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嶽飛在城頭上做早飯
李乾順剛剛睡醒,在宮女的服侍下,穿上了晨朝的冕服,十二旒的冕就擺在那裏,他深切的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選擇帶上了象征著諸侯的九旒。
十二旒是帝王專用,最近黃彥節在朝會上,如同瘋狗一樣,抓著他的種種僭越,不停的生事,搞得他心力交瘁。
他又殺不了黃彥節,當初已經殺過一次,發現殺不掉之後,李乾順已經沒有了勇氣再動殺心。
因為現在的金國,龜縮在黃龍府內,在大宋的淫威下瑟瑟發抖,他李乾順這個重文輕武的西夏王,真的不敢打黃彥節的心思。
“這大宋軍今日來一次,明日來一次,索性把朕…孤抓到汴京,這樣大宋皇帝不就能看到孤了嗎?還省的嶽飛來,鬧心!”李乾順一臉不高興的道。
烏海城戰事雖然並不緊急,但是李乾順可是深知大宋皇帝的威能,嶽飛兩次巡遊興慶府,都給了李乾順很深的心裏陰影。
不定此時嶽飛已經悄悄摸到了興慶府?
李乾順趕緊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腦後。
嶽飛除非人如其名,會飛才能這個時候來到興慶府。
他可是給李仁忠下了死命令,若是守不住烏海城,那就提頭來見!
嶽飛長途跋涉從沈州到磴口的行軍,用了十幾時間就趕到了磴口,長途奔襲的疲憊,烏海城之戰,應該問題不大。
李乾順一臉不高興的來到晨朝殿,待到大臣行禮結束,他的臉色終於好了幾分,甚至有了些許的慶幸。
“今日黃使沒有來上朝嗎?”李乾順略帶幾分興奮的道。
薛元禮笑著點頭道:“官家,喜色不能言表。”
“你不也笑的開心嗎?還朕!哈哈哈!”李乾順拍著腿大笑起來,黃彥節自從大宋皇帝的申斥詔書到了之後,就四處咬人,李乾順都被他咬的有些怕,更何況這些朝臣。
喜氣洋洋,整個大殿上,充斥著歡樂的氣氛。
“烏海城絕不可讓,道歉可以,少賠點錢也可以,但是想讓朕把吃下的吐出來,想都別想。”李乾順開門見山直接了自己的決定。
“烏海城讓了,兩套再無收複之機遇,聖上英明。”薛元禮俯首道,順便用手肘碰了碰梁炳煥。
梁炳煥有點神遊,被這一碰,趕忙道:“聖上英明,六左軍監司兵馬共計五萬人,已經向著興慶府趕來。待到援軍至,烏海城、興慶府萬無一失。”
“就是這黃彥節突然沒來上朝,臣有些疑惑,昨他還拜托臣,勸官家割讓烏海城,今居然看不到人了。”
“咳咳。”
李乾順清了清嗓子,搖頭道:“也就梁少丞與他交好,不害怕那閹貨,朕反正看到他,心裏就堵得厲害。”
“虛與委蛇,虛與委蛇。臣也有臣的難處。”梁炳煥訕笑著道,眼神中依舊帶著些許的思慮,而這份思慮還帶著焦慮,他今起來之後,右眼皮就一直跳,似乎有不好的事發生。
李乾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吃了自己的好處,態度果然不太一樣。
他笑著道:“沒有這閹貨,這朝才有的上。朕昨日想了半,西涼府遷都之事,全麵停下吧,朕想明白了,這麵對大宋人,越跑,反而越麻煩。”
“宋人比那遼人和金人更加貪婪,他們打心眼裏就沒瞧得上我這西朝,覺得我們礙眼,就該像太後一樣,跟他們魚死網破,他們才會明白,我西朝不是好欺負的!”
這裏的太後,自然特指的大梁太後,兩人的窮兵黷武,讓章惇投鼠忌器,最後,轉頭去打了隴右都護府,而不是執著於滅掉西夏。
“陛下,連年水患,盜匪頻發,臣以為既隆文治,尤修武備,毋徒慕好士之虛名,而忘禦邊之實務也。”禦史大夫謀寧克出列道。
李乾順的臉色拉了下來,道:“二叔,你就不能讓朕多高興一會兒嗎?好不容易那閹貨不在,你又這事。”
謀寧克是地道的黨項人,乃是他們李家的宗正,但是卻依舊保留著黨項人的姓氏,而不是改姓。
李家改姓,都是入朝之人,凡是不入朝,均以舊姓稱呼。
謀寧克的諫言,其實的是西夏的現狀。
自從永安三年,薛元禮上疏起,西夏廣修文治,文治倒是弄的有模有樣,但是也和大宋一樣的毛病,重文輕武,導致了連剿匪都變得有幾分吃力。
所以謀寧克才諫言,不要【好士之虛名,忘禦邊之實務】,這也西夏廷議很多次的問題,到底是文治,還是武治。
李乾順笑著道:“朕既然停了前往西涼的遷都事宜,留守興慶府,就是打算好了,禦邊之實務!此次嶽飛退了,就重新組建新軍,再複我西夏軍人人如虎!”
“從新軍、軍規、戰訓、封賞、功勳等等,朕已經計劃好了,好好學那大宋皇帝的均田征兵令,定出適應我西朝之國情的新軍令來,二叔且放心。”
“陛下聖明!”謀寧克滿意的入列。
他要的就是這句話,既然不遷都西涼,又不整理軍備,不就是等著被宋人打上門嗎?
“聖上英明!”梁炳煥高聲疾呼,既然李乾順準備再複武治,那三百學院,可就盡數歸他梁家所有,也代表著李乾順徹底放棄了爭奪士大夫階級。
這對梁炳煥可是一件好事。
“朕呢,是個慫人,朕承認嶽飛厲害,朕怕他,朕不像完顏宗望和宗翰那般驕傲,臨到死都抓著什麽金國的榮譽不放手,等到大宋皇帝砍頭再後悔也來不及。”李乾順做了個渾身抖動十分誇張的動作,臉上帶著嘲諷。
金國已經完全無法牽扯大宋的腳步,西夏接下來麵對的將是大宋的雷霆之怒,他自認為不像金國那樣腐朽,時代在變,他西夏也要做出改變。
“這會不會略欠……”謀寧克剛要話,就被一個渾身是血的傳令兵闖進了殿內給打斷。
“不好了,陛下!嶽飛占據了所有外城牆,正在城頭生火做飯!”傳令兵一臉惶恐的指著外麵大聲的咆哮著。
“什…什麽?”李乾順用力的後仰,差點把椅子給仰翻,一臉驚恐的指著傳令官問道:“嶽飛在生火造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