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陳年往事
衛靈素一下子就覺得眼眶微微濕潤,急忙上前拉住楊倏琳的手,問道。
“聽說妹妹中毒了,現在覺得可好?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需要再找禦醫看一看?”
衛靈素著急的表情逗得楊倏琳一笑,立刻就換來衛靈素不悅的瞪視。
“自己在宮中,本就要小心,妹妹年紀小小,若是留下了病根,到老了,可有你後悔的。”
見楊倏琳一臉的不甚在意,衛靈素歎氣,心中對後宮之中的人更是不滿,這些東西,為何陷害誰不好,偏偏一次兩次的非要和楊倏琳作對。
“我知道了,今日叫姐姐前來,是有事相求,錦繡退下吧。”
楊倏琳不願意讓錦繡聽到自己的打算,就想著將人隻開。
衛靈素見狀,也有樣學樣,將自己身邊的桃紅支開了。
“怎麽了?”
衛靈素久久沒有等到楊倏琳開口,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抬頭一看,隻見楊倏琳已經是淚流滿麵。
“妹妹這是怎麽了?有事說便是?怎麽哭了?”
“今日喚姐姐前來實是有事托付,宮中慕容妙月中毒之事愈演愈烈,傳聞四起,那衣物又是從我手中拿出,恐怕妹妹這次凶多吉少。”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皇後娘娘公正廉明,必定不會讓那些人誣陷與你,必定會還你一個清白,就算怎麽了,不是還有皇上嗎?”
一聽楊倏琳這麽說,衛靈素就大覺得不妙,急忙勸慰。
“姐姐說的,妹妹都懂,可是若是有個萬一——”
楊倏琳看著眼前的衛靈素,言語懇切。
“再說了,自從妹妹出事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皇上的麵,皇上那裏究竟是怎麽想的,誰又說的明白?”
楊倏琳的話語中有七分苦澀三分無奈,顯然是拿不準何瑾誠的態度。
“皇上他——”
衛靈素震驚的看了楊倏琳一眼,難道說,皇上他,已經厭棄楊倏琳了。
“姐姐不必多想,聖心難測,妹妹隻是拿不準皇上的主意罷了。”
楊倏琳一看衛靈素震驚中帶著幾分悲憤的樣子,就將衛靈素的心思猜了個不離十。
是的,何瑾誠的心中隻有天下與江山,何時將人放進去過?兩輩子的教訓,足讓楊倏琳記住。
“可是——”衛靈素有些不解,明明皇上如此寵愛楊倏琳,就算是現在不喜歡了,總歸是有些情分在的,楊倏琳為何會這麽說?難道,這兩人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沒有什麽可是的,衛姐姐,我將錦繡拜托給你了,若是我有什麽不測,你就將錦繡送出宮去,好好的照看我的家人。”
楊倏琳的話說的決絕,讓衛靈素沒有辦法反駁,也隻有答應下來。
兩人在內室中交談了許久,直到夕陽西下。
延華宮。
“你說什麽?娘娘有救了?”
淺夏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禦醫,眼中是難以抑製的激動。
眼前的禦醫叫伍一,曾經被興平侯救過一命,後來就一直效命於興平侯府,這次慕容妙月中毒,就是這個伍一一直在負責。
“是的,淺夏姑娘!這種毒老夫找到了!這是北邊大漠傳過來的蟲毒,之所以找不到解藥,是因為這種毒很是稀少。”
伍一看起來也很興奮,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是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
“也就是說娘娘有救了!那伍禦醫,什麽時候可以開始給娘娘解毒?”
淺夏十分的急切,這段日子下來,自家娘娘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發脾氣,頻率也越來越高,整個延華宮都兢兢戰戰。
“這,解毒的東西老夫已經帶來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伍一點點頭,拿著醫箱就往慕容妙月的寢宮之中走去。
淺夏也喜不自勝,匆匆帶著伍一就趕往慕容妙月住所。
“娘娘,娘娘!”
淺夏還沒有走到慕容妙月的寢宮,就已經高興的喊了起來。
一走進慕容妙月的寢宮,一股暗沉的血腥味就在鼻間蔓延。
“來人!”
淺夏一走進寢宮,就看見趴在地上的瑛歌,一身雪白的紗衣已經殘破不堪,上麵滿是暗沉的血跡,就連臉上全是血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這——”
伍一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有些疑惑,這人究竟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不必管她,不過是個犯了事的侍女,我已經讓人將她帶出去了。”
淺夏冷冷的說道,催促伍一。
“伍禦醫,還是快點去看看娘娘吧!”
