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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受傷

  第二十七章 受傷

  帳簾撩開,一道陽光跳躍進來。格日坐著輪椅進入帳篷,看著榻上的清雅。


  清雅背對著門口,微閉雙目,蜷縮著身子。


  “清雅,你還在生本王的氣?”格日近了榻前。


  這是一間不大的帳篷,東邊堆放著廚具,西邊有一張軟榻,上麵掛著輕紗,南邊有一塊木板,上麵整齊的疊放著被褥。軟榻是清雅歇息的地方,而木板卻是幾名侍女歇息之地。


  “清雅……”格日撩開紗帳。


  清雅不喜歡被人吵到,轉過身來道:“我沒生你的氣,隻是身子不舒服而已。大王還是回去罷。”


  “讓本王看看你傷到哪兒了?”


  “不要!”清雅直切地回答著。


  男女有別,何況是在她的腹部,難道要解開衣衫讓他看肚子。


  “讓我看看!就看一眼!”


  格日想,她並不曾撞在什麽時候,隻是兩日前就在他生氣的時候,推過她、踹過她。


  “大王回去罷,待清雅好了再陪大王練習。”清雅盡量說得雲淡風輕。


  格日雙眉一挑,道:“讓本王看看,看過之後本王就離開。”


  如果不讓他看,他或許就真的不離開帳篷了。


  清雅緊緊的拽住被褥,就在她沉思的刹那,格日抓住被褥,用力一拋,她人隻著內衫出現在他的麵前。清雅一聲驚呼,雙臂交叉護在胸前,紫色的肚兜上並無任何飾物。她自幼識字、習武,這女紅手藝要多差就有多差。


  清雅起身死死抓住被褥,用被子遮掩著自己的身子。


  格日道:“哼——女人的身子本王瞧得多了!”


  他是瞧過很多,但清雅不想讓他看到。


  兩人爭奪著被褥,格日道:“好了,你就讓本王瞧瞧你的傷處。本王隻是瞧……”


  對於他,清雅一直都有著極強的防備。


  清雅低眸,猶豫之後,將自己的包裹在被褥之中,過了良久,方才露出被褥的一角,揭開自己的肚子,腹部是一團巴掌大的瘀青。


  格日直看得觸目驚心,他怎下了這麽重的手,令她在榻上躺了兩日,還以為她是嬌揉做作。“是本王踹的?”


  清雅不說話,格日就知道真的是自己。


  格日揮起起,巴掌重重摑在左臉上:“該死!我竟傷你如此。清雅,以後不會了,以後本王絕不會再傷你!”


  清雅道:“你勿須自責,從小到大青青紫紫的傷痕就未斷過。這算不得什麽。”


  格日聽來,心裏湧出憐惜之情,這些的傷痕從未斷過。


  “阿綬,阿綬,去取金創膏!”


  “大王,真的不要緊。今兒已經不怎麽疼了,明日就能陪大王練習了。”清雅道。


  磕磕碰碰都是難免的,這一點傷也真的不算什麽。清雅也從來沒有怪過格日,有的隻有心底那沒由來的恐慌,她知道未來的路要怎麽走,卻對格日一點也看不透。


  阿綬取來了金創膏。


  清雅道:“大王請出去吧,我讓阿綬上藥就行。”


  “不行!”格日固執地接過膏藥,揭開瓶塞:“本王給你上藥。”


  清雅並沒有動,隻是像先前他剛進入時那樣的防備著,緊緊的抓住身上的被褥。


  “大王還是出去吧,阿綬可以幫我上藥。”


  “哼——你們南越女子還真是多事。本王親過、抱過,剛才也見過了,你還在扭昵什麽?把被子揭開,本王親自給你上藥。”清雅還是未動,格日從她的眼神裏覺察到她對自己的抗拒,是他咄咄逼人也罷,還是他強勢也好,在西邊草原的日子,他一定要不擇手段的讓清雅愛上自己,“阿綬,拽開被子!”


  清雅明白與他對恃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想到此處,推開被子,露出腹部那瘀青。


  “這是太醫們特製的金創藥,你應早些告訴本王,塗抹之後兩天就能褪青。”格日將藥膏倒下掌心,雙手摩擦,直至手心發熱,才落到她的腹部。


  如烈焰般的灼痛,像有無數的針同時從肌膚之中紮入,清雅沒有驚呼,灼熱之後,一股暖流從腹部升起。是他輕柔合宜的按摩。


  她與他此刻竟然這般親近,他的大手就落在她的腹部……


  想到此處,清雅的臉立即變得一片潮紅,羞紅了臉,也羞紅了耳根,一路紅到了脖頸。


  “清雅,給本王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在你沒有愛上本王之前,本王不會強迫你半分,但你也不要拒本王於千裏之外。”


  清雅依舊沒有說話。


  格日道:“你不說話就算是讚同了。好,從此刻起,我們重頭來過,我用做個最好的丈夫,而你呢,也做個好妻子。”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他的妻子,被迫坐上前往北涼的花轎,被迫作下承諾,被迫……一切的一切都隻是被迫,不是她自願的。


  每當她沒了主意,失去了方向的時候,雲飛揚就像她心底的明燈總會點燃:飛揚哥現在在哪兒,飛揚哥,我該怎麽辦?若是飛揚哥,他一定會有主意的。


  格日的大手按摩得很舒服,一下又一下,力度適宜地劃過她的腹部。


  “清雅,阿綬的按摩手藝還真差,這兩天按摩得本王很不舒服。你要先歇息,明兒本王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最好的禮物莫過於允她離開。


  格日體貼地為她蓋好被子,滿目都是柔情。


  他僵持過,最初以為她是與自己嘔氣,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清雅不是,是真的身子不適臥床休養。


  清雅沒有說太多的話,不是不知如何說,而她不想說話,隻想靜靜的歇著。


  許是白日睡得太多,清雅到了夜裏竟意外的失眠了,怎麽也不睡不著。帳篷裏的侍女擠在不大的木板床上,相互取暖。灶上的銅壺“撲撲”地冒著熱氣,柴禾還在熊熊地燃燒著,因為有火,帳篷裏異常暖和。


  一陣優揚的笛聲飄來,清雅有些懷疑又是自己的錯覺。細聽之下,確實是笛聲,心中一陣歡喜,小心翼翼地下了軟榻,披上鬥篷就往外麵去。


  為了不驚擾到旁人,清雅出了柵欄才穿上繡鞋,尋著笛音往山坡的那邊奔去。


  月明星稀,雲淡風輕,又到月籠雲紗時。


  “飛揚哥——”一聲驚呼,打亂了飛揚的笛音,他轉過身將清雅擁入懷中:“這些天你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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