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今夜在大同府吃夜宵!(4/5)
嶽飛將床子弩的弩箭拔了出來,仔細的看著字跡,露出了笑容。
金人也有忿恨的時候嗎?也有這種怨氣朝的時候嗎?!那想過中原大地,赤地千裏,那些死在金人手中的漢人的怨氣該是何種模樣嗎?
他長長的喘了幾口粗氣,才將自己內心的那種衝的怒氣所壓製住。
現在的金兵已經歸城,隨意衝擊一座三十二座城門的大城,他這幾千人,根本不夠幾輪齊射。
他看著床子弩的箭鏃歎氣,這是遼國的床子弩。
自從大宋床子弩立下不世之功,遼宋二國簽訂了澶淵之盟之後,床子弩的威力就一直在草原上流傳。
如同篩子一樣的大宋朝堂,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床子弩的圖紙被泄露了出去。
嶽飛手中拿著係著布絹的一槍三劍箭,回到了大營之中。
趙桓在寧武關熬夜好幾,製定作戰計劃,安排方方麵麵的後手,還抽空見了耶律餘睹一麵。
終於在金兵撤退的時候,他一直緊繃的那根弦才斷了。
結結實實的睡了一整的時間。
這個覺並不是那麽安穩,金人如同從蠻荒裏走出的惡神一樣,也如同尋找食物的野狗,不停的攆在他的身後,想要殺掉他。
還有趙佶、趙構、朝堂大臣、將八門諸將的臉不斷閃過。
還有趙楷不斷的的喊著還我命來,向他索命。
不過夢終歸是夢,從夢中醒來的一瞬間,趙桓已經忘記了夢的內容,隻記得那都是自己的仇人。
仇人,死掉的仇人果然好仇人啊!
“官家,大同前線遞來的戰書,是完顏宗翰下的戰書。”趙英服侍趙桓起床之後,遞上了文書。
趙桓將布絹展開,看到了血書,上麵血紅的大字,略帶腥味的血跡,讓人鼻子發癢。
“飲茶於大同府城下?”趙桓喃喃自語,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同府,自己一定是要拿下的,如果不拿下,整個燕雲都在金人的控製之下,北有金人、南有趙佶、西有永定軍路外三家和西夏、東有將門。
自己還怎麽匡扶宋室?
應接不暇的戰爭和頻繁的侵邊,足以消耗掉所有河東路的潛力。還怎麽一統寰宇,再現中興?
可是怎麽才能拿下大同府?這讓趙桓非常頭疼。
現在擺在趙桓麵前的隻有一個辦法,圍城。
當然也可以選擇玉石俱焚的招數,鼠疫。
圍城耗時太長,圍點打援還有可能被內外夾擊,一潰千裏,河東戰局直接崩潰。
這可怎麽辦?
“官家,可萬萬不能答應這北夷之人的話,飲茶於大同府,這金人不配官家挪地方。官家咱回太原城吧。這前線太危險了。”趙英還在勸,這前線著實危險了一些。
自從趙桓來到了寧武關的前線,他就一直處於一種極度惶恐之中。
這要是出點什麽事,對他來就是崩地裂之事。
“當日完顏宗望在城下問朕,敢不敢出城,朕不敢。那是真的不敢。趙都知,你那群朝臣有沒有罵朕是個懦夫?”趙桓忽然想到完顏宗望在城下的威脅。
當日的自己是真的不敢。
“噫,他們憑什麽嘲諷官家?長著兩個腦子嗎?他們還不如官家呢。官家英武是他們能比得了的嗎?”
“官家咱不去前線了。官家,這戰陣之事,交給軍卒就是。哪裏有皇帝在前線。官家咱不去。”趙英跟哄孩一樣哄著新帝。
亦如當初哄趙桓不要跟趙楷和趙構搶木馬一樣,那是太上皇賞給趙楷和趙構的,他趙桓不能拿。
和現在一樣,皇帝就應該坐在皇宮裏,發號施令,決勝於千裏之外才對。
以身做餌,已經是下獨一份了。
大不易啊,已經足以證明了。
趙桓卻搖了搖頭,自己這前線還是得去啊。
“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要麽勝,贏下所有。要麽敗。輸掉所有。起駕吧。”
趙桓這個決定,有絕對的意義。
現在整個關中和河東路都在風風火火的搞均田之事,趙桓已經拋棄了地主和將門來作為自己的基本盤。
而是將基本盤轉換成了絕大多數的農民和軍卒。
如果此戰不勝,萬事休矣。
均田之事必然半途而廢,汴京的軍頭們,恐怕也會徹底擁立新的太子登基,或者直接把偽·孤兒寡母給宰了,那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還有那趙佶,躲在臨安,跟個鬼一樣,伺機而動。
不勝,自己躲在太原也是苟延殘喘罷了。勝了自己還有圖謀下的資本。
勝負乃是兵家常事。
可是他趙桓不是兵家,而是皇帝,他不能敗。
即使是壓上了一切,那就堂堂正正的打下去吧!
趙桓起駕,前往大同府,戰法很簡單,圍點打援,伺機而動,徹底把大同府圍住,再徐徐圖之。如果配合好點,不定今夜能在大同府吃夜宵。
……
而耶律餘睹的風寒早就好了,披著大氅,帶著數萬連鞋子都不完整的契丹人來到了大同府城中。
在趙桓還未到太原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發了,帶著三千的契丹奴來到了寧武關,在匆匆見了趙桓一麵後,就前往了大同府。
而現在他這三千人的契丹奴,已經變成了數萬人之多。
這一切,都來自於金人的殘忍統治,在遼國被滅之前,雖然有很多的遼人都過不上好日子,但是溫飽還是可以保證。
可是金人來了以後,大同府這座草原上的明珠,已經蒙塵,而穹下最雄壯的漢子,也成了奴隸。
不知何時起,契丹人再不是狼神的信徒。
而變成了喇嘛教的信徒,靡靡之音讓人毫無鬥誌,而毫無鬥誌的草原民族,最終的結局就是滅亡,沒有其他的結果。
耶律餘睹作為遼國最大的叛賊,現在五十多歲,居然成了契丹人反抗的領袖,著實讓人唏噓。
耶律餘睹將一個契丹奴仆的手中佛珠拿下,道:“契丹人崇拜山,崇拜,崇拜太陽。因為崇拜而敬畏,擔心自己的無知而冒犯了神靈。”
“山神暴怒,則大雪崩塌,淹沒我們的牛羊,神暴怒,則大雪紛飛,凍死我們的孩童。太陽暴怒,蟬喘雷幹則無糧度日。”
“祭山儀、設神、地祇木葉山,巫衣白著,隱以素巾拜而冠之。這靡靡之物,可以丟掉了。”
“耶律餘睹!你一個契丹叛徒,金國貳臣!安敢這等話?”契丹奴隸憤恨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