除了藺城主與他夫人便屬你二位最般配了。」
「公主過獎。」
「衛城主,我眼下還有要事就不陪兩位了。」姜浸恱施了一禮以示歉意。
「公主慢走。」
待姜浸恱走遠后,梁傾默忍不住問道:「她喜歡百里城主?」
「嗯。」
看來清鳶的情敵出現了,公主長得美,性格也沒說話,是個威脅。一想起衛暻弈剛才與書雁的作對勁兒,她就覺得他莫名可愛,一時忍俊不禁。
「笑什麼。」
「原來你也挺小孩子氣的。」
衛暻弈聽后冷了臉,腳下步伐加快,徹底將梁傾默甩在身後。
見不著衛暻弈,梁傾默倒也不急,最後無外乎是他來找她或是她開口問人。
「姑娘可是迷路了?」聲音有種無法言語的熟悉,自然中流露出一絲偽裝,說不出的古怪。
梁傾默轉身看向來人,書生模樣打扮頭巾束髮,手中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紅色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