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河神之殤
我在房間裏麵一直躺到中午，角落裏麵傳出了一點動靜和氣息，猛地將我給驚醒了過來。
瞬間睜開眼睛，從床上跳起來，瞪著眼往角落裏麵看去。
角落裏出現的東西，也被我給嚇了一跳，它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動作，當時就愣在了原地。
而我看到出來的是小蛇，也回過神來，記起來了是怎麽回事。
昨天夜裏小蛇想到我身上來，結果被無緣無故的力量給彈飛了，結果它就自己躲到一旁去修養，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忽略了它的存在。
“是你呀。”我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隨後，小蛇也回過神來，它抬頭望著我，口中傳出疑惑驚訝的聲音。
“你剛才是察覺到了我的出現？”
我沒有多想，當即點頭回答：“是呀，還以為是敵人呢，把我嚇了一跳。”
它又問：“你是如何察覺到我的？以前我出現，你可從來不曾察覺到，而且以你的道行和能力，我悄無聲息的出現，你不可能有所感應的。”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麵也不由得為之一愣。
這件事情的確有些古怪。
蛇本身就是動靜很小的生物，正常情況下，小蛇出現我的確是聽不到動靜，以前也不記得聽到過。
這一次情況真是有些特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小蛇怎麽就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反正我是聽得很清楚。
“是你自己不小心吧，我聽到聲音可是很大的。”我說了一句。
小蛇搖著腦袋，道：“不會，我剛才和以前一樣，是沒有動靜的，有變化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你躍過了龍門，得到了龍門之力的洗禮，已經發生了改變，現在的你恐怕已經不同往日了。”
我微微一怔，小蛇沒有改變，那問題就出現在我這裏了。
可能的確如他所說，是我的問題，是我的感知變得靈敏了，所以才得以聽到了小蛇出現的動靜。
小蛇又對我說道：“來，讓我試試你的道行，看你現在已經有多麽強大了。”
我沒有拒絕，因為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能有多麽厲害，感覺是變得強橫了，可沒有個比較，還是不好下結論。
“好。”
我們兩個對招，並不是開戰，而是試探各自的力量。
小蛇對我說道：“不要使用秘術，單純用你的力量，向我進攻壓製就行，不要有任何的留手。”
不用它說，我也不會留手的。
雖然我知道自己變得強大了，可和這幾千年道行的河神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這時間的祭奠，並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趕超的。
我凝聚起體內的所有力量，卯足了勁兒，將所有的力量釋放出來。
向小蛇所在的地方壓製過去，單純以力量壓製。
頓時，房間裏的氣流全都被吸幹，向著小蛇那邊湧動過去。
小蛇也釋放出自己的力量，抵抗我釋放的力量，雙方形成了一個抗衡比較的局勢。
而此時房間裏麵的狀態，也是極為特殊的。
上半部分被我的力量所壓空，成了真空的狀態；下半部分蘊含著小蛇的力量，根本撼動不了。
我們兩個都適可而止，沒有繼續下去，真要是再相互抵抗，各自都不停手的話，這個房子也能掀翻了。
收回了力量之後，房間慢慢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小蛇卻變得震驚起來，有些古怪的問了我一句：“小子，你修行有幾年的時間了？”
我思索片刻，回道：“兩三年，具體的時間還真要算算呢。”
小蛇沒有時間等我去算，而是說了一句：“兩三年的時間，竟然能有這般力量，這可不比那修行了四五百年的家夥要差啊。再加上你身上層出不窮的底牌，就算是對上千年道行的敵人，也完全能夠應付的過來。”
四五百年的道行？這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對於妖怪邪祟來說，四五百年可能不算是太長久，畢竟他們開了竅之後，踏上修行的道路，壽命也會增加很多，能夠活到上千年甚至更久。
可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道行再高，能力再強，麵對時間的力量，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能夠活一百多年的人，已經是極為少見了，要說二三百歲的存在，簡直就是老妖怪了。
上天是十分公平的，給了人天生的靈智和聰慧，卻讓其壽命縮短，無法和妖精邪祟那般長壽，否則各種物種之間將會徹底失去平衡。
我如今能夠有四五百年的道行，而且是用三兩年的時間所獲得的，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了，哪怕是黃河道上那些上古的大人物，比如姒禹之類的，可能都不曾有過這般的風光。
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之中，沒有說話。
小蛇則又開口對我說道：“你現在已經算是真正成長起來了，日後再聽到你的名字，可能就都是你做下的豐功偉績了。能夠與你有份情緣，也算是我的榮幸了。既然日後我無法在你身上避難，那可能也是將會有一場大劫要降臨我身，還不知道能否活下來，所以我也要去為自己的事情打算一番了。”
我聽著它這番奇怪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前輩，你是要去做什麽嗎？”
