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架子鼓

  「我們大叔要錄自己寫的歌。」董小宇告訴高鑫。


  「山叔，你這麼厲害？還會自己寫歌？」安志超向張北山表示讚歎。


  「業餘愛好，業餘愛好。」張北山講的低調卻自信。


  高鑫不以為然道：「現在好多網路歌手寫的歌聽著都挺不錯的，不過這種歌不需要太複雜的編曲，有一把吉他或者一個MIDI鍵盤就夠了。據說現在還有直接做編曲的軟體，你需要加什麼配器了，就提前設定好，然後把主旋律輸進去，軟體就能自動生成多種樂器的複合編曲。」


  張北山感興趣的講：「還有這樣的軟體，聽著能幫人省不少事啊。」


  高鑫批說：「這種軟體做出來的音樂都是僵化的，像流水線出來的，自娛自樂還行，但要拿出來發表，就要貽笑大方了。」


  董小宇以為高鑫在說張北山，幫著張北山講話：「我們大叔做的音樂可不是這樣的東西，他都是用吉他一點一點編出來的。」


  高鑫會意道：「嗯，很多新手都用吉他來創作，這是一個很好的習慣，比用亂七八糟的軟體創作要好的多。」


  董小宇聽高鑫話里話外都把張北山當成一個新手，好像在指點張北山似的，莫名不爽。


  她告訴高鑫：「老高，我們大叔可不是新手了，他玩音樂好多年了。」


  「真的假的？」高鑫微微一怔：「山叔，你是個……老音樂人了？」


  「談不上老音樂人，就是從賽場上退役以後，我閑得無聊，喜歡玩玩音樂填充一下生活。」張北山自謙的解釋了一句，扯開話題問高鑫：「你們這有沒有錄配器的棚，我得先錄一下配器的音軌。」


  「你的配器是只有一把吉他嗎？如果只有一把吉他的話，我幫你調一下麥的位置，你直接自彈自唱就行。」


  張北山暈了，這高鑫還是把他當新手糊弄呢，就算配器只有一把吉他，也不能自彈自唱直接錄啊，至少也得抓人聲和吉他的左中右六條音軌啊，這又不是錄現場不插電版的Live。


  張北山認真的告訴高鑫：「我需要錄一套完整的配器編製，需要架子鼓、電吉他、貝斯、和一把電箱琴。至於說鍵盤，目前先不需要，看看錄歌的進度，如果後面有需要用鍵盤的地方，可能還需要鍵盤。」


  安志超講說：「山叔，你這是一支完整樂隊的配器編製啊。你有樂隊的朋友待會也過來？」


  張北山尷尬道：「沒有。你們這有樂隊能幫忙錄一下嗎？」


  高鑫遺憾的講說：「我們棚里沒有現成的樂隊，要是現找樂隊花時間排練，估計今天就錄不成音了。」


  張北山理解的點點頭，講說：「也是，就算有樂隊，他們對我的歌也不熟。還是我自己來吧，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從鼓開始，我一軌一軌的自己錄。」


  「我去，你行嗎？」高鑫驚疑道：「一軌一軌的加配器，這是最專業的樂隊老師的最高級錄法，稍微有一點節奏把握不好就得重錄，這樣錄超級耗時間的。」


  「沒辦法，現在沒別人幫忙，我只能這麼錄了。我剛才看咱們棚的收費標準了，一個小時五百是吧？我錄的時間越長，你們收入就越多。」


  「山叔，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你是小宇帶來的朋友，哥們兒怎麼可能管你收錢啊！」高鑫這不是假仗義，在對朋友這方面他向來大方，況且這錄音棚又不是他開的，免費給朋友行個方便，在他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張北山推拒說：「別別，免費用你們棚太不合適了。」


  董小宇也講：「是啊，老高，你就象徵性的收點吧，這樣我們大叔心裡才踏實呢。」


  「得嘞，你們要這麼說，我就給你們打個狠折，一個小時一百最高了，再多我就不要了。」


  「謝了！」


  高鑫打的這個狠折讓張北山對這帥哥錄音師好感度大升。


  不過等高鑫帶著幾人來到地下一樓的錄音棚，試了一下棚里的架子鼓后，張北山委實鬱悶了。


  這套架子鼓，看著挺拉風的，每隻鼓的鼓面和鑔面上都印有骷髏的標誌，好像是很囂張的鼓。


  但張北山打了一圈就聽出來了，這鼓應該是雜牌廠家弄出來的樣子貨，鑔片的音色發污，一點都不亮。


  軍鼓的聲音「噗噗噗」的，軟極了。


  底鼓裡不知道填充了什麼，發出的聲音也軟綿無力。


  這套鼓缺乏那種給一腳油就往前躥的跑車爆發力，需要鼓手加力演奏，還得掌握好火候，才有可能奏出像樣的表現力。


  張北山覺得打這套鼓好彆扭，試了一圈下來，便問高鑫：「你們這兒只有這一套鼓嗎？」


  高鑫笑著反問：「怎麼了，這套鼓打著不順手？」


  張北山如實講：「不太順手，我感覺太軟了這鼓。」


  高鑫告知：「那可能是你下手軟了，這套鼓是昨天過來錄音的骷髏樂隊的鼓。他們樂隊在北都地下搖滾圈相當有名。」


  張北山直言道：「不會吧，這鼓的檔次很低啊，有用這種鼓的專業樂隊么？」


  高鑫解釋說：「這鼓的檔次確實不高，但要落在一個合適的有水平的鼓手手裡，這鼓的魅力就出來了。骷髏樂隊的鼓手鮑爾，是個俄國留學生，長得跟頭大白熊似的，身高一米九八，胳膊比一般人的小腿都粗。就他那手勁和腳勁，打一般的架子鼓很容易打破音，要不就是太爆炸，搶戲。所以這套鼓讓他們樂隊給調軟了。你得用點勁打，這套鼓才能出感覺。」


  「你們這沒別的鼓啦？」張北山還是想換鼓。


  「有倒是還有一套，但那套的檔次還不如這套呢。要是換鼓的話，還得搬來搬去的太麻煩了，骷髏樂隊明天還會過來錄音，咱就別動他們的樂器了吧。」


  張北山不想讓高鑫太為難，講說：「行吧，那我就加點勁湊合用這套吧。」


  「好的，那你先練著，練好了需要錄了，就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在外面等著。」


  「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


  高鑫說完忙不迭的出了錄音棚內間，到隔音玻璃外去找董小宇耍貧來了。


  安志超正在外間的錄音台前調試設備。


  他看到張北山練鼓了，對著高鑫讚歎了一句：「山叔打鼓很有范兒啊，不是新手。」


  在董小宇面前，高鑫當然不會長別人威風了，內間的門關了，聽不到外面人說話，他便拆張北山的台，同董小宇講：「他打很一般，太軟。他以前不是練體育的么，怎麼感覺那麼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