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圓房(1)
他不容忍這樣的事發生,他不要放開她的手。
女人都是認命的,那麽就讓她也學會認命。
格日的大手粗魯地撕開她的衣襟,她的手足飛舞得越來越厲害,擊打在他的胸膛、他的臉上。
“不要!不要……”
看著無助的她,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可這一切都是她逼的。
他表白過、他也曾努力過,可是她的心卻像一扇緊閉的門窗,怎麽也打不開。他試過等待,但對這個女人根本不管用。
不,她不要服輸,好不要被他占去所有。
清雅收住了叫喊,合上雙目開始思忖起脫身的法子。
“格日,求你,不要——”她滿是痛楚與辛酸,“不能在這裏,如果注定要成為你的女人,能不能按照南國的習俗。”
這句話很管家,格日放開了遊走在她身上的大手:“南國的習俗?”
“是。”清雅倒吸一口寒氣,攏好衣襟,躺在軟榻上盯著漂亮的紗帳,緩緩道:“我雖不是什麽金枝玉葉,可也想過要一場真正的洞房。你差我真正的洞房,所以我一直因為此事而怨你。我要穿上最美的嫁衣,還要你親自為我揭開蓋頭,要你……”
她豁出去了,如果不如此,她根本就不能保住清白,既然是格日騙了她,為什麽她不能騙他。
“要你在洞房之夜為我褪去嫁衣……”說到此處,清雅的臉早已經漲得通紅。這種無恥的話她居然能說出來,也隻有這樣,她才能騙得過格日是。
“真的?”格日半信半疑。
清雅肯定地道:“這裏不是洞房,你如何讓我甘心把自己給你。”
格日知曉的,南國的女子大多注重名節。道:“既是如此,本王不強迫於你。回頭本王就遣大管家先一步回王都布設新房。”
“新房還在東暖院。我的東西不許人碰,他們隻要布成新房的樣子就好。”
她太重看了約定,輕視了格日本人。後悔離開王都時竟沒有盡數帶上飛揚給的“九花玉露丸”,進入帳篷後她已經服過一粒,可是軟筋散的藥效仿佛並沒有解開。若多幾粒此藥,她一定可以盡早解開。
不讓人碰她的東西,其實是不想有人發現她妝盒裏麵藏著的九花玉露丸。
格日道:“就算你怨本王用毒,你也得乖乖吃藥。待你成了本王真正的妻子,本王自會替你解毒。”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北涼皇宮大內的軟筋散不同江湖,不要想著自行解毒。”
難怪,她吃了一粒隨身所備的九花玉露丸藥依舊渾身乏力。
飛揚曾說過,九花玉露丸有解百毒之效,一定是她吃得太少。她的身上還藏有一粒,如果一並吃下定會管用。
清雅不能激怒格日,走到桌案前,抓了一隻糕餅吃了起來。
格日令阿綬另送了一蓮子羹,清雅一連吃了兩碗。
今夜無眠,她與格日共臥一榻。
清雅不想與他說話,隻一會兒工夫就合上雙目。
“月亮,你說我們若是有了孩兒取個名字好,是取北涼名還是南國人的名字?”
他在幻想,幻想著讓她真正成為自己女人的那個洞房花燭夜。回頭時,發現清雅已經合上雙目。
格日不由笑道:“真是一個小懶貓,這麽快就睡著了。”
帶著無盡的憧憬,格日很快進入夢鄉。
夢裏,他看到了一襲紅嫁衣的清雅,揭示她的蓋頭,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美麗……
格日翻了個身,身畔空空如野,心中一驚騰地坐起身,卻見妝鏡前清雅正在梳理雲鬢。
她必須小心,就算是取出藏在鳳釵裏的藥丸也必須小心翼翼。透過銅鏡的影子,紗帳裏的格日已經赤腳走了過來:“月亮,這麽晚了你還不睡。”
“你的呼聲那麽大,我實在睡不著。”
格日笑道:“我……打呼了麽?”走到她的身前,用手輕撫著她的長發,她的發很柔很軟很滑,像南國上等的綢緞,垂直得又如同瀑布。
格日接過她的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梳著:“月亮,你知道本王有多愛你嗎?”
“什麽?”她可不要聽,因為他所有的愛在清雅看來都是那樣的自私。明知她心裏無他,還是要把她束縛在身邊。
希望第二粒服下的九花玉露丸能有奇效,她不要這樣被困縛。
“你是本王心中的月亮,再多的星都無法掩飾你的光芒。因為有你,群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群星?月亮?
“有了月亮,本王就不要星。”
清雅不想琢磨他的話,隻是聽來覺得很累。奪過梳子,自己一下又一下地梳理著。
“本王從來相信的人就隻有兩個:父汗、母後。可現在本王又相信你,相信你是除他們之外第三個真愛本王的女人。”格日笑得很燦爛,俯身欲抱住她,而她卻已經靈巧的閃去,手裏依舊握著梳子,用梳子來隔阻他。“當本王第一次見到你,就無法不被你吸引。那時候因為誤以為你是柴清雅,所以本王曾想過要把你做為棋子?”
“棋子?”那是一枚什麽樣的棋子。
“本王想利用你去令太子與南寧大王反目。太子貪色,而南寧大王很早以前就已經愛上了你。”
一個隻是單純的貪色,另一個卻是真的動了情。
清雅自上次巴彥送月餅就知道他對自己有意,不曾想這一切也沒有瞞過格日。
“如果你是柴清雅,本王一定會將你給太子與南寧大王。但你不是,就隻是做本王的妻子。”格日飽含著深情。
他已經欺騙過她一次,即便現在的話是真,清雅也不願意去相信,更不會有丁點的感動。
“大王……”
“什麽?”
“現在不要談情愛。一切都留待洞房時、洞房後……”
她不要坐以待斃,希望兩粒九花玉露丸可以有用。否則她就會真的被……
格日笑道:“你怕一感動就違背自己的本意。”
“嗯——”清雅似笑非笑的應答著,搖搖曳曳走到軟榻前,掀開被褥上了軟榻:“何時回王都?”
格日道:“五日之後。”
與他同臥一榻卻不亂,格日喜歡清雅,為她的冰清玉潔而喜歡,待她熟睡輕撩衣袖,手臂上那枚殷紅的守宮痧燦若最初,豔勝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