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94 說不出的失落
看著她跑出去,傅斯年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雖然還不至於心痛到無法呼吸,但是他卻覺得心裡的某處像是被什麼硌著一般,總感覺很難受,但是具體哪裡彆扭,他卻又說不上來。
顧雲憬是哭著跑回房間的,她拿手背胡亂地擦了一下眼淚,就開始收拾她的行李。「顧雲憬,你哭個屁啊!人家本來就是請你來這裡幫他治療孩子的心理疾病的,現在病已經治好了,人家叫你走,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你有什麼好委屈的?而且還給了你一千萬支票,一千萬啊!」
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自己說。
只是這些話似乎對她一點都不起作用,她越擦,她臉上的淚水反而越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明明知道是預料中的結果,卻還哭得這麼委屈。
其實她的私人物品很少,十分鐘便收拾好了,但她卻花了二十分鐘才把眼淚止住,蓋了些粉,她拖著行李箱來到一樓。
「顧小姐,您現在就要走嗎?」看了眼她手裡的箱子,范德釗問。
「嗯,現在任務圓滿完成,該走了!」顧雲憬吸了吸鼻子,盡量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范管家,請問一寒在哪裡呢?我想和他道個別。」
雖然才跟他相處了短短的幾個月,但她卻是真的把他當兒子來對待的,這一走,恐怕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就更難過了。
「小少爺今天放學后就直接被接回祖宅那邊去了,可能要待上一段時間才會回來。」范德釗回道。
所以傅斯年早就打算好一切了是嗎?
沒有看到傅一寒,顧雲憬很失落。向范德釗道了聲謝,感謝他這段時間以來對自己的照顧,她便拖著行李箱,往外走去。
「顧小姐,我派一輛車送你出去吧,這裡不好打車。」范德釗說著,就要讓傭人去叫司機。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顧雲憬謝絕了他的好意,執意拖著行李箱走了出去。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范德釗長長地嘆息一聲。其實傅斯年的意思,他多少明白一些。不得不說,顧雲憬對閣下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從她住進總統府以來,傅斯年臉上的表
情比以前更多了。他是看著傅斯年長大的,從小,閣下的身上就背負著整個家族寄予的厚望,他能看出來,閣下活得並不快樂。顧雲憬的出現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及時雨,滋潤了他乾涸的心。他看在眼裡,又是欣喜又是難
過,因為他知道,他們兩人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在惋惜的同時,也並不覺得意外。
…… …… ……
范德釗正想去書房,卻在門口碰到了徐勇楠。
「范管家,你有特別重要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現在就別進去了吧,閣下正在火頭上。」徐勇楠好心提醒他。
「好,本來我是打算向閣下彙報顧小姐已經離開府里了的,既然如此,那就暫時不去打擾閣下了吧。」范德釗想了想,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
雖然他們的談話聲不大,卻還是傳進了書房裡的某人耳里。
走得這麼快!
傅斯年簽字的手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顧小姐走得這麼急啊?」徐勇楠顯然也很意外。
「是啊!」范德釗嘆了口氣,「而且她還拒絕我讓司機送她了,這麼冷的天,看起來馬上就要下雪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打到車。」
「唉!」徐勇楠除了嘆息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書房門的隔音效果怎麼會這麼差!
房內的人聽到他們說的話,生氣地將鋼筆往書桌上一拍。
視線無意間瞟了一眼窗戶的方向,他意外地發現竟然下起雪來了。雪花紛紛揚揚,下得好不歡快。
不知道那個女人打到車了沒有。
望著窗外的雪,他忍不住就擔心起她來。
他又去想她做什麼?就算她凍出病來,也有梁白庭照顧,他去瞎操心別人的女人做什麼!
這樣想著,他又強迫自己把視線收回來,重新放回面前的文件上。
…… …… ……
顧雲憬在雪地里拖著行李箱走了半個小時才終於找到一個公交站。等她回到幾個月沒住的房子,她的手已經凍得通紅了。
費了半天勁,她才找出鑰匙打開房門走進去。房間內因為久沒人住,已經蒙了一層灰了,讓她感覺有些無從落腳。
看著客廳,她感覺自己的心就跟眼前的場景一樣,空落得厲害。她發現她已經適應了總統府的熱鬧,現在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她已經變得很不適應了。
對,只是因為習慣,所以她才覺得失落的。
她給自己心底的失落找了一個看似很合理的借口。
「顧雲憬,這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不要再去想那些了!」她跟自己說了一句,手指摸到衣兜里的一個東西。
她掏出來,是那張她拿尊嚴換來的支票。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既拿到了一千萬的巨資,同時又回歸了她的正常生活,她再也不用對寶玲說謊了,多好啊!
她這樣安慰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她似乎終於過回了自己以往的生活,上班、菜市場、家,三點一線,很規律,她也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傅斯年以及總統府對她的影響。
回家后,她在第一時間便用傅斯年給她的支票花費巨額請了一家很出名的私家偵探社,為她尋找她孩子的線索。不過幾天過去了,那邊似乎還沒有什麼頭緒。而在此期間,她每天也都會在下班後去大樓下守株待兔。雖然她對她請的私家偵探社抱了很大的期望,但只要能多一絲一毫的希望,她都不願意錯過。她的心裡其實很清楚那個男人再次出現在外交部的可
能性很渺茫,但萬一她的運氣好,再碰上一次呢?她就這樣一邊上班,一邊心急如焚地找著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