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話 玄武門學藝 六
「玄武廳」內。
皇癸被莪斯抱到椅子上，翼連忙讓馮昴幫忙把皇癸的衣服脫了，而茂史則去拿了一大壺涼水過來，就和弟弟站在一旁了。倒也不是他們不幫忙，而是根本沒有什麽要忙的了。
隻見，脫下了皇癸的衣服，他身上的傷，可比臉上的要嚴重多了！特別是背上，被“寸拳”打的傷，特別嚴重。
馮昴放下皇癸的衣服之後，翼開始為皇癸上藥。馮昴想起馮心怡的話，倒了杯水給皇癸，皇癸卻連杯子也拿不起…於是馮昴喂皇癸喝。皇癸都是一飲而盡的，因此，馮昴不停地喂，第五杯水的時候，皇癸忽然「噗！」的一下，不但把水吐出來了，竟然還帶著血絲！
「我去…大人他出手有這麽重嗎？」馮昴叫了出來。
「咳咳…你們已經通過“入門測試”了，要尊師重道！叫“老師”或者“師父”吧！」茂史糾正道。
「呃…師父他出手有這麽重嗎？」馮昴改正了稱呼，重新問道。
「早就提醒過你們了…老師睡眠不足的時候，是最暴躁的！雖然在昴你過關之後，他受到了一點打擊，精神了不少，沒有這麽暴躁，但是他的攻擊力還是不容忽視的…再說吧…測試的時候，他已經盡力克製自己了…可是拾仔非要刺激他…他也是興奮過了頭，頭腦一發熱，竟然還以“演示招式為名”還擊了…老實說…還真挺有意思的…特別是後麵的，我真的沒有看懂！」茂史回答道。
「嗯！我也沒有看懂！阿癸…你究竟對師父做了什麽啊？」馮昴單手托著下巴，轉身對皇癸問道。
「喂！你們兩個怎麽就聊上了？阿癸哥哥都吐血了…」翼一邊包紮，一邊抗議著。
皇癸有點艱難地伸出手，阻止了翼，並苦笑了一下，道：「嗬…小翼別擔心！我隻是累了、渴了而已，再說，淤血都吐出來了，很快就會好的！」
這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莪斯，看了看皇癸，又看了看翼，欲言又止的。這些又怎能逃過皇癸的眼睛呢！
「咳……咳…莪斯！你是不是有什麽要問我？」皇癸抬頭看著莪斯，問道。
「唔…唔！」莪斯點頭道。
「嗬，那就問啊…我還沒謝謝你抱我進來呢！謝了！」皇癸笑著道謝道。
「唔！你別客氣！大家都是同門了！」莪斯也笑了笑作為回應！
「所以，你有什麽想問的呢？」皇癸道。
「唔！雖然我也很想知道“你最後究竟做了什麽”，但是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師父這招“寸拳連打”的…」莪斯終於開口了，問道。
皇癸忽然就低下了頭，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那赤瞳的顏色也仿佛暗淡了下來，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隻見他沉聲道：「嗯，換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嗯，我是拾仔。莪斯，是這樣的。當我看過小翼使用“寸拳-無焰連打”之後，我就認為，這個招式起手應該是出雙拳的。所以，小翼他不隻是單純地去模仿你的拳法招式，而是有針對性地改良成為適合他自己的招式。同樣，我也是針對自身，把我看到的招式改良成為“寸拳-迅雷猛襲”。因此，直至到北堂師父問我，要不要看他“用一次”，我當然想看，所以我就挑釁了他一下…從結果來看…加上北堂師父的“寸拳連打”以及他無意中提及過小翼的“寸拳-烈焰連打”，我得出的結論就是“屬性不對，都用不出這一招的精髓”。」
「唔…我有聽翼提起過，你改良的“寸拳-迅雷猛襲”，專門針對“穴位”進行“封穴”的吧？而剛才，你還附加上了“雷屬性”的靈力！那不就還帶“麻痹”效果嗎？」莪斯問道。
「是的…因為小翼的“武力”太強了。我不得不想辦法封鎖他的行動。」拾仔回答。
「真是慚愧…拾仔哥哥…隻論“武力”的話…人家在這裏，隻是比茂史高出一點點罷了…連莪斯的十分之二都不及…」翼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弱，但是這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是事實！」茂史自嘲道。
除了拾仔，其餘的人都笑了出來。
