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請他出山?
慕容曜坐在皮椅上,十指悠哉的交握在胸前,魅惑的眸上下睨著她,朝桌上的一堆單據呶呶嘴:"這是你入院的費用,應你的要求,我已經整理好了。"
蔣文芮狐疑的盯著他,隨即上前拿起來看了看,眼睛立即瞪大:"不過就是個發燒感冒而已,怎麽會花掉幾千塊呢?!"
"給你用的,都是最好的進口藥。另外,還有私人VIP病房,晚上陪護的護工,還有……"
蔣文芮頭大的抬起手:"好了!我知道了!"
慕容曜微笑:"既然清楚了,就把帳給結了吧。"
蔣文芮看看他,老實回道:"我身上沒那麽多,隻有幾百塊。如果可以分期的話,我現在就給你。"
慕容曜勾起一側唇,對她的反應,完全意料之中。
他起身,慢慢走了過去:"沒錢?"
蔣文芮清眸望住他,她有沒有錢,他不是很清楚嗎?如果隻是為了給她難堪,大可不必,自尊心這種東西,很久以前,她就當成負擔給卸下了。
他走近她,繞到她身後,曖昧的氣息,充盈鼻間。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聲音低沉得性感:"那就……用另一種方式償還吧。"
蔣文芮咬著唇,側過頭:"我很快就會發月薪了,到時候,我會一分不差的都還給你。"
慕容曜看著她,倏爾冷笑出聲:"蔣文芮,跟我講骨氣,是不是太晚了?"
蔣文芮別開臉,良久才說:"我可以把這一切看作是贖罪,但是,我不能接受用金錢來衡量。"
那會讓她更加廉價,像妓女。
慕容曜本想再譏嘲她幾句,可是,在看到她眼中那抹淡淡的哀傷後,竟皺起了眉。
蔣文芮甩甩頭,將所有的情緒又都小心翼翼的掩藏起來,口吻微冷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總得跟我這個總裁匯報一下吧。"他漫不經心的說,可心口又燃起了一團火,有種不被重視的惱怒。
蔣文芮知道,她如果不說明,是很難走出這扇門的。
"我要去找一位譚師傅,請他幫我製鞋。"蔣文芮如實道。
聽到她是為了比賽,慕容曜的氣多少消了一些,態度也不那麽咄咄逼人了。他懶洋洋的說:"所以,你準備要去找譚正那個老古板?"
蔣文芮一怔:"你認識他?"
慕容曜撇撇嘴,回道:"不認識!。"他回得那麽肯定,不禁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瞥她一眼,他回身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走了幾步,見蔣文芮仍站在原地,他不耐道:"不是要去找他嗎?"
"你……你要和我去?"蔣文芮不確定的問。
"不然呢?你以為,單憑你就能請得動他?"慕容曜嗤笑一聲,扭頭就出去了。
蔣文芮猶豫再三,還是跟了出去。如果,他能對自己有幫助,就信他一回也無妨。
蔣文芮上了慕容曜的車子,還不待她綁好安全帶,車子就彈了出去。
她將地址翻出來,"他住在……"
"我知道。"
慕容曜說完,加快了車速。
蔣文芮微微吃了一驚,又有些看不懂他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片破舊的平房前。由於道路泥濘,車子沒辦法再往裏麵開了,慕容曜將車子停下,解開安全帶:"我們隻能走進去了。"
"嗯。"
蔣文芮應了一聲,兩人便下了車。
這裏很少能看到豪車,不時有人將目光投到這邊,低聲議論著,肯定是來找老譚的。
慕容曜前麵帶路,蔣文芮跟在他身後,打量四周,不禁疑惑道:"他就住在這裏?"依他的技術和資曆,絕不可能生活得如此落魄。
慕容曜輕哼一聲,說:"那個老古板,沒人說得動他。"
聽他口吻,好像跟譚正很熟悉似的,蔣文芮終於問出聲:"你認識他很久了?"
慕容曜側過頭,淡淡掃過她一眼:"我怎麽會認識脾氣倔得像石頭的家夥?"
"……"
不必再多問,蔣文芮已經知道了答案。
慕容曜停了下來,看一眼麵前的房子,說:"就是這兒了。"
蔣文芮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在這座光鮮的城市裏,居然還有人會住在這種隨時都會倒塌的危房裏?
"不進去?"他站在旁邊,睨著她。
她有著怎樣的想法,他並不奇怪。當初,他也是實在受不了,跑過來把那個老頑固的東西,全扔到了大街上,隻想逼他離開這兒。可是,他卻跑出去,把丟掉的東西,再一樣樣撿回來。然後,不聲不響的鎖上了門,將慕容曜列為了拒絕往來戶,直到現在。
想想,他就恨。
蔣文芮自然猜不到他這些心思,忙上前,禮貌的叩響房門。
"譚師傅在家嗎?"