小蛇道：“是要離開了，至於要去做什麽，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又道：“您沒法在我的身上，那跟著我也行呀，如果真的有什麽情況，我肯定會為前輩擋下來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蛇點點腦袋，“但是該著是我的劫難，是跑不掉的。再者我也不能離開汶水河太久，畢竟這裏才是我的地方，身為汶水河的河神，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汶水河中。”
小蛇此時十分的悲觀，說的話也好像是在交代後事，聽著就感到一股悲涼。
“您是感覺到什麽了嗎？”我問。
它回道：“沒有。隻是一番感慨罷了，但曆來的常規就是如此，九龍拉棺造成黃河的動亂，就像是一個朝代的更迭，一朝天子一朝臣，動亂之後，幾乎沒有河神能夠活下來，如今我們所有的河神，也都是在上一次九龍拉棺之後才成為了河神，以前的河神都不複存在，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是曆代河神的命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小蛇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忽然就想到這裏，還如此悲觀的看透了，並且開始擔憂自己的未來。
事實就是如此，它所擔心也是正常的，而我卻不知道怎麽安慰。
隻好說了一句：“凡事總有例外，前輩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就會成為一個例外的。”
“借你吉言吧。”
小蛇說了一句，而後它便擺著尾巴，向我這邊遊過來。
“我去找那條死魚，和它一塊兒離開了，就不過來和你告別了。日後你若是有什麽事情，盡可以到各大支流河域去找河神，我們都會助你。”
小蛇這麽著急就要走，也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那…那…你現在要回汶水河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沒有危險了，龍門已經不在了，汶水河也會安定下來的。不過九龍拉棺之力所造成的影響還在，依然需要你有機會用定水神柱來穩固，別忘了這件事情就行。”
“好，我記得呢。”
小蛇離開了我這兒，穿進了我右邊第二間房，那裏是黑鯉魚的房間。而我也沒有跟過去，不知道它們兩個說了什麽。
就連它們是何時離開、是怎麽離開的，我們也都不知道，後來打開房門的時候，裏麵早就沒有任何身影了，早就已經離開了。
我從龍門得到了巨大的好處，實力和身體都有所提升。
可之後發生的事情，以及龍門之事所帶來的後果，都讓我有些高興不起來。
因為龍門的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冷靜下來反而讓我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小蛇和黑鯉魚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們之間便少了兩個人，接下來可能會變得更少。
姒雲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麵了，我雖然沒有去找，但他肯定是因為龍門基石的事情去忙了，說不定很長時間都不會再出現。
至於酒店的服務人員，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隻知道要將我們照顧好。
對我們是有求必應。
唯一一個好的消息，那就是齊酒鬼的情況有所好轉，真的是莫天機的手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半昏迷狀態的齊酒鬼，在第二天的傍晚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後十分精神，臉上的疲倦之色也消失了。
他還對我說。
“好多年沒有睡過這麽安穩的覺了，這一次睡得真舒服，什麽感覺都沒有，實在太好了。”
莫天機施完針之後，齊酒鬼體內的邪力就被壓製住了，而他當時沒有醒過來，是因為太過於勞累疲倦，當時就又睡下了。
這一覺是真的和正常人一樣的去睡，一睡就是接近一天一夜。
我看到齊酒鬼臉上的精氣神，心裏麵也是高興，對他說了一句。
“日後你天天都能這樣睡了。”
齊酒鬼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
語氣沉重地說道：“肯定是因為你小子吧，你對我用了什麽辦法，才讓我體內的邪力暫時被壓製住了。”
我掃了旁邊的金鯉魚一眼，看來它並沒有對齊酒鬼說是因為什麽，也可能是齊酒鬼沒有去問。
現在既然他問了，我也沒有瞞著。
隨口說了一句：“師傅猜的不錯，剛巧藥門有位朋友來過，我讓他給你施了針，暫時壓製住你體內的邪力。”
“是大姑娘？”他問道。
我搖頭：“不是，是莫天機，乃是藥門莫家的人，你應該也聽說過他的名號吧？”
齊酒鬼還是略有些驚訝的，點頭道：“當然聽說過了，莫天機，莫家的第一號人物。在我很小的時候，這個黃河道上的大人物就隱退了，這些年一直休養生息，應該是變得更加可怕了，還將藥門都給推翻，變得名存實亡了，這樣的人物黃河道上誰又不知道呢。”
隨即，他又感慨一番：“唉，你也真是長大了，竟然能夠結識這一號人物，還肯讓他為治療，恐怕黃河道上也沒幾個人能有這樣的麵子。”
我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齊酒鬼精神很好，對我的態度也不錯，沒有像之前那樣對我很排斥。我們兩個說了很久，講一些過去的事情，也說一些奇趣之事。
兩個人彈起來便忘卻了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很久。
天都已經大黑了，外麵服務員很準時的過來詢問我們，是否需要用餐。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吃的，無論我們是否回去吃，都會提前準備好新鮮的，簡直和以前皇上是一樣的待遇。
我倒是沒有饑餓的感覺，不過齊酒鬼卻餓了，最主要的是，他要去喝酒。
“走走，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