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波未平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棕色的紫檀木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鏡中的女子有著姣好的身姿,娉娉婷婷,隻是當這一切轉到臉上的時候,一切都不複存在。
鏡子中的人,那張臉十分的可怖,坑坑窪窪的,紅色的疹子分布於上。
慕容妙月回過頭去,身邊的侍女就被嚇了一跳。
“娘,娘娘。”
慕容妙月的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讓侍女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但還是吞吞吐吐的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了。
“娘娘,今日景合宮的姐妹傳話說,傍晚的時候皇上派李公公去了一趟景合宮,說是傳了皇上的口諭。”
這話一出,慕容妙月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何瑾誠用自己身體不適的理由,收回了自己的鳳印,還將鳳印給了顏如玉那個賤人,更讓人生氣的是,何瑾誠還借著這次的事情將自己軟禁了,不讓閑雜人等進入延華宮,自己養病,不也是不能隨意走動嗎?
慕容妙月再一次看了一眼鏡子,神色莫名。
“皇上說什麽了?”
慕容妙月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縹緲起來,以為慕容妙月會暴怒的侍女鬆了一口氣,將李誌說的話一一的告訴慕容妙月。
“李公公說,皇上念在柳更衣大病初愈,讓柳更衣養好了身子再進掖庭。”
“大病初愈?”
慕容妙月把玩著手中的琉璃七彩盞,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問道。
“瑛歌可還在?”
“在呢,娘娘,自從上次被抬回去了之後,那位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侍女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懼意與忌憚。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
慕容妙月緩緩地笑了,侍女根本就不知道慕容妙月為什麽忽然笑了,隻是覺得自家娘娘笑的莫名,同時心中的恐懼也更甚,據說那個瑛歌被抬回去的時候全身上下可是一塊好肉都沒有了。
若是不小心步上瑛歌的後塵,到時候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侍女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慕容妙月的寢殿。
沒有人知道慕容妙月這一刻究竟在打著怎麽樣的主意。
京城,登雲樓。
登雲樓,一步登雲,自此青天蒼月無遮攔!
登雲樓是京城之中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士子文人集聚,更是許多勳貴之家的後生小輩們的聚集之處,自然也是八卦的聚集之處。
“怎麽樣!王爺,弟弟的這個地方選的不錯吧!”
一個身穿著青色錦衣,外罩著銀狐皮領,腰間還掛著數枚玉佩,和一個清風明月香包的少年勾住身邊人的肩膀,一邊調笑著說道。
“要我說,就是焱哥一天老古板了,我知道你是那位……嗯哼的兄弟,可是你也沒有必要和那位一樣,整天擺著一張冷臉啊!你看,隻從你去了江南之後,弟弟我可就鮮少看見你了。”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一扇包間的門,裏麵已經坐了一個人,赫然就是何瑾誠身邊的第一人——時任禦林軍統帥的齊懷宇。
“王爺。”
坐在窗邊的男子輕輕的頜首,以此見禮。何瑾焱沒有絲毫的怪罪這人不敬之禮,反而是衝著齊懷宇點點頭,十分嫻熟的坐到了齊懷宇的旁邊。
“好吧,你這小子,這麽著急把我們擰到這裏來,究竟又闖了什麽禍啦?”
何瑾焱搖頭,眼前的這個小子,正是鎮國公府的幺子——顏旬,在府中頗受寵愛,平日裏沒大沒小的,總是闖禍。
何瑾焱一看今日這情形,就知道少年必定是闖禍了,前來找兩人充當說客。
“焱哥,這一次你可是猜錯了,本公子聰明絕頂,哪裏會闖禍?你說是吧,宇哥!”
齊懷宇默默的在心中歎了口氣,不闖禍?偶爾又一次沒有闖禍就好了,從小到大,兩人不知道究竟都去了多少次鎮國公府當說客了,否則,依著鎮國公的性子,不知道都把眼前人的腿打斷多少次了!
不過,這話齊懷宇可沒有說出口,反而是和何瑾焱心照不宣的對了一個眼神,這種事心知肚明就好,沒有必要說出來引得這小子咋咋忽忽的。
“哼,這一次本公子可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顏旬劍眉一挑,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神情,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在眼中打著轉,一看就知道這人沒有打什麽好主意。
“哦,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你把我和王爺都急匆匆的弄過來了?”
齊懷宇倒是有幾分好奇,這小子究竟是又找到什麽事情到兩人麵前炫耀來了?
