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黃河渡水
對於婆婆的實力，我沒有什麽概念，但心裏很明白，能讓齊酒鬼如此忌憚，絕對不是我這點本事能對付的。
別說是我，就算是小九現在站起來，也不一定能鬥得過。
她向我衝過來，腳下踩著碎步，看似每一步距離不遠，但頻率極快，眨眼之間就來到了我的麵前。
小九在後麵喊了一聲：“小心！”
我躲不開，隻能硬拚。
按照剛才對付小矮子的辦法，想用身上的水障來保護自己。
隻是婆婆根本不懼。
她的手碰到水障，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瞬間手上就開始冒煙，如同燒紅的洛鐵將水障直接蒸發了。
我聽到齊酒鬼在後麵喊了一聲。
“她手上塗了赤蚌粉，專克水的！”
還沒聽完，婆婆已經來到我麵前，手扣在了我的脖子上。
實力的差距擺在這裏，沒有任何可以彌補的。
看著是纖纖玉手，羸弱不堪，可鎖著我的脖子，卻好像鐵鉗子一般，要把我骨頭給掐斷的感覺。
我喘不過氣來，拚命掙紮，想擺脫她的手，卻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你這點本事，還真以為自己能翻天了不成，真是井底之蛙。”婆婆笑著衝我說。
“嘶嘶嘶…”
我隻能從嗓子眼擠出一點動靜，卻說不出話。
這時候，婆婆越過我，看了看旁邊一直沒有動靜的麵具人，卻沒有說話，也沒有要求他再做什麽。
而是直接對後麵的人說道：“幫我把這個女人打殘了，然後我帶著她離開，河神屍體留給你們，我絕不插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以她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除非日後不想混了，否則肯定不敢作假。
其他人的目標轉移到小九身上，我則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婆婆掐著我，貼到我耳後，吐了一口熱氣，故意調侃我一下，又用得意的聲音對我說：“嘿嘿，你身上還有一件寶，小齊發現不了，我卻早知道了。”
她說話的時候，將手伸進了我的懷裏。
抓住了我懷裏的羊皮紙。
那日我解毒脫衣服的時候，就覺得她似乎有所察覺，果然是沒有猜錯。
她當時沒動手，可能是不想打草驚蛇，萬一得罪了我，那再想通過我尋找黃河至寶就困難了。
如今見到小九，確定她不是寶，也就沒了忌諱。
婆婆緊緊貼著我的身體，就好像我們抱在了一起，所以她這番動作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手瞞天過海，自己獨吞寶貝的手段，確實厲害。
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心機實在可怕。
她將羊皮紙從我身上拿出來，不著痕跡的藏在了自己身上，別看她隻穿了一件旗袍，還濕透緊貼在了身上，可藏了東西依舊讓人看不出來。
“咯咯，你現在可以死了。”
婆婆另一隻手向我胸口伸過來，我隱約看到，她的手掌上有一些閃亮的紅色光點，感覺和熒光粉差不多，但那種閃不是特別明顯。
“放心，不會疼的，一下就會讓你死去的。”
本該柔弱的手，卻要葬送了我的性命。
忽然，旁邊出現一個身影，同時有一隻手抓住了婆婆想要我命的手，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轉頭看去，竟是齊酒鬼。
他低著頭，身上酒氣很濃，像是剛剛喝酒壯了膽子。
也是，要不壯壯膽，以他對婆婆的畏懼，絕對不敢做這樣的事。
婆婆笑著看向他，道：“小齊，我念著和你師父的交情，在你犯錯的時候，曾幫你說過好話，後來你又作孽，我隻是懲戒你一番，並沒有想殺你。”
“今日，你卻三番兩次地來阻止我、忤逆我，莫不是真的以為我很好說話？還是覺得自己有資格阻礙我？”
齊酒鬼還是低著頭，用陰沉的語氣說道。
“婆婆對我確實有恩，我心中也記得。可平安這娃子還不錯，我挺看好，另外他欠我不少東西，不能就這麽死了，要不然我損失可就太大了。”
“哈哈哈。”婆婆忽然大笑起來，“你覺得自己把命也賠上，損失就不大了嗎？”
“我想賭一把。”
齊酒鬼說完，猛地抬起了頭。
婆婆像是發現了什麽，猛地甩開他的手，看向自己的手臂，臉色變得不正常。
“你可真是舍得呀，蟻蛇這東西就這麽放在我身上，這麽給浪費了，不覺得可惜嗎？”
齊酒鬼重複了剛才的話：“我想賭一把。”
“好，好，很好。”
婆婆臉上的笑容變得可怕起來，她沒有再對我動手，而是將掐著我脖子的手放開了。
我恢複了自由，身上半點力氣沒有，差點倒在地上。拚命地咳嗽，大口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齊師傅，咳咳…你…剛才怎麽…救了我？”
齊酒鬼小聲說道：“我趁婆婆沒防備，在她身上放了一條蟻蛇，這東西能暫且封住她的道行，不過持續不了太久，咱們還是快走吧。”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心裏滿是感激。
以前的時候，可能對他還是有些猜疑，覺得他和我一起是另有所圖，就比如婆婆，一旦我沒了價值，就不再講任何情麵。
“多謝。”我又看向小九，“但我還不能走。”
剛才我被婆婆抓住，其他人開始攻擊小九，她還身受重傷，又被禁錮在一隅之地，此時已經被打的直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看得我竟有些心疼。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分鍾，就真如婆婆說的，打殘了。
我推開齊酒鬼，跑向小九，口中喊道：“你們這群雜碎，有本事衝我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憤怒之下，我也顧不上什麽秘術法門了，和普通打架似的衝上去。
這種攻擊，在他們的眼裏，著實可笑。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一把將我扯了過去，也沒動法術，直接一腳踢在我肚子上，然後把我扔到了小九的麵前。
“既然你喜歡英雄救美，那就一塊死在這裏吧。”
我疼的躺在地上，沒立刻爬起來。
小九麵對我，有些奇怪的問了句：“你為何不用那些法門？不用多麽精通也能應付一會兒的。”
“嘿嘿。”我尷尬的笑笑：“我不會，就隻記得水木流年那一點，而且就隻能防禦一下。”
小九一怔，又點點頭：“哦哦。”
“那什麽…對不起啊，我也沒本事保護你，咱們好像隻能一塊死在這裏了。”我說了句。
“死倒是死不了，隻是今天搞成這種局麵，若是不做點什麽，日後這汶水河怕是不會安寧了。”小九道。
還能做什麽？
我心裏不由得疑問。
她又對我說：“你到後麵去，懸崖那兒有小股水流，雖不是純正的黃河水，但也算是黃河支流的水，含一口過來渡給我。”
“又渡？”我下意識地回了句。
我們行禮的時候，她便讓我去黃河含了一口水回來，渡給她之後說是我們的生命共享了。
現在又渡，難不成一口水還能救我們的命。
“別廢話了，趕緊去！”
“好好好，”我點頭，忍著痛疼站起來，掃了前麵的人。
他們已經開始準備將我們交給婆婆了。
後麵瀑布的懸崖邊緣有坑窪，濺出的水積留在裏麵，形成小水窪或者小水流。
我小心翼翼地過去，也沒在乎水幹不幹淨，直接含了一口回來。
將水渡給小九。
這一幕被周圍的人看在眼裏，他們也都奇怪，不知道我們這是做什麽。
擁有特殊能力的婆婆一直盯著我們這邊，在我剛開始渡水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異常，大喊一聲：“快！阻止他們！”
不過已經晚了。
水流入小九嘴中，她並未咽下，含在口中，像是有了力氣，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