連續問過幾遍,裏麵都沒人來應,慕容曜不耐了,一把扯過她,然後用力將門推開。
門居然沒鎖,裏麵黑漆漆的,看不到人影。
"進去吧。"他說。
蔣文芮猶豫著,"這樣不好吧?"
慕容曜回過頭,好笑的看著她:"你想不想請他出山?"
"當然!"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就別講那麽多客套。"說完,他率先走了進去。
蔣文芮咬咬牙,硬著頭皮也跟上了他。
屋子沒開燈,窗戶上糊著報紙,僅有些微弱的光線照射進來。
"撲通"
蔣文芮沒看清腳下,肚子倏爾撞到了桌子角,痛得她彎下了腰,鼻尖立即就現出了冷汗。
慕容曜轉身,看到後,微微皺起了眉。然後,朝著裏麵就大喊:"老頑固!我知道你在裏麵!我有事找你!"
突然,內屋先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又是乒乒乓乓的。不大一會,就從裏麵出來一人,衝著慕容曜就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誰讓你來我家了?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看到這個中氣十足的老人,蔣文芮愣了。
他是那日在公司頂樓,她和尤秋瑩談話時遇到的老人!直到這時,她才隱約想起,他自稱是譚老頭。隻是不知道,他和慕容曜是什麽關係。
一看蔣文芮,譚正也狐疑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隨即,神情恍然:"是你啊!"
顯然,他也想起了蔣文芮。這下慕容曜倒好奇的挑下眉梢,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蔣文芮沒說話,隻是朝譚正問好:"譚師傅,您好,我叫蔣文芮。"
譚正瞅瞅她,搬來把椅子坐下:"蔣莫懷是你什麽人?"
蔣文芮一怔,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如實回道:"他是我父親。"
譚正點了點頭:"你長得很像他。"他拿起桌上的煙袋鍋,將煙嘴朝桌上嗑了嗑,"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蔣文芮趕緊說:"我想請譚師傅幫我做一雙鞋子。"
譚正點燃煙袋鍋,吸了一口,抬起眼皮,看向慕容曜,伸手一指他,"你和他又是什麽關係?"
"我們……"蔣文芮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下意識的看向慕容曜。
他倚在門口,臉上神情現出一絲不屑。
蔣文芮心下一沉,隨即,又自嘲的一笑。她還真是天真,怎麽會奢望他能幫自己呢?
麵對譚正的詢問,她想了下,決定實話實說。可就在她要開口時,肩上卻多了一隻大手,接著,將她摟緊,然後直接按在了懷裏。
"這是我女人。"
蔣文芮渾身一震,沒想到,他就這樣說出了兩人的關係,而且,還是毫無負擔的。至於他話中那若有似無的占有欲,她卻是選擇忽略。
慕容曜微笑著,迎向譚正的目光,卻是充滿挑釁。
譚正別有深意的望著他,又吸了一口煙。房間本來就不大,通風又不好,一時間全是刺鼻的煙味。蔣文芮的病還未痊愈,這會喉嚨仍火燒似的疼,被煙嗆得想要咳嗽,又覺不禮貌,卻隻能忍著。
慕容曜低頭掃過她一眼,一皺眉,對著譚正不悅道:"你就不能少抽點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受得了那麽辣的東西?"
譚正笑了,將煙杆又敲了敲,"受不了可以走啊?我又沒請你們來!"說完,他扭身就要進屋,蔣文芮急了,忙掙脫開慕容曜,追上前:"譚師傅,隻要你能幫我做鞋子,什麽條件,我都會答應的。"
譚正停下,臉上的表情,讓人猜度不出深意,目光仍是自上至下的掃視過她,抬手,又指向慕容曜:"隻要你跟他在一起,這事就沒得商量!"
門"砰"地一聲關了上。
"譚……"
要不是慕容曜眼疾手快,把她給拽了回來,蔣文芮的臉差點撞到了門上。
"你有沒有腦子?"他不悅的訓斥一句。
誰知,蔣文芮竟轉過頭,充滿怨恨的看著他:"你對人家做過了什麽?"
慕容曜的臉色倏爾變寒,睨著她,嗤笑一聲:"為什麽你會問,是我做過了什麽?難道,就不能是他對我做過什麽嗎?"
這種還未經過審訊,就直接被定罪的感覺,還真他媽的不爽!尤其,對象還是她!
蔣文芮冷笑:"這不明擺著嗎?譚師傅一位老人家,生活又這麽簡樸,無權無勢的,他能對你做什麽啊?你隻要不欺負人家,那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