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躍龍門
河神這是打算到我身上來避難，遠離這一場龍門之災。
這家夥倒是不貪。
身為汶水河的河神，也是一條蛇妖，難道就不想著越過龍門，獲得龍隕之力，化身成“龍”。
我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先詢問了一番。
“您在汶水河之中，是可以隨意而為的，難道在我身上比在水裏還安全？另外，龍門對您來說，也是一大機緣吧，難道您就不想挑戰一下，躍過龍門，化身真龍？”
河神衝我搖著腦袋。
“汶水河裏我是能夠掌控，但是並不安全，一旦出現問題，整條河都會受到波及，我躲到哪裏都是沒用的。”
“至於躍龍門之事，我更是不敢去想，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躍龍門隻會要我的性命，在這黃河亂世之下，河神是最難保命的，我隻要能夠活下去，就已經是萬幸了，別的都不奢求。”
這家夥倒是能夠看得開，對於這些利益沒有任何的興趣，隻求能夠自保。
對此，我是很理解的。
因為根據我所知道的，每一次九龍拉棺出現，黃河亂世之後，黃河支流河域的河神，幾乎是沒有活著的，都會更換一代。
這就好比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黃河在更迭之中，河神也在替換之中。
河神也曾經幫助過我，我對它提的這個要求，也沒有多問，知道了它的想法，便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沒問題，你就留在我身上吧，到時候有什麽情況，說不定還能夠依仗你呢。”
河神保證道：“有事情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隨即，它便迅速爬到了我的身上，鑽進了我的衣服裏麵，之後爬到了我的手臂上，直接貼著我的皮膚，纏繞在了手臂上。
蛇體有些涼意，但是沒有任何的重量感，它又一動不動，沒有什麽明顯的感覺。
就好像是手臂上綁了一條手鏈，沒有任何的不適。
“多謝了！”
河神最後說了這番話，感謝之語不多，確實真心實意的，它也是記在了心裏。
我們說了這會兒話，天也黑了，周圍安靜下來，河水的聲音就顯得更加響聲，滾滾而流，撼動人心。
也該去龍門那邊再看一看了。
入夜了，就算是碰不到齊酒鬼，可能龍門下麵的妖怪也會出現，也去見識一下龍門。
我招呼上大哥，往龍門那邊走去。
剛到那邊，就看到了白天碰到的婆婆。
她似乎來到這裏，就一直沒有離開，在她身上還跟著那個男孩，也就是她的弟子。
“平安，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會回來。”
我走過去，回應一句：“婆婆心思縝密，晚輩佩服。”
“行了行了，你就別和婆婆虛了，今天這裏可能也沒有別人，咱們兩個就一塊兒在這裏見識一下，說不定會有東西按捺不住，準備躍龍門了呢。”
婆婆在這裏待了大半天，絕對不是白待的，她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麽。
“婆婆有什麽發現了嗎？”我問。
她說道：“倒是沒有什麽大的發現，但是水下有妖怪，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我感覺它們可能會按捺不住。”
“這些妖邪之類的，雖說是開了靈智，有些還能夠化作人樣，不過性子上還是不夠的。”
我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隻是探出頭去，往水下瞧了一眼。
用眼睛自然是看不到什麽，但是我這雙眼睛，也不是尋常的眼睛。
乃是天目地眼。
雖說隻剩下一隻了，可加持了力量之後，還是有用特殊的神秘力量。
在我目力的注視之下，隱約看到水下有很多的黑影，正在攪動蓄力，似乎是真的有什麽動靜。
就在我正看著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竄到了眼前，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是敵人呢，下意識的就要動手，幸好他開口喊了一聲，讓我知道不是敵人，要不人我這一拳就打出去了。
“二弟，你的眼睛…”
剛才竄到我麵前的，是我大哥。
我一把將他抓起來，衝他喊道：“你要嚇死我嗎？一驚一乍的，搞什麽呀？”
大哥死死盯著我的眼睛，還要伸手去扒拉，似乎是打算將我眼睛摳出來看看。
嘴裏還嘟囔道：“好漂亮的眼睛呀，我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眼睛，可惜就剩下一隻了。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沒有這麽漂亮的眼睛啊。”
