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準的可怕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凝墨趕忙閉了嘴。
合宮宴后,他家王爺回了瑞王府發現沈少爺還未回來,就擔心沈少爺出了什麼事,當即返身去尋。跟著他們就瞧見鳳翔樓失火,王爺一聽那些路人說有個白衣服的小公子不顧火勢、進去救人之後,臉色當即就變了,逮著一個路人問了一通那白衣小公子的模樣,也不顧暗甲他們的阻攔,衝進去就找人去
了。
不過王爺吩咐過,這事不能讓沈少爺知道。
雖然凝墨不是很懂為什麼蕭景瑞不讓他說,不過主子有命,屬下何敢不從呢。
沈搖箏看著支支吾吾的凝墨納悶非常,蕭景瑞擔心?
他擔心啥?
不過不管他擔心什麼,也不能讓凝墨跟著他一起挨餓啊?
「你晚上也不能就吃這個,我去找找後面廚房裡還剩什——」
話至此,沈搖箏眼底忽然一閃,小心思瞬間就活絡了起來,她隨手將燭台放了,衣袖一挽:「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不好好吃飯,小哥哥幫你煲一道綠豆老鴨湯好不好呀?」
凝墨一臉鄙夷的看著沈搖箏,暫且不說他今年已經小二十了,早就過了長身體的時間,單憑他這些日子對沈搖箏的了解,沈搖箏獻殷勤、非奸即盜。
「沈少爺,不是您自己嘴饞想喝老鴨湯,拿屬下當擋箭牌吧?」
小心思被抓包的沈搖箏小爪子一抖,灑了幾顆綠豆出來:「怎麼可能呢,我是那種臭不要臉的人么……」
凝墨:「……」你是不是,自己心裡沒點數么?
不過鄙視歸鄙視,凝墨也的確是餓了,他歪著腦袋想了想,沈少爺本身也精通醫理,應該不至於為了肚裡的饞蟲把命都搭進去。而且王爺之前不也說沈少爺這病用那個什麼、四、四方草還是什麼的調理一下就能好,這陣子沈少爺的飲食里都巧妙的加了不少那東西進去,就算沒好利落,也該比之前康健,一碗鴨湯、應該不至於七竅
流血吧?
思及此,這倆各懷鬼胎的主兒當下一拍即合。
沈搖箏壓低了聲音,對準備去膳堂後面捉鴨子的凝墨囑咐:「動作越快越好、動靜越小越好,咱們的宵夜能不能成,就全看你的了。」
「嗯嗯!」
待凝墨躡手躡腳的捉鴨子去了,沈搖箏就在膳堂裡面一邊準備燉鴨子的香料,一邊在腦海中幻想鴨子湯的鮮美,想到情動之處,還特別沒出息的吸溜了兩下口水。
「……你在做什麼呢。」
可。正當沈搖箏「嗖嗖嗖」切薑片切得不亦樂乎時,卻聽到一聲冷若冰霜的女聲從自己身後傳來,沈搖箏嚇得趕忙回頭一看,就瞧見鈺筆正沉著一張臉、略帶嘲諷的目光掃過她手中的東西,十分不屑的笑了兩聲
:「給王爺準備宵夜?」
沈搖箏看了看面前這個對她莫名抱有敵意的女人,忽然想到凝墨和自己說過,蕭景瑞一直帶在身邊兒的另一名影衛,好像是叫什麼鈺筆的,最近辦完了先前的任務,已經回到蕭景瑞身邊待命了。
想來,就應該是她。鈺筆徑自走到沈搖箏面前,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勾了個笑:「沈少爺恐怕要失望了,王爺素來沒有用宵夜的習慣,就算你端過去,也只會被原封不動的送出來,沈少爺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連這點都不知道
么?」
沈搖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妹子是不是有病啊?她哪隻眼睛看自己這鍋是給蕭景瑞燉的?
算了,看在她長得挺好看的份上,不跟她計較。
鈺筆見沈搖箏只抬瞥了自己一眼,便又跟個沒事人一樣開始忙活手裡面的東西,以為他這是準備不撞南牆不回頭,嗤笑了一聲,越過沈搖箏,鈺筆拿了些今晨新採下的百合花瓣便返身走了。
瑞王府、議事閣。議事閣最內間中,有個男子正端坐於蕭景瑞對面,此人看上去似乎比蕭景瑞還年長一些,內斂俊酷的外表下,已有些隱不去歲月的痕迹,唯有他身上的那身黑金鎧甲,一如從前那般,將此人襯得凌然剛正
。
「我明白你想避開內閣,可此舉實在太過激進,你知不知道圍場下面的漓月川有多兇險?」
聞言,蕭景瑞沉了沉眸:「三年前裴珍清已失過一次手,這回如果不冒些風險,這老狐狸又如何肯罷手。」
「可——在圍獵的時候裝作遇刺、不慎失足墜崖,這法子成了、你自然有足夠的借口請陛下許你返回落鑲,一但稍有偏差、你命還要不要了!」
「我的身手他人不知,難道身為禁軍統領的你還不清楚么。」
蕭景瑞這似笑似嘲的一句,直讓對面的傅楠蕎沒了話頭。傅楠蕎擰著眉又想了片刻:「我還是不同意,就算你說你的人會在下游及時接應,可暫不說漓月川兇險,就算那下面是一條緩流,鬼知道從懸崖上摔下去會發生什麼,內閣把你困在金鸞城的確是麻煩了些,
可咱們再想想辦法、總會有兩全之策。」
「……」見蕭景瑞依舊不打算改主意,傅楠蕎有些著急:「說來,你不是提過會在那個沈搖箏身上做些文章么?怎麼今日合宮宴,卻不見你提把這人扶為瑞王妃這茬兒?連太後主動問起這事,你都閃爍其詞避開了。
」
蕭景瑞為自己斟茶的手忽而一頓,旋即,像是有些窘迫的輕咳了聲:「你之前不一直覺得此舉太過匪夷所思么。」
傅楠蕎:「匪夷所思是匪夷所思,可名聲遭殃總比丟掉性命強啊!」
「……」
「不是、你能不能別光喝茶不說話,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傅楠蕎氣得直拍桌子:「你總不能是怕這個沈搖箏在覲見時表現得太過驚艷,一旦將此事說出口,內閣勢必會連他也一起盯上,累了他一併摻和進這趟渾水裡吧?!」
「咳……」
蕭景瑞不由嗆了一口茶。傅楠蕎從前便是這樣,表面看上去雖然只是一介武夫,可他的直覺、卻是準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