「莪斯，不如你親自演示一次給我看看？」拾仔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唔…可以！」莪斯想了想，答應了。於是他走到「玄武廳」中，空出來的地方。站好之後，隻見莪斯把圍在他腰間那纏滿了金屬片的「草摺」（注：草摺，古代鎧甲，腰以下的部分；護腿裙；腿甲，腿罩。）解了下來。
因為莪斯的「草摺」正好是從中間分開的，前後兩邊各一塊，共四塊。莪斯把解下來的「草摺」分別纏在兩條手臂上，乍一看，就像是戴上了兩個纏滿了金屬片的“臂鎧”！
「哦，有意思。」說這話的是聲音低沉的拾仔。
「有意思吧！他把臂鎧做成了“草摺”，平時都當半身甲來穿！」茂史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帶著自豪感說出來的。
「誒！竟然不是把“草摺”當“臂鎧”來使嗎？」馮昴怪叫起來。
「因為莪斯是“金靈子”！」翼收拾著藥箱，解釋道。
「好，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正宗的…呃…其實真正的技名是叫什麽？」拾仔說著，站了起來。
「唔…其實是叫“寸拳-角襲連打”…哎呀…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你都受傷了…我還是直接演示就好了…唔唔！！」莪斯道。
「沒事的，你看。我完全沒有問題。」拾仔麵無表情地沉聲說著，活動起他那纏上了繃帶赤著膊的身體，並靈活地做出了各種拉伸的動作。
「真的沒有問題嗎？」翼問馮昴道。
「咳…從拾仔的表情上來看…應該…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看！他還在做擴胸的運動呢！」馮昴指著拾仔，回答道。
「唔……拾仔，你的傷…真的真的沒有大礙嗎？」莪斯一臉疑惑地低頭看著麵前比他矮了一截的拾仔，問道。
隻見拾仔在回答之前，忽然低頭，用手掌擋住了好像抽搐了一下的臉；然後，他又再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看著莪斯，道：「我真的沒有大礙。」
「唔…唔……但是你嘴角都流出血來了…」莪斯在「唔…」的時候，竟然看見拾仔嘴角流出了鮮血來，但是他發現拾仔毫不在意的樣子，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哦，大概是剛才沒有吐清的淤血，活動了一下之後，血氣通暢了，所以現在才流出來。」拾仔說完，用右手手背往嘴角一擦…沒有血…但是他毫不動容，再往另一邊的嘴角一擦！把血擦走了。
其餘眾人均無語：「「「「…………」」」」
「…唔…好吧…那你千萬要小心，做好防禦的準備吧！我保證盡量在“角”不傷著你情況下完成展示吧…」莪斯千叮萬囑道。
「嗯。」拾仔簡單地回應著。
莪斯這才催動「靈力」，大喝一聲：「唔……！！！哈！！！」隻見，他沉身紮馬，雙手作反手拉弓狀，收至兩旁肋骨處，握緊拳頭，雙臂的肌肉緊繃起來；雙手「臂鎧」上麵纏滿的金屬片隨著「靈力」的波動，正在慢慢地改變形狀！
也許正如莪斯先前說的，他盡量保證“角”不傷著拾仔，所以他「臂鎧」上麵的金屬片先後變成了一個個“尖刺”！然後漸漸失去了“尖”隻剩下了圓滑的“刺”…（這樣說大家可能不明白，隻要想著：兩根狼牙棒！變成了兩條海參！應該就明白了吧…）
就這樣，莪斯雙拳一翻，便向著拾仔打了出去！
拾仔一心要體驗莪斯這招的精粹，所以他不打算閃避，而是要硬扛！其實讓莪斯對著空氣演示出來就可以了，可是他偏偏卻要“見識一下”…
因此，拾仔就如願以償地，被莪斯的雙拳打中了！當然他是格擋著被打出去的！緊接著，莪斯那二零二的高大身軀，開始移動了！別看莪斯塊頭大，但是速度一點也不慢！夾雜著破風之聲，莪斯繼“直拳”之後，使出了“肘擊”！
隻見，先前「草摺」上的那些金屬片，早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它們在莪斯的「靈力」作用之下，又由一個個圓滑的“刺”，漸漸聚集在莪斯那對「臂鎧」上，手肘的位置！變成了一對金屬的、往外延伸的“角”！
