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洗腦洗得很成功
“他母親的待遇很不好，一直受到婆家人的打罵。他父親住的村鎮，屬於越南邊境，當時有人專門做買賣越南媳婦的生意，漂亮的先拍賣，他父親在當地算是大戶了，每當黑市有這種拍賣會，他都會趕去。後來，他父親買了一個又一個女人，把他母親當成傭人一樣在用。零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了的，每當看到母親辛苦的樣子，他就萬分痛恨，不是恨他父親，而是恨那些賣越南女人的混蛋。他從不承認自己身上那一半屬於父親的血統，跟他父親也沒有一點感情。再後來，邊境就開始出現了另一種火爆的生意，零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從事這行的人，之後便離開了家，來到了越南。”
聽到阿托的講訴，林思涵這才慢慢的明白。零之所以這麽熱衷去國內買女人，也是一種變相的報複和發泄。但是，與他父親不同的是，他善待她們。這也許是他心裏同情母親的遭遇使然。
“我們每年都會過來這裏一趟，權當是休假，零很享受這個過程，我們自然也樂得配合。”
林思涵的視線愈發犀利，突然問，“你剛才說的那個生意，不會是……”
阿托回眸，目光變得幾分冰冷，“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其它的，你最好不要打聽。”他冷漠的神情，隱含一絲警告。
林思涵知道，她猜對了。
其實，他們現在是做什麽的，她並不關心，她隻想知道，自己要怎麽樣才能離開！
她凝視住他，正色問，“阿托，能幫我離開這裏嗎？我有我的家，有我的生活，還有馬上就要出世的寶寶，我不能跟你們回越南。我請你，幫我。”
阿托並不意外她會提此要求，他神情未變，目光又調離開，凝向海平麵，“沒可能的。隻要被零刻上了屬於他的記號，就沒人能夠離開，也沒人能搶走。”他緩緩垂下眸光，手裏的杯子，在握緊，“他就是這麽一個……可憐人。”
林思涵咬了咬牙，並不放棄，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阿托，幫幫我好不好？我家人生病了，如果我不回去，他會著急影響病情的！我發誓，我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
阿托慢慢將她的手推開，“學會享受這裏的生活吧，如果你能安分一點，零也不會難為你。”
說完，他就走了開。
林思涵的眉心糾結在了一處，她很清楚，她失蹤的這一天一夜，對浩瑋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又扭過頭，看向不遠處那群姑娘們，眼眸眯了眯，朝她們走了過去。
“咦，你就是零少爺昨天帶回來的女人嗎？”
有人好奇的看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望著這群年輕貌美的姑娘，還好說的都是國語，不存在語言障礙，林思涵嚐試性的問，“你們想家嗎？”
“不想。”
“不。”
“當然不會了。”
這七八個姑娘，個個都搖頭，“家裏有什麽好的？回去也是一樣會被賣掉，還是零少爺對我們好！”
林思涵心下一沉，這位零少爺，倒是洗腦洗得很成功。
剛才送過來果汁的姑娘，來到她跟前，笑著說，“我叫梅梅，你呢？你叫什麽？”
“叫我小涵就行。”
“嗬嗬，小涵，你不用害怕，在這裏不會有人欺負你的。零少爺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很好呢！”
“可是，你們的自由呢？”林思涵望向她們每一個人，大家對此卻是沒有什麽反應。
梅梅姑娘很天真的說，“我們不需要自由啊！這裏就很好，大家一起也很開心！”
大家都點頭附和。
林思涵心裏明白，個人想法不同，而且她們的思想已是根深蒂固，她也無意改變什麽了，索性，徑直問道，“梅梅，這裏哪有電話？我想打一個電話。”
她話音剛落，氣氛就變了。
梅梅的笑顏也漸漸斂下，“小涵，你要打電話幹嘛？”
“我想聯係下我的家人，他們知道我失蹤了，一定會很著急。”林思涵沒有瞞著她們，也不必瞞著。
誰知，梅梅卻冷下了聲音，“這裏沒有電話，你就安心待在這裏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其它的姑娘們也都麵無表情的越過她離開了。
林思涵怔在原地，很難相信，剛才還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怎麽轉眼就變了臉，當她是陌生人一樣。那個零的洗腦功力，真的很厲害，這比加到身上的枷鎖還要可怕。
