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重逢之談
我跟在小九身後，還是沒有勇氣與她同行，無論是氣質還是實力，我們依舊有著無法逾越的差距。
而她手上拖著比自身大著成百上千倍的鐵鏈，走起路來，依舊沒有任何的困難，好像這重達千萬斤的鐵鏈是泡沫做的。
我也幫不上忙，隻能靜靜地跟隨。
鬼臉菩薩自然是跟著我，展梟也在我身後跟著。
我們剛走出去幾步，之前被小九操控著的分水劍，全都飛入了黃河之中，沒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便聽到一道道聲音。
“日後，姑娘若有所用，盡請吩咐！”
所有的河神留下這樣一句話，就消失不見了，應該是帶著各自的分水劍回到了河域之中。
不過，我依然猜不透，小九之前召喚所有的分水劍，是作何用處了。
河神喊話，我還稍微停了下來，向四周看了一眼。小九連停都沒停，仿佛沒有聽到河神的話，就自顧自的向前麵走去。
我隻能是跟上去，不再理會河神之事。
沉寂的氣氛，讓我心裏麵憋得難受，本來就滿心的疑惑，現在誰都不說話，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我又不太敢和小九說話，隻能是看向展梟，問了他一句。
“展梟前輩，你怎麽會來這裏的？剛才聽你說，是奉命來保護我，不知道你是奉了誰的命令呀？”
展梟此時也恢複了正常，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一幅冷漠的樣子，但也不至於讓我感覺到恐怖。
他回了我一句：“我是奉了一位長輩的命令。”
還補充了一句：“這段時間，我會一直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讓你有事。”
我皺眉沉吟：“一位長輩？！是汶水河裏那個神秘人嗎？”
本來我是懷疑他的，但展梟卻說是一位長輩，難道那個神秘人是他的長輩，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展梟搖搖頭：“恕我不能明說。”
他本就是冷漠之人，說話也是有一句說一句，絕對不多說。
既然不告訴我，無論我再怎麽問，他也不說話，而我也不好自討沒趣兒，隻能是不再多問。
沉默了一會兒，展梟又反過來詢問我：“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還有你後背上的東西，也被破壞掉了。”
剛才展梟來的晚了，事情也已經發生了。
他沒有看到事情的全過程，但我眼睛和後背上的情況，卻是能夠看到的。
我簡單和展梟說了一下情況，讓他知道我是被假冒的小九給算計了，背上的圖案也是因為眼睛被挖出來，才出現了異常。
可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卻也不知道原因。
展梟又問我：“你告訴我，那個帶著你眼睛的人去了哪裏，我幫你把眼睛追回來。”
“這…”
我沒說什麽。
鬼臉菩薩看著展梟，忍耐不住，開口說道：“還想把眼睛追回來？你就算有些本事，也沒有辦法和九龍拉棺對抗吧！她可是站在九龍拉棺上離開的，還能夠控製九龍拉棺的力量，你去找她有些太狂了吧。”
展梟看了鬼臉菩薩一眼，並未說什麽，也沒有解釋。
一直在前麵走著，沒有說話的小九，此時傳出了聲音。
“你們不要再說了，她既然隨著九龍拉棺離開了，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現的，想找她也找不到。至於那顆眼睛，我會想辦法取回來的，你們不用擔心了。”
小九一句話，讓我們都閉上了嘴巴，誰也沒再說什麽。
我們從黃河岸邊直行，之後鑽進了一片亂石樹林。
“這些人還真是下了功夫，法器的力量竟然涉及範圍這麽大，還要繼續走，才能夠擺脫這些力量。”小九走著，輕聲嘟囔道。
隨即，她忽然問了我一句：“你所學的秘術法訣，可有誰知道了？”
我一怔，而後明白她說的是羊皮紙上的法訣，也就是黃河訣。
這個名字是我從別人口中說的。
“在血河之地，有一個人認出了是黃河訣，他還給了我一本《死人經》。之後在洛河中，有一條老蛟，也認出了是黃河訣，它似乎是聽它的父親所說，但它現在已經走蛟失敗，不複存在了。”
小九略有些驚訝，道：“《死人經》？你能得到這本邪術之書，也是你的機緣。看起來咱們結親的時候，我還真是忽視了你，沒有想到你身上不僅有我給與你的氣運，還另有機緣福運在身。”
我皺著眉頭，不太明白小九話裏麵的意思。
“什麽意思？我有什麽機緣福運？”