“對了對了，你那一隻眼睛呢，被誰給搶走了嗎？”
我心中一動，不由得驚詫起來，好奇的看著大哥。
他這番異常，應該是發現了我使用天目地眼的能力，感覺到了我眼睛的異常。而且他看到我沒有的那顆眼睛，直接說是被人給搶走了，並沒有覺得是瞎了或者損壞了，說明他知道這雙眼睛不可能被損壞。
天目地眼，可不是普通人會知道的。
我越發好奇，這個便宜大哥究竟是個什麽人物。
對於他的疑惑，我自然是沒有為他解答，直接將他推出去，說道：“什麽和什麽呀，你到一邊去吧，別在這裏打擾我了。”
大哥被我這樣訓斥一番，還是乖乖地走到一旁，不再擺弄我了。
但是，他的這番話，還是引起了婆婆的注意。
說到眼睛，在婆婆的心中，可能是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的。
重瞳之力，堪稱是絕頂的天賦。
曆史上很多的名人，都傳說擁有著重瞳，婆婆也是當世將重瞳發揮到極致的人物。
她對我說道：“平安，你這雙眼睛之事，我也知道是什麽情況？可是婆婆好像眼拙了，竟然沒有發現，你的眼睛不太一樣呀。”
說話的時候，她的雙眼之中，迸射出兩道精光。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眼中釋放出來，徑直衝著我過來，當時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瞬間壓製在了我的身上。
眼睛之中，也傳來一股特殊的感覺，似乎是一道水柱澆在了上麵。
頓時，我的眼睛裏麵，也湧出來一股灼熱感，一閃而過，讓我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比我更加強烈的是婆婆。
她發出一聲痛喊，捂著雙眼往後麵倒退，差點摔倒在地上。
“啊啊！”
“你這雙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為何…讓我仿佛墜入了地獄一樣？”
我眼睛裏麵的灼熱疼痛，一閃而過，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就消失了，並沒有很大的影響。
對於婆婆所說的“墜入了地獄一樣”，卻是感到十分的好奇。
“我不知道，什麽墜入了地獄？”我反問一句。
婆婆閉著眼睛，一直沒有睜開，好像受了傷似的。
她這雙眼睛，之前在小九那裏受過傷，還差點直接瞎了，可能留下了一定的影響，現在好像很脆弱。
“你的眼睛裏麵，我以重瞳之力深入觀察，像是墜入了地獄，裏麵是一片黑暗，差點將我的靈魂都攝奪進去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的這番話語之中，充滿了恐懼。
我回道：“我真的不知道呀。”
其實，我心裏麵大體猜測到了，她所說看到的墜入地獄的黑暗，應該就是天目地眼的神秘能力。
隻是我現在還不能夠動用這份能力，否則像婆婆這樣冒然滲透查看我，恐怕這雙眼睛會直接瞎掉。
婆婆也不再多問，一個人盤坐下休息。
過了五六分鍾，她才重新睜開了眼睛，在她的雙眼周圍，還有一圈紅暈，看上去就好像是燙紅了似的，眼睛略顯受傷。
但是眼神依舊有神，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她看著我，臉上露出凝重之色，說了一句：“平安，你現在果然是一個無限可能的人呀，婆婆我也佩服啊。”
“您說笑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麽了？”說著，我訕笑一聲，將自己撇清楚。
意思也是告訴她，你的眼睛受傷，是你自己找的，也不是我要傷你。
她並未提及自己眼睛的事情，而是站起來，又笑著對我說。
“嗬嗬，婆婆這是年紀大了，你瞧不上婆婆了，否則婆婆一定死皮賴臉纏著你，就算是當不了你的女人，也要給你當婢女，相信隻要跟著你，往日必定會有一番前途。我甚至都能夠想象到，你日後會成為這黃河的絕對霸主。”
我誠惶誠恐地道：“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呀。”
這件事情過去了，誰都沒有再提。
很快，河裏麵又出現了動靜，剛才亂流水中隻是有異常，卻沒有什麽大動靜，現在開始掀起水浪。
明顯是有什麽東西在下麵折騰。
婆婆說了一句：“下麵有妖已經按捺不住了，準備躍龍門了，咱們就先看看這龍門之力吧，也漲漲見識。”
說著，自己往後麵退後。
還提醒著我們：“咱們退後一點，不要被牽連到。”
我沒有說話，但跟著婆婆一塊兒往後麵退，一直退後了差不多一百米，隔著很遠一段距離。
若非是有著道行，眼睛異於常人，隔了這麽遠，還真看不到了呢。
我們退後穩住不久，河裏麵就出現了異樣，一股水浪飛躍起來，準備逆流而上，跳上瀑布，越過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