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計劃的前提
一陣沉默,全桌人的目光落在紀清鳶身上,強烈的注視讓紀清鳶難以下咽。紀清鳶捏著碗,默默問候后媽的祖宗十八代。
「鳶兒不願說,大家就彆強人所難了。」紀清鳶黑著臉,陸子謙便開口替她解圍,他心裡同樣有無數疑問,但他更見不得她為難。
紀清鳶感激地看了一眼陸子謙第一次覺得他人不錯,陸子謙寵溺地盯著她,眉梢眼角春意盎然。凰梟臉布烏雲,早知他就快鳳瑀一步陪少城主去連城,紀府的事他應付艱難。要是給陸子謙勾搭少夫人的機會,他幾條命都不夠砍。
「讓我們等的時候就是自家人,說個事兒就不是自家人了?」許氏刻薄慣了,說話帶刺兒。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你們不是想知道么,實話告訴你們,我是靠吃大大方方贏了公主,滿意了嗎?爹,我吃飽了,先回房了。」紀清鳶放下碗筷給青竹使了個眼色。
許氏得意地勾起唇角:「老爺,你看她,一點規矩都沒有。」
「吃飯。」紀翔放下碗,面色一寒。
桌上幾人不敢多話默默用膳,陸子謙望著紀清鳶離去的背影,他們又開始了同住一屋檐的日子,如同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她沒嫁人的時候。
「總算出來了,吃個飯跟公開處刑一樣。」紀清鳶甩著寬大的衣袖離開前廳,一副大爺的樣子踩著青石板。
「小姐也會在意這些?」
「當然在意啊。」紀清鳶轉過身看著慢吞吞的青竹,「我是女孩子,我要面子的。本來在我們那兒,吃贏了是沒什麼,可感覺在你們這裡不靠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比試就會被人嘲笑。弄得我在紀府都抬不起頭,還有那個后媽,有毛病,我都嫁出去了還懟我。」
青竹交握著兩手搭在腹部,「其實青竹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小姐同之前比真的像變了個人。不過不重要了,不管小姐是誰,青竹都會永遠跟著你。」
紀清鳶一愣心中慌亂,好在青竹後半句安慰了她,不管她是不是紀清鳶,她都不會離開她。
「青竹。」紀清鳶挽起青竹的手臂真誠道,「我們去見你娘親。」
「好。」
紀府的廚房很大,看得出紀府在吃的方面很講究,廚房分為三部分,早膳午膳和晚膳,由不同的人負責,青竹的娘親高氏被分在早膳區這兒會正忙完。
「娘。」青竹帶著紀清鳶踏進廚房,僕人們用完早膳大多去了自己的崗位,現下沒幾個人。
「青竹,沒吃早膳么,這裡還有。」高氏大約四十的年紀,穿著紀府下人統一的服飾,長發盤在布巾里,嘴角噙著慈愛的笑意。
「娘,你看這是誰?」青竹拉住出身後的紀清鳶。
「那個,阿姨?我這麼叫對不對?」紀清鳶拉著青竹的衣袖小聲道。
高氏端出兩碗白粥和一盤醬菜道:「小姐愛怎麼叫怎麼叫,奴婢也是看著小姐長大的。」
「那我可以跟著青竹叫娘親嗎?」紀清鳶問地天真,她來這裡幾個月,那個世界什麼情況,父母如何都不清楚,她想念自己的爸媽,不是生父聖母卻養了她那多年。
「使不得使不得,奴婢當不起,小姐是千金之軀,奴婢只是一個下人,奴婢不配。」
「有什麼配不配的,下人又怎麼樣,下人就低人一等么?青竹就像我姐姐,我在城主府都是她在照顧我。雖然她比我還小一歲,但比我懂事多了。」紀清鳶搭著桌子坐下,前廳那頓她才吃了一個包子粥也沒喝幾口,后媽真是事精逼得她不得不離開。
「不如小姐私下叫吧,娘,小姐她嫁去城主府期間出了點事,以前的事都忘了,你就答應她。」青竹揉著高氏的肩膀朝紀清鳶眨眨眼。
「小姐生病了?如今怎麼樣,要不趁著這幾天在府里,奴婢為你燉點補身子的雞湯。」高氏拉著紀清鳶端詳。
紀清鳶雙手捧著碗喝完裡面的最後一口粥,啊,吃飽的感覺真爽。「別別別,我才不要吃,油膩地不行。與其燉那些雞湯,還不如做點好吃的小吃,我吃得開心,身體才好得快。」
「小姐宴會上沒吃夠還吃呢?」
「討厭,不許再提宴會上的事,再提我跟你翻臉了!」
高氏責備道:「怎麼跟小姐說話的?小姐飽了么,鍋里還有。」
「夠了夠了坐下有事說。娘,我問你個事兒?」
「小姐請問。」
「你覺得,紀府怎麼樣?」
「紀府?當初不是紀府收留我們娘倆,我和青竹早淪落為乞丐。奴婢會做些廚房的事,老爺給的月錢也夠,日子過得好。小姐怎麼會問這個?」
「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問一問。」紀清鳶左右手做著八字相互碰撞,「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讓你離開紀府,我們三人一起生活,你同不同意?」
「離開紀府?」高氏在紀府待了十幾年,早已做好在紀府養老的打算,離開,她從未想過。
「娘,你願不願意?」青竹站在高氏身後彎下身。
「其實娘在紀府待了十幾年,你問那一句,娘一下子懵了。不過,你才是娘的主心骨,你去哪兒,娘去哪兒。」高氏拉起青竹的手拉著她坐下。
青竹學著紀清鳶以前跟梁傾默做的動作對著她比了個「OK」的手勢,紀清鳶回了個愛心手勢。
「真好啊,你娘親答應了。」一出廚房紀清鳶快地幾乎跑回閨房。
青竹踏上踏板坐於床沿:「小姐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不要心急,辦法是想出來的。凰梟不是都住府里么,你去找他培養培養感情啊。」紀清鳶踢開鞋子盤坐在被子上摟住青竹的雙肩打趣道。
青竹偏過頭,面龐爬上紅暈:「小姐胡說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而且百里煉都跟我說了,上次那個是他亂扯,什麼一輩子不能娶親,誆我的。」
「他那麼說不過是給青竹找個台階,青竹再糾纏也沒意思。」青竹圈著衣上的紋飾垂下了腦袋。
「傻姑娘。」紀清鳶靠著青竹幽幽道,「你不去把他泡到手那就只能和我過一輩子。說真的,我理解他為什麼會那麼說,他在恩情和愛情之間選了恩情,說明他這個人很看重忠孝義,愛情之於他沒那麼重要。你跟著他不一定會幸福,不在一起也好。」
「嗯。跟著小姐過一輩子青竹便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