沒有想到顏旬根本是為了吊著兩人的胃口,一聽齊懷宇詢問,更加是半點都不出聲,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吊著兩人。
“嘖嘖嘖,這種事,怎麽叫小弟我開得了口,你們一會兒還是好好的看著吧!”
顏旬故作神秘,何瑾焱和齊懷宇拿著這塊滾刀肉也是無可奈何,隻好聽顏旬的,叫來了幾壺好酒,三人一起對酌了起來,至於顏旬,根本就沒有撈到酒的邊,何瑾焱和齊懷宇兩人借著顏旬年歲尚小,不宜飲酒,生生的將顏旬杯中的酒換成了上好的明前龍井。
又是引得顏旬一陣好鬧。
“快看,快看,好戲來了!”
兩人正在對酌,顏旬忽然激動的跑到了窗邊,指著窗邊的一個馬車說道。
“什麽來了?”
齊懷宇聞言,好奇的將目光跟著顏旬,不多時,就看見了登雲樓樓下出現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這?”
這一下,不單是齊懷宇,就連何瑾焱也被忽然出現的馬車吸引了心神。
這馬車赫然就是寧王府的馬車,那外麵的標誌,不是寧王的標誌又是什麽?
“寧王?顏旬,你想要我二人看什麽?”
何瑾焱倒是有了幾分興致,接著說道。
“寧王來登雲樓也不算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到了現在,你還是告訴我們這是讓我們來看的什麽吧!”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顏旬搖頭晃腦的,顯然是準備一瞞到底,打死都不願意事先透露消息,隻道讓齊懷宇和何瑾焱兩人看著,一會必定會有好戲。
齊懷宇和何瑾焱二人失笑,也不知道這顏旬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依言繼續看著。
很快兩人就看見趙沱扶著馬車下了車,可是趙沱下了車根本就沒有離開,反而是彎腰在一旁等待,顯然車中還有其他人。
“這倒是奇了怪了,車中竟然還有人,讓堂堂的寧王在車外等待。”
何瑾焱到了這裏,才發現這件事情有些不尋常,顯然顏旬不是讓他和齊懷宇來看熱鬧的。
“嘿嘿。”
說道這裏,顏旬忽然就笑了起來,“香車美人,王爺你覺得呢?”
“美人?”
齊懷宇這個時候倒是品味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究竟是哪家姑娘能夠得到寧王的青眼?本公子倒是有幾分好奇了。”
齊懷宇笑得笑的像一隻老狐狸一般,其中滿滿的諷刺,讓一邊的何瑾焱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哼,還能有哪家的姑娘,一會你就知道了!”
顏旬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樓下的馬車。
此時,馬車中一節雪白的夷柔伸了出來,如出水的藕節一般,晶瑩剔透,讓人一看就知道馬車中的人是一個漂亮的女子。
接著出現的是一抹淺粉色的裙擺,當馬車中的女子露出真容,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隻見那女子容貌昳麗,一雙眼睛中似乎是含情脈脈,水波瀲灩,嘴唇殷紅,勾著一抹淡淡的淺笑,當真是人間難見的絕色。
來人端的是誰?別人不知道,可是生在勳貴之家的齊懷宇和何瑾焱怎能不知道?
來人居然是慕容妙玉!
“這——”
何瑾焱手中的酒杯就這樣停了下來,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人,認真的又看了兩眼,確實是興平侯府的二小姐無疑。
這下,不單單隻是何瑾焱,就連一向穩重的齊懷宇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本王真的沒有看錯?”
何瑾誠看著樓下正欲緩緩的走進登雲樓的人,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王爺你並沒有看錯,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齊懷宇看著與趙沱相攜著走進登雲樓的人,神色一下子就變得不怎麽好起來,京城之中的勳貴之家,哪裏會沒有人看出趙沱的狼子野心,隻要不是存著反心的人,就沒有人願意同趙沱扯上關係,就算是扯上了關係,可是也沒有如此明目張膽的。
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就這樣跟著趙沱同出同入,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難道,興平候這是要倒向趙沱那一邊了嗎?何瑾焱隻是覺得有些頭痛,按著興平候那狡猾的性子,私下同趙沱有所接觸倒是正常的,畢竟趙沱在朝堂之上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可是,興平候如此明目張膽的讓自家的女兒同趙沱一起同進同出,可是有了站到趙沱那一邊的意思?
顯然何瑾焱和齊懷宇想到一個地方去了,當下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著已經進了登雲閣的慕容妙玉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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