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又見晏清
才走了幾步路,背後突然傳來另一個少年的聲音,“連你也覺得我大師兄該死嗎?”
李雲洲不由得身形一滯,隨即轉過身來,衝眾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說這話的人——陳縉身上,道“沒有,我隻是覺得,沒有人會聽弱者說話,如果要為你大師兄說話,就好好提升你的修為,下次再碰見這種人,可以直接打得他認錯。”
隻有成為強者,你說的話才會有人聽,隻有站在山巔,你才會讓眾人信服,隻有弱者才會怪世界不公,惡人無度。
世界沒有公平可言嗎?
有。
可任何公平都是相對的。
世界沒有規矩嗎?
有。
可規矩是強者勝利者製定的。
小尾巴,我希望你變強,我欣慰到現在你還能戰出來為我說話,卻也不再希望你再站出來為我說話,因為比起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我更害怕站在我這一邊的人成為世界的敵人,因為那讓我覺得,我有罪過。
陳縉微微張嘴,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隻能依稀聽見,“師……兄。”
李雲洲沒再理會他,很快與溫景梵離開了,一路上溫景梵一個勁的問著,“傻子,你確定你沒事吧,吳懷玉那一掌可是下死手了。”
“我沒事。”
“可是你剛剛吐了好多血,你還受了我爹一掌,你確定你沒事嗎?”
“你爹是為我打通筋脈,我真沒事,不過,你這麽關心我做什麽。”
溫景梵切了一聲,恢複成玩世不恭的樣子,“我隻是怕你死了,禦劍山莊一個根正苗紅的弟子都沒有了。”
嗯,怎麽說,要是他說,就算他活著,禦劍山莊也一個根正苗紅的弟子都沒有,不知他會作何反應。
回到溫景梵住的地方,吃了一點東西,休息了很久,仍舊覺得胸口痛,想了一下,昨天晚上邱行沛在溫若溪被人撞見了,今天應該是不會再來了,倒是給自己騰地方。
夜色初上,李雲洲再次來到溫若溪,四下無人,這次為了以防萬一,沈聽白在周圍設置了一個小型結界,一旦有人來自己也可以立刻察覺。
李雲洲很快沒入水中,任由冰涼的溪水刺激著自己的皮膚,這才剛剛自帶靈力的溪水衝刷著筋脈,明顯感覺到暢通不少。
剛剛沉靜下來沒多久,沈聽白突然意識到有一些不對勁。
自己可以設置結界,那麽邱行沛也可以,那他又是怎麽被自己撞見的?
李雲洲在水中猛然睜開眼,迅速將頭伸出水麵。
萬籟俱寂,一絲蟲鳴都聽不到,反倒讓人覺得有一絲陰森可怕。
隻感覺肩頭一熱,似乎有一個手掌覆在了肩上,李雲洲心中一驚,正暗暗積蓄靈力,準備猛然襲擊,卻聽見後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莫慌,是我。”
聲音很熟悉,是一個很欠打的人的。
李雲洲並沒有收住靈力,直接提起拳頭,轉身,向身後的人襲去,然而身後的人也很聰明,輕輕鬆鬆就躲過這一擊,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白須白發,正是晏清老頭兒無疑。
“這才多久不見,怎麽脾氣火爆了這麽多,嚇得老頭我的心肝都要出來了。”晏清佯裝生氣,實則滿臉笑意。
嚇人嗎,他這表情可一點看不出來被嚇到了,身輕如燕,反應能力簡直比一個年輕人還要快。
“你是來找我的?”李雲洲冷漠道。
晏清笑道“差不多是,不過你別說,你這副身體挺好的,我乍一看,也看不出魂體相異。”
李雲洲下意識瞅了瞅自己的身體,“是白慕塵的藥好。”
“白慕塵的藥是好,連天界都的醫館都比不上他,所以你該慶幸有他相助。”
“但是,阿笈不是說說他是醫仙嗎?”李雲洲疑道。
“天界可降服不了他去做醫仙,但是以後你可以幫忙勸勸他,叫他不要那麽固執,我們天界的門,隨時都為他開著。”
李雲洲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幫忙勸他,我跟他關係也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吧!”
晏清嗬嗬笑了,“關係好不好我們另外再說,我來是想問問你,你體內的那股力量怎麽樣了。”
終於記起他來了。
李雲洲自己也覺得好奇,“很奇怪,自從第一天感受到那股力量之後,我就再也沒能把他調動出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那股力量,是根植在你的魂魄裏的,無論你輪回千千萬萬世,這股力量都不會消失,但是也隻有你變成魂體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一旦出現,便不可再逆轉,這也是為什麽你死了還能調動靈力的原因,所以按理來講,你現在應該變得很強了才對。”晏清說著看了沈聽白一眼,“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子,可能連原本的力量都沒有找回,更別說魂魄裏的了?”
這一臉嫌棄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好想打人是怎麽回事?
“你來一趟,總不可能就是為了告訴我這股力量的事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小老頭於是又笑了,“辦法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豐都之行,你什麽都沒有得到嗎?”
“你隻是告訴我去豐都黃泉藥鋪找小師妹的魂魄,關於那股力量,你什麽時候說過了?”
簡直無語。
“沒說過啊!”晏清摸胡須的手頓了頓,“那可能就是我忘了。”
……
“但是也不應該,就算我忘了,白慕塵那小子不可能忘吧,你在黃泉藥鋪的時候,沒有喝過,或者吃過什麽東西嗎?”
李雲洲沉著臉,“我一個陰魂,我能吃什麽,喝什麽……。”
不對,記憶回溯至剛剛到黃泉藥鋪的時候,他第一次見楚寒玉,楚寒玉為了給他下馬威,確實給他喝了一個東西,當時他還以為那是血,被惡心的不輕。
“喝過,喝過楚寒玉的一杯茶。”沈聽白恍然驚覺。
“那不就對了,離我近點,我幫你看看你體內是怎麽回事。”
李雲洲拖著被水泡過的又濕又重的身體,緩慢的走到晏清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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