“當初，你從汶水河撈出來一具祭屍，而這就是你命運的轉折。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也不會被祭屍怎麽樣，而是會有另外的機緣和命運，照樣走向黃河道。可是我參與了進來，你的命運更加不可測了，你的未來會如何，是不確定的，誰也無法斷言。”
小九話裏麵的意思很深奧，我一點都聽不懂，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問她原因，她也隻是含糊不清地說一句，半深不淺的，讓人聽不明白。
我們又在林間走了好一會兒，都已經聽不到黃河水的聲音了，小九才帶著我們停下來，暫時靠著一棵大樹休息。
九龍拉棺引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我這點道行，都沒能插上手，但依然還收了傷。又走了這麽長時間，也有些支撐不住，就一屁股坐下休息。
展梟和鬼臉菩薩很識趣兒，離得我和小九很遠，保持著沉默，讓我們兩個說話，給我們留出獨處的空間和時間。
我喘了口氣，看看小九，她的臉色依舊有些慘白，受的傷也沒有很大的影響，但也不是完全沒事。
還是我先開口。
“小九，這段時間…你到哪裏去了，一直還好嗎？”
小九麵向我這邊，在我身邊蹲下，和我一塊兒坐在了地上。
仙女一樣的人物，做出這般鄰家女孩的行為，身上的仙氣頓時去了一大半，更加讓人覺得親切了。
我心裏麵的緊張也稍稍緩和了一點。
她坐下之後，回應道：“我離開汶水河之後，就一直在黃河中隨水而流、隨遇而安。本想等你過個三五年，實力有所長進，對我的壓製不太強了之後，我便出來做自己的事。不過沒多久，我就感受到你深處死亡之地，便去取了這條化成筋鏈，將你和九龍拉棺一塊兒從那裏拉了出來。當時我受到反噬，身受重傷，就隻能繼續躲藏起來。”
“就在大年三十的時候，又因為受到你的影響，我獲得了一股異常的力量，讓我體內的傷好了，實力和道行也不再因為你而受到很大的壓製。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你得到了三蛟食日的天地之力，並且借由上一次九龍拉棺的大蛇血脈，開啟了天目地眼，自身的潛能也開始被發掘，我便有了新的計劃，將所有的分水劍都給召喚到了手裏。”
“隻不過，還沒等做什麽呢，就得知九龍拉棺又現世，還出現了異常，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半路上碰到那些河神，就帶著他們一塊兒過來了。我已經和他們說明了，日後這黃河支流的十三路河神，都會聽從你的命令，幫助與你。”
聽到小九這些話，我心裏有些複雜。
本來我還以為這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我們兩個是沒有任何聯係的。卻沒有想到，我對她的影響一直存在，讓她什麽都沒有做成。還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這時候，她掃了一眼旁邊的鐵鏈，對我解釋道：“其實這東西並不是鐵鏈，而是一根黃河的筋鏈，就像是黃河的筋，能夠承載黃河的力量，也隻有它能夠拉動九龍拉棺。”
說話的時候，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鐵鏈上滴了一滴血。
鮮血閃過片刻光彩，而後融入了鐵鏈中，緊接著好像變魔術一樣，鐵鏈瞬間變小了。
小到和一條項鏈那麽大。
原本是能夠鎖天困地的鐵鏈，是一條承載著黃河之力的筋條，卻變成了小巧的項鏈，這反差實在太大了。
旁邊的展梟和鬼臉菩薩也都懵了，不再故意躲著，怔怔地看著我們這邊。
小九將黑色的小項鏈撿起來，對我說道：“我之前給過你一塊黑色的牌子，帶在身上嗎？”
我一怔，立刻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黑牌子。
這東西是小九離開汶水河的時候，說是留給我做個紀念的，我就綁上了一根線，一直貼身保存著。
小九將黑牌子拿過去，把上麵的線拆下來，將黃河筋鏈形成的小黑鏈，給我拴在了上麵。
就變成了一個掛牌吊墜。
“你這樣戴在脖子上吧。”
我按照小九說的，將吊墜掛在脖子上，也沒有多問什麽。
隻說了一句：“剛才你為了這根筋鏈，都不顧假冒你的家夥逃走，這東西對你這麽重要，給我能行嗎？”
小九道：“她是想毀掉這根筋鏈，會造成黃河的崩塌，到時候河道逆流，會造成災禍，所以我才先護住了這東西。現在是沒有什麽用了，別的人也毀不掉，你留在身上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的。”
“好。”我應了一聲。
她沉默下來，我開口問道：“小九，九龍拉棺所存在的秘密，你應該是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