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異寶天珠
老枯樹能成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畢竟小九也曾受過它的庇護,在樹根凝成的活棺之中待了好些年,而能讓小九看上的樹,肯定也是不凡。
隻是它忽然現身,對我一番警告,讓我心裏實在捉摸不透。
河神剛剛派了人來告誡我,老枯樹精又來警告我,它們應該都清楚一些實情,才會來此提醒我。
無論出於什麽目的,至少是為了我好。
關於汶水河裏的東西,我原本猜測是有什麽強大的存在,可老枯樹精說是和我有關係的,這卻是我從未想到過的。
記得鬼臉菩薩還曾提過一個“三蛟蝕日”,隻是不知道和老枯樹精所說的是不是有關係。
所有的這些,我從未聽奶奶說起過。
另外,也是關於我家的事。
老枯樹精說我們陳家也是撈屍人,聽它的意思指的並不是我想象中我爹那樣半路出家的撈屍人,而是比較強大的撈屍人,似乎和九門之中的屍門有關係。
這一點,倒是能解釋為什麽我爹的名字會被劉老先生寫在汶水河撈屍人的名單上。
可我作為陳家唯一後人,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
以奶奶對我的愛護,若是她知情,臨死前不可能不告訴我。
所以說她應該並不知曉陳家的事,但我爹絕對是知道的,或許這是陳家隻傳男丁的辛密。可惜我還沒有出生,爺爺和爹都不在了。
至於對九龍拉棺的提醒,它直接言明了,這是小九都鎮壓不住的。
我心裏一直想著,直到天亮雞叫,齊酒鬼都已經睡醒了,也沒想明白這些事情。
鑽牛角尖沒用,想不明白也隻能暫時放下。
起床之後,簡單收拾了一番,我將分水劍帶上,又把鬼臉菩薩的石像腦袋塞進包裏,拿了幾件換洗衣服,便和齊酒鬼離開了。
從村裏到鎮上,再乘車去城市,才能購票前往靈門所在的省份。
我也沒具體問靈門在什麽地方,就跟著齊酒鬼走。
他買了到甘肅的火車票,說靈門就在甘肅省內,不過如今乘火車也隻是到達那個省份,之後需要再改乘汽車,還要再走崎嶇小路。
“這麽麻煩。”我抱怨道。
齊酒鬼敲了我腦袋一下:“這還嫌麻煩!我告訴你,以前的時候都要靠兩條腿走的,很多人直接從黃河的源頭走到入海口。”
火車上,倒是沒有什麽人來找我們的麻煩,晚上好歹也是睡了個安穩覺,雖然睡得不舒服,但好在沒人打擾。
幾天的路程,我在閑聊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和齊酒鬼提到我們家的事。
問他知不知道黃河上有過姓陳的撈屍人。
齊酒鬼皺眉,看著我回答:“撈屍人的分布實在太分散了,整條黃河上不知道有多少呢,這一行門檻說低也低,除了屍門傳下來的那些,還有些是子承父業,也有的是純粹為了賺錢而幹,姓什麽的都有,還有重名重姓的,所以姓陳的撈屍人肯定會有,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陳。”
說完之後,他好奇地問:“怎麽?你問這個做什麽?你們陳家還有什麽來曆不成?”
沒有由頭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麽,就搖了搖頭。
“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問問。”
齊酒鬼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我們在火車上安穩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端著一桶泡麵返回車廂之時,碰到乘警正拖拽著一個老人。
聽他們吵鬧的話,應該是老人沒有買票,是逃票乘客。
他張牙舞爪,嘴裏罵罵咧咧的,一會兒說什麽是靠自己的本事上來的,不能算是逃票,一會兒又說他有心髒病,要是出現什麽意外,就要給他償命。
這種無賴之人,自然是引來很多人看熱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老人衣服破爛,一副乞丐的樣子,本該讓人可憐的。但是他的行為和素質,實在又讓人覺得可恨。
我看了一會兒,心裏直搖頭,繼續端著泡麵回去,準備吃早飯。
或許因為整個車廂上,就隻有我是站著的,那老頭竟然瞧上了我,指著我喊道:“那個…那個是我兄弟,你們找他要錢補票。”
頓時,所有人看向我,隻是沒有人會相信老頭的話。
我的樣子和他差別太大了,再說我也不可能有年紀這麽大的哥哥。
“老大爺,你自己逃票,就不要扯上我了,我不認識你,而且我也是有票的。”我特意拿出自己的車票,給所有人看了一眼。
乘警衝我喊道:“小兄弟,不好意思了。你快點回去吧,這老家夥就是個瘋子,等下一站的時候,我們就把他扔下去。”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快步返回自己的地方。
本來以為是件小事,我都沒有提起過,可是萬萬沒有料到,晚上我們都已經在臥鋪睡下了,那老頭就找我來了。
“兄弟!兄弟!”
我聽到動靜,一看是他,還真嚇了一跳。
“老大爺,你怎麽還在呀?他們不是把你趕下去了嗎?”
老頭很不客氣,自己拿起桌上我們吃剩下的東西,一個勁兒的往嘴裏麵塞,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是趕下去了,不過我又自個兒上來了。”
而這個時候,齊酒鬼也從臥鋪上起來了,他打量了老頭一番,目光定格在他的胸口上。
“老哥,你是什麽人?”
老頭看了齊酒鬼一點,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嗯嗯,我是一個俠者。”
“俠者?”齊酒鬼皺眉。“什麽是俠者?”
“就是沒有家沒有錢的人,平日四海為家,到處行俠仗義,要是放在以前,就是大俠。我之前也給自己配了一柄劍,不過被管製收繳了,還說我不能再自稱大俠,所以我改叫俠者。”
我實在忍不住了,喊了句:“你就是個傻子吧。”
老頭沒有生氣。
齊酒鬼則搖頭說了句:“那你胸口這個掛墜,是哪裏來的?”
他毫不在意地拿著掛墜搖了搖,給我們展示一番,口中解釋道:“這是我撿來的,看著挺好看,就留下了。”
“怎麽,你想要呀?可不能白給你,拿錢來買才行。”
齊酒鬼沒有說話。
而我瞅了一眼那個掛墜,是一個九眼珠,也叫天珠,就是藏族喇嘛戴的那種,上麵還沾著泥巴,髒兮兮的。
“這東西你白送我都不要,想吃東西把桌子上的都拿走,別再來煩我們了,要不然再敢乘警過來抓你了。”
齊酒鬼卻認真地說了句:“這是真的天珠,其價值和罕見程度,不下於鮫人珠。”
憋寶人最不會認錯的便是寶。
齊酒鬼口中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假。
我還沒回過神來,那老頭開始叫喚起來。
“什麽?什麽?什麽鮫人珠?難道我這個石頭很值錢?”他趕緊將天珠握在手裏,不再像剛才那樣護著。
一個古怪的老頭,表麵上乞丐樣子,身上卻帶著如此價值的天珠。
我們都猜測他不是尋常人。
齊酒鬼看著他說了句:“確實很值錢,多少錢你能賣?”
“呃…”老頭犯了難,思索一會兒,有看看我們,最後狠了狠心,說道:“一萬,你要是給我一萬塊錢,這塊石頭就給你。”
齊酒鬼剛剛說過,這枚天珠和鮫人珠價值等同,都是罕見的無價之寶。
比如藥門的大姑娘急求鮫人珠,到處尋不得,甚至要用自己來作為交換。
這本就不是錢能衡量的,別說一萬,就算是一千萬出售,也絕對能搶破頭。
啪!
齊酒鬼不說廢話,直接拍出一萬塊錢。
“好,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