在莪斯的揮舞之下，“那對”變得圓滑了的“角”，不斷進攻著拾仔！！
拾仔已經被逼到了「玄武廳」的大門！
莪斯這和翼以及北堂執明完全不一樣的“肘擊”，算是演示完了！但是莪斯的「臂鎧」並沒有進行下一階段的變化！而是莪斯在用左手的“角”把拾仔的身體給“勾住了”！順勢一帶，莪斯已經滑步到拾仔身後，右手手肘一抖，用同樣相對的方法，右手的“角”，也“勾住了”拾仔的身體！
接下來的就是“勾拳”了！
也許是想讓拾仔清楚知道招式的原樣，莪斯待拾仔轉身了之後，還是先把“原型”表達一遍：把“勾拳”打出之後，「臂鎧」手肘位置的那對“角”，全都“移動”到了莪斯的拳頭上！漸漸變成了一對“尖錐”！莪斯空揮舞了“左右勾拳”各一下之後，“尖錐”一如既往地變成了圓滑的“圓錐”！莪斯這才真正的用“左勾拳”和“右鉤拳”去打拾仔。
“直拳”、“肘擊”和“勾拳”這三個攻擊模式，第一和第三階段都和北堂執明先前演示的幾乎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莪斯的攻擊是加入了「臂鎧」的變化！至於第二階段的“角”，“臂鎧的變化”明顯就是一定要“金靈子”才能做得到的！
生怕誤傷拾仔，莪斯打了幾拳之後，就進入連招的最後一個階段了！“寸拳”！莪斯戴著「臂鎧」要如何使用“寸拳”呢？
但見！莪斯粗大的雙臂一抖！「臂鎧」自拳頭位置開始剝離手臂，但是卻在莪斯兩邊肩膀處“長”了出來！此時的莪斯，就像擁有了“四條手臂”一般！再加上他那高大的身軀！猶如一頭“四條手臂的凶獸”！！
「唔…“寸拳-角襲連打”！」技名脫口而出！莪斯不知道怎的，有點像皇癸變成拾仔那樣！他的氣息忽然變了！一股強烈、且可怕的殺氣，湧出！
「糟糕！這裏還有什麽是紅色的嗎？」茂史忽然驚叫起來，然後四周查看了起來。
「誒？什麽意思？…這裏除了小翼的頭發和瞳色是紅色的…好像真沒有什麽紅色了啊…」馮昴雖然不明情況，但是把他的發現告訴給茂史聽。
「不！除了翼！這裏應該還有別的紅色！」
茂史搖著頭，並看了看莪斯和拾仔那邊的情況！拾仔早就在莪斯的氣息改變之後，認真地躲閃著莪斯的攻擊！
「茂史！會不會是拾仔哥哥手背上的血跡？」翼忽然想起拾仔先前用手背擦過嘴角的血跡。
「不是！一切“動態的紅”都不可能是！這裏肯定還有“靜態的紅”！」茂史道。
「哎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莪斯也有“解離症”嗎？」馮昴猜測道。
「不！莪斯的不是“解離症”！而是愛德華家族的家族遺傳病“紅色恐懼症”！」翼回答道。
「紅色…恐懼…症？呃…那…不是應該是怕紅色才對嗎？」馮昴問道。
翼沒有回答，他比較擔心拾仔，欲要上去幫忙。
誰知道，拾仔竟然麵帶笑容地喊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現在竟然覺得很興奮！」
馮昴和翼一聽拾仔的聲音，不禁對望一眼。
「拾仔哥哥不是表達不了感情的嗎？他…好像在笑？」翼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馮昴。
「我也看見了…他確實在笑…而且說話的口吻也變了！」馮昴回答。然後他忽然想起了些什麽，他看著莪斯和拾仔好一會，之後對茂史喊道：「我知道了！是拾仔的眼睛！！」
茂史聽了，也仔細看了一會。原來莪斯一直盯著拾仔的雙眼…拾仔的瞳色不就是紅色的赤瞳嗎？於是，茂史朝拾仔喊道：「拾仔！拜托了！把眼睛閉上！！」
「哇哈哈！我才不要呢！自從那次在母親麵前“流過淚”之後，我終於再次感受到什麽是“感情”！什麽是“疼痛”！哈哈哈！原來“疼痛”的感覺是如此實在的！而且興奮的時候可以大笑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
拾仔瘋狂的大笑起來！不料！莪斯高大的身影，此刻出現在他麵前！兩條由「靈力」操縱著，像手臂一般的「臂鎧」，此刻再次發生變化！卷了起來，變成了一對手臂大小的“角”！隨著莪斯對拾仔發起的衝撞，這對“角”把拾仔頂到了半空！莪斯隨即高舉雙手，雙手分別五指並攏！一副準備要打出“寸拳”的架勢！
等待著拾仔的墜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