伍一有些過不去,再三的回頭,可是在前方淺夏的催促下,不得不加快腳步,伍一咬咬牙,伸手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藥包,扔給了還趴在地上的瑛歌。
瑛歌費勁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伍禦醫,然後就昏了過去,可是手中依舊緊緊的攥著伍禦醫給她的藥包。
“娘娘?”淺夏走進內室,就看見慕容妙月正怔怔坐在鏡子前,看見淺夏回來,也沒有什麽動作,呆呆的說道。
“淺夏,你說,本宮的臉還有救嗎?”
說著,慕容妙月就悠悠的轉過頭來,那張臉全是猙獰的疹子,哪裏還能看得出半分之前的花容月貌。
“娘娘,伍禦醫來了,你的臉有救了!”
淺夏看著慕容妙月的樣子,心中一酸,急忙將身後的伍禦醫讓出來。
“娘娘!”
伍一給慕容妙月行禮,卻被淺夏攔住。
“伍禦醫不必多禮,還是盡快給娘娘解毒吧!”
此刻,慕容妙月也反應了過來,臉上喜不自勝。
“什麽?解毒?”
慕容妙月的立刻走到伍一身邊,急切的問道。
“若是你能治好本宮的臉,本宮重重有賞!”
“娘娘言重了,伍一的命都是被侯爺救了,談什麽賞賜?”
伍一急忙推辭。
伍一推辭了慕容妙月的賞賜,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藥,淺夏將慕容妙月扶坐到一邊的貴妃椅上讓慕容妙月躺下。
“娘娘,這毒是北漠傳來的蟲毒,所以這解毒的過程,和我們平日裏的過程不一樣,還十分的痛苦,娘娘您……”
伍一猶猶豫豫的看著慕容妙月,眼神中的擔憂十分的明顯,接著又繼續說道。
“並且,這解毒過程不能中斷,若是中斷了,那便需要重頭再來。”
“什麽?這解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淺夏姑娘,老夫說了,這毒是蟲毒,乃是用北漠的一種名為甲梟的毒蟲製成,若是要解毒,必要用那甲梟。”
說道這個,伍一神色十分的凝重,拿出了自己從藥箱中的取出來的盒子,緩緩的打開,裏麵竟然是一隻通體黑色的有著尖銳外殼的醜陋蟲子。
那隻蟲子又八隻腳,此刻正乖乖的趴在盒子中間,一雙巨大的喙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這……這毒要怎麽治?”
慕容妙月看到盒子中的解藥十分的恐懼,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臉,又覺得這一切是值得的,強忍著掉頭離開的衝動,慕容妙月開口詢問。
“娘娘臉上的毒,是用甲梟的母蟲卵袋製成,劇毒無比,觸之就會渾身長滿疹子,難以救治,可是這甲梟的公蟲,以母蟲的卵袋為食,吃的就是卵袋中的毒素。”
“你的意思是?”
慕容妙月的神色一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難看。
“娘娘臉上的蟲毒隻能用這個公蟲一點點的吃掉,並且必須一次性讓公蟲吃飽,否則,公蟲也會排泄出毒素。”
“吃,吃掉!”
淺夏看了一眼,覺得渾身發冷,那蟲子的喙那麽大,難道就是用那個喙來吃毒素嗎?
“沒錯,那麽娘娘?”
伍一用的是詢問的語氣,蓋上了手中盒子。
“解毒吧!”
慕容妙月十分的堅定,看著被蓋上的盒子,狠狠的捏著自己的手,直到指尖泛白。
身為妃嬪,最為重要的就是這一張臉,若是沒有了這張臉,那麽還有什麽能夠在宮裏立足?
就算是再難,自己也要把這張臉治好。
說著慕容妙月就躺到了那張奢華的貴妃椅上,臉色平靜。
“伍禦醫動手吧!”
“好,老臣這就開始,娘娘一定要忍住,若是中途放棄,可就是前功盡棄了!”
伍一打開手中的盒子,用鑷子拿出了隻甲梟,放到了慕容妙月的臉上。
那隻甲梟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麽,被伍一放到慕容妙月的臉上,然後就興奮的扭動起來,那長長喙一下子就紮進了慕容妙月的臉上。
慕容妙月痛苦的曲起身子,一雙手死死的捏著身下的扶手,淺夏一看慕容妙月的神色,十分的著急。
“伍禦醫,有辦法讓娘娘不要這麽痛苦嗎?”
伍一想了想,從自己的藥箱中拿出了一個紙包,遞給了淺夏。
“這裏麵是一包三日醉,你拿去吧,隻需要放上那麽一點,就能讓你家娘娘好好的睡一覺,等到醒來,說不定今天的解毒就過去了。”
伍一摸了摸胡子,自己隻想著解毒,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有三日醉,若是如此,那麽順貴嬪必然是不必再承受這種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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