林思涵鬱悶的轉過身，望著茫茫無盡的大海，也無暇去欣賞這恬靜美好的景色，而是想盡方法要離開這裏。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身後有人靠近，“聽說，你想打電話？”
她心下一怔，聽出是零的聲音。
該死，她們竟去匯報了？要不要這麽忠心啊？
她深呼吸，回過頭，“你教的不錯，她們都很聽話，不過才聊了幾句，就忙不迭的趕去通知你，你該欣慰才是。”
零一手端著紅酒，另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悠哉的靠在她身邊，睨著她，似笑非笑，“我不管阿托跟你說過什麽，在這裏，你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允許背叛我。聽明白了嗎？”說著，他朝她舉起了酒杯，淺啜一口，“過來吃早餐吧。”
林思涵盯緊他，因為急躁，心裏的憤怒也在飆升，“我的家人，一定還在找我，你就不怕惹上麻煩嗎？”
“嗬嗬，我已經說過了，有膽子，夠本事，就讓他們來好了。”零完全不在意，坐在鋪著白色桌麵的長桌前，安心的在享受早餐，抬頭看她，“你不吃嗎？”一笑，“你不吃，你肚子裏的孩子可是要吃的吧。”
一句話，正中林思涵軟肋。
她現在萬事都已寶寶為先，保護他成了責任，更是一種使命感。
咬了咬牙，她不再糾結，大步過去，坐到了對麵，看到一桌子的美食，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從被抓到現在，她什麽都沒吃過，肚子餓得很。
看到前一刻還一副防備模樣的女人，轉眼就能收起全身的刺，為了活下去在努力著，零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她跟以往買回來的女人不同，也許……會成為一個驚喜，也說不定呢。
林思涵吃過早餐，胃裏的不適也減輕許多。
餐後，那群姑娘們又出現了，將甲板上收拾幹淨，便圍著零，眾星捧月似的，有說有笑。
看到零在她們之中遊刃有餘的樣子，林思涵悄然轉身往回走。
“小涵，等一下。”梅梅叫住了她，親切的過來，挽過她的胳膊，“你對這裏不熟，我送你回去吧。”
林思涵挑挑眉，看看她，又回頭看一眼零，對上他魅惑的眼神，她對他的用心心知肚明。
她沒說話，轉身就走。
梅梅挽著她，“小涵啊，零少爺說你懷了寶寶，要我們多照顧照顧你呢！”
她無害的笑著，話裏話外，都透出對零的崇拜之情。
“梅梅，你在他身邊多久了？”林思涵淡聲問。
“嗬嗬，我在零少爺身邊最早，已經四年了呢！”梅梅認真的伸出四根手指來，說，“我14歲的時候就賣了。”
14……
現在也不過才是個18歲的孩子。
林思涵看到她，又想起了在地窖裏的辮子姑娘。都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尚且不懂得思考，分不清未來的現實的殘酷，便被最親的人賣掉了，所幸，她們遇到的是零，是能夠提供給她們優質生活的人，自然會將他奉若神明。她又怎能期望她們去明辨自由是基本的尊嚴體現呢？
“其實，我應該叫你小涵姐才對呢。”梅梅朝她可愛的笑笑，“小涵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要相信我哦，隻要你待過一段時間，我保證你不會想要回家呢！你會喜歡上跟我們一起的生活，也會不想跟零少爺分開的！”
看到她信誓旦旦的模樣，林思涵沒有回應。
那個零是她們的神，卻不是她的。
在海上飄泊的兩天，這段時間，也是走走停停，路過巷口就停了下來，姑娘們會下了船，到沙灘上去曬曬太陽，或者是嬉戲一番。都是些二八年華的姑娘，無論走到哪，都是一陣風景線。
林思涵在船上的自由並未受限，可是，隻要下了船，梅梅就會跟上前，表麵上說是照顧她，無非就是監視，害她連想要找機會浩瑋都不可能。索性，再靠岸，也不再下去，隻是留在房間裏休息。
船上整天都是歡聲笑語，零就像個仁慈的主人，不管她們鬧得有多瘋，都不會有一點微詞。這場麵很和諧，卻又處處都透著詭異。林思涵說不清，也形容不出。
她沒再看到阿托，有時問梅梅，她也是搖頭，一臉失望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怕打擾了他，我都不敢去找他呢。”
林思涵沒再多問，她對阿托，有種莫名的信任，但是，在這個地方說任何話，都要警惕。
再次見到阿托，是遊輪真正靠岸的時候。
他敲門來到她的房間，“要下船了。”
林思涵一看他，眼眸一亮，趕緊上前，“阿托，等一下！”
阿托剛要轉身，停了下，回頭看她，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仿佛盛載著無數的秘密，總想讓人一窺再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