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終於來了
水門之中,昏黑無光,血腥再起。嗜血大陣已經把陣中人迅速吞噬而盡,自行運轉起來。
譚非的腿部再次受了創傷,此時的嗜血大陣對元神的瘋狂獵捕明顯大於血液,成為血陣唯一供給的譚非身體仍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但是麵部猙獰,顯得十分痛苦。
詹誠聖看著隻能幹著急,這個白家秘技是個半成品,白家隻能掌握它的開啟之法,卻不能真正的將它降服,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此技。
嗜血大陣開啟蔓延而來,譚非已經半個身子都在血陣之中,血陣猶如活物一般移動,它要去吞噬它的獵物!
譚非遠不及現在大陣正在瘋狂吸食之人的元神力強大,身體抖動的程度卻快要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極限了。
詹誠聖揪心的看著,無奈一笑,看來今天真的要死在這水門之中了,拿起短劍就要再此劃開自己的身體。
一道白光閃過,水門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光明!
譚非的痛苦程度激發了玉中,師母為他保留在的一縷劍氣,失去控製的嗜血大陣被劍氣斬的徹底消失,詹誠聖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如此清冽的劍氣,也昏迷了過去。
劍光消散,水門之中恢複了一片寂靜和黑暗。
譚非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一種溫暖包裹住他的身體,譚非莫名的覺得嗓子很幹,一滴水從空中滴入了他的嘴裏,譚非胡亂的咽了下去,趕緊起身察看周遭的情況。
血陣已經毫無蹤跡了,地上躺著一個披著猩紅色紅袍的死屍,胸口還插著一把刀。譚非知道這就是詹誠聖舍命要困住的人!
譚非拍了怕詹誠聖,詹誠聖慢慢地蘇醒了過來。詹誠聖發現譚非可以在水門中看見東西了,趕忙詢問緣由,譚非也說不清楚,兩個人沒做深究,一起去探查死神般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譚非和詹誠聖蹲下身子,近距離的看清楚了那張醜陋無比的麵孔。此人的眉骨極高,長在一張又窄又小的臉上,格外突兀。長長的鷹鉤鼻,兩腮無肉,卻有一張好像可以吃人的大嘴,兩鬢落腮。
詹誠聖認得此人,以殘忍暴戾和醜陋著稱的天龍八部眾之一,夜叉王!
難道朝中的那位要再此幹預江湖了?為什麽會是夜叉王出手滅白家?詹誠聖不禁眉頭緊鎖,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跟當年那件事情相關的人像是被斬草除根一般慘死,而出口之人都是朝中在江湖勢力中培養的絕頂高手!
“走吧!不管他是誰,起碼我們還活著,詹大哥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出去!”譚非對詹誠聖說道。
詹誠聖在夜叉王死的那一刻,吊著的那口心氣就已經散了,現在已經癱坐在地上,認命般的說道:“我的水性不純,看來真的要死在這水門之中了。小兄弟,你出去吧,幫我跟大哥說,仇已經報了!一切小心,莫要深究了!”
譚非聽道詹誠聖說不出去了,一下子就急了,辛辛苦苦的活下來,為什麽就要放棄希望!譚非不等詹誠聖說話,一把把癱坐在地上的詹誠聖背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出口走出,神情嚴肅,不容反駁地說道:“就算有一絲可能,就不能放棄希望!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譚非不停的重複著張光明最後跟自己說的話,早已經淚流滿臉。
金光大殿之中,就隻剩下十幾個人在支撐五行大陣的運轉,陸續有人倒下就會馬上有人會頂上來,這種執著幾乎於癡的狀態,會在這些人往後的歲月中留下點點滴滴的痕跡,給他們的生活基於養分,然而此刻對於他們來說,是無比煎熬的。
這個五行八卦陣,始終未有更替的隻有詹誠朝一人而已,所以正南方位的“離”始終是火屬性的詹誠朝站立著,他也是所有人之中火屬最旺盛的人,但是人有力竭時,詹誠朝馬上就要到達了極限。
詹誠朝以此第二關是無奈之舉,因為他並未寄托希望在譚非身上,金生水屬,金家開啟的五行大陣,必然是最好的氣運留在水門,但是爭奪的人就會更多,詹誠朝更希望譚非被送了出去。詹誠朝是一定要拿下這個金甲關,因為漫長的等待讓他不能放棄任何一次希望,所有擋在前麵的人都是敵人!既然水門無望了,隻能用這種辦法強行突破,給他勇氣的其實是歐陽卓,歐陽卓劍氣淩然時的一個回眸,讓詹誠朝深深地意識到,自己被複仇充斥得畏手畏腳,金麟又豈能是池中物!
隻是詹誠朝的眼睛總是關注的水門,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譚非會再次出現。
金光大殿依舊金光普照,所有人都圍著五行大陣轉動,五行通幽的出口處,有兩個女人,一大一小,一站一坐,卻也時不時的看向水門,她們也在等人!
羊角辮小女孩早就沒了束縛,她就坐在地上,一會看著詹誠朝等人組成的五行大陣欣喜若狂,一會有靜靜的看著水門出口怔怔出神,大哥哥怎麽還沒出來,我還等著跟他解釋一下呢!
而田大方被老頭的金針定住,可她的父親可是金王,區區金家分支的金針又豈能動她分毫,她隻是不想走。田大方仍舊是一襲紅衣,英姿颯爽,亭亭玉立,隻是她從不關注五行大陣的好壞,倒像是一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女子,嬌眉未皺,眼神擔憂。
西南方位的“坤”,土屬,已經徹底的沒人頂替上去了,眼看著五行符籙極速下滑,熊熊燃燒起來,陣內六人壓力倍增,歐陽卓再此入陣,以劍推動符籙大陣,從背後取下一個養劍盒,分別喊道:“驚蟄、白露、霜降去”,三把形態各異,大小不同的劍,頂開劍盒,自行出鞘,圍在歐陽卓身邊,急速旋轉。
五行符籙大陣終於趨於平穩,但是仍在緩緩燃燒。
紅衣田大方的手忽然扣在一起,嬌媚顰蹙,冰冷的臉上卻有了笑意。
黑衣羊角辮小女孩一下子跳了起來,拍了怕屁股上的土,晃晃身子,抓了抓兩個羊角辮揪揪,練習了一下開心的笑,兩個未長齊的大門牙又露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再度響起。
水門洞口,走出來了兩個人。
水屬,詹誠聖,白家禁術血祭傳人!
土屬,譚非,一生書生氣,手握一把通體發黑、煞氣淩人的長刀,眼神清澈,笑容燦爛,大喊說道:“詹大哥,我們出來了!”
眾人聞聲,齊齊望去,金光和符籙之火照射天地,水門出來的兩個人,就這樣迎著光,如天神下凡般,走入了大陣,符籙之火熄滅了。。
詹誠朝眯起眼,終於緩緩吐出來一口煙,看了一眼弟弟詹誠聖,兄弟二人對著譚非說道:“白家白誠革,白家白誠鳴,見過覃先生!”
老頭、符籙師張玄、年輕女子拳師齊齊沉聲道:“拜見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