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夢香（2）

  “去哪兒？”我見她將灰綠色瓶子裏的液體滴了幾滴在我頭上和四肢，突然覺得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輕快，感覺在沒有一點兒束縛。


  “當然是入夢咯！”霍非煙搖了搖手中的持鈴，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像是從身體裏飛了出來，頓時睜大雙眼。


  緊接著隻見霍非煙長翅一舒，我竟隨著她的翅膀一同飛了起來。


  轉瞬之間，我發現我自己竟然突然回到了下午路遇車禍的現場。隻是周圍環境的一切都似乎是飄飄悠悠的。突然我覺得周圍似乎有人在看我，但是我卻又無法知道是誰在看我。隻是覺得整個環境顯得焦慮而糾結。似乎看我的人的情緒我都能感到。我回頭想要問問霍非煙，但她人卻不知在何處。


  正在我擔心之間，突然那輛大斯太爾衝了過來，司機的位置上似乎有個人影，我能看到，我覺得他一定在奮力的踩刹車，感覺他整個人都是焦灼不堪的。而整個環境，是緊張焦慮的。我無法準確的描述我所在的環境，感覺那就像是幾麵情緒的牆，每一麵逼近我的時候，我就能感受到每種情緒的影響。


  而對於衝過來的大卡車，我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擔憂，仿佛自己完全做到了置身事外，那一刻我心下恬然，仿佛在當時我就相信我自己肯定能被救起一樣。


  這時，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咿呀！”但緊接著說話人再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我“平靜的”等待著斯太爾衝過的樣子。這時候突然我覺得自己好似被路人拉了一把，整個人，被摔了個狗啃泥。但和卡車也就擦肩而過，這個和我當時的場景已經不一樣了。因為我清楚的記得，當時並沒有人拉我，而且我看到卡車貼近自己身體的時刻，我就昏迷了，並沒有狗啃泥的那個狀態，畢竟我下午在宿舍躺著的時候身上連一塊青都沒有。


  突然之間，路過的大卡車讓我感到了一陣釋然，我在想這種體會是不是此時大客車司機的感覺。緊接著，整個環境中有人衝上來對我說幫我撣去了身上的灰塵，我感覺那種感覺不同於大客車，更是一種徹底的輕鬆。我雖然聽不到他們的說話，但是我似乎也說了些我自己也沒聽懂的話。總之，經過這番折騰，感覺跟我說話的人也放心許多。


  “好了！回來吧！”這是霍非煙的聲音。剛才說了那許多不知道什麽的話，此時我卻清清楚楚聽到了我能聽懂的說話，我心一下子裝回去了。


  轉眼之間周圍的環境變成了混沌沌的樣子，仿佛剛才的路口，卡車路人統統不存在，也沒有出現過一樣。順著白鷳的翅膀劃過的痕跡，我突然看到自己又回到了家裏父母的臥室。


  剛才身體輕快的感覺消失了，身體又恢複了往日的感覺。緊接著霍非煙那張讓人看了有些無語的表情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剛才我講的故事怎麽樣？！”霍非煙眨了眨眼，竟然顯得有些調皮。


  “啥？你講了啥故事？”我大致猜出來霍非煙想說啥，但是我還是想讓她說出來。


  “哼，你明明就懂了的！不然你也不會這麽配合。總之呢，現如今你父母還有這事情相關的人，包括那個我安排扶你的路人都真真切切的記得剛才的事情了。你父母去報案找你的卷宗我也事先讓雪馳銷毀了。現在他們記憶中隻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過程了。其他的都讓我抹去了……”


  “都抹去了？”我訝異道，同時又看了看父母甜睡得樣子，父親呼嚕打的山響，母親側躺著不是皺下眉頭，但轉而又釋開了。

  “哪還有錯，要知道織夢可是費了我不少心力，為了幫你圓這個謊，我不得不給一堆人撒謊。”霍非煙做了個扇風的動作，顯得這些工作大費了她許多力氣一般。


  “怎麽可能，路口那麽多人那麽多車，你怎麽肯能都一個個找到他們？把剛才我看到的場景都塞進他們腦袋？”我馬上提出質疑。


  “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入夢香就有這能力，凡是能記得當時情景的人，都會記得情景中的某些‘味道’這些味道被我提取出來還原了這個夢，然後再用入夢香加工他們，當然我還有其他法寶，比如引夢索，導夢鈴這些，總而言之，在我的功力之下，凡是能記得這個夢先前場景的人，都替換成了剛才咱們演的這個……”


  “當真？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撞鬼了？！”


  “可不！這麽做萬無一失的！你放心好了！”


  我正想繼續問她剛才為什麽我感覺周圍的環境充滿了焦慮不安，最後又有了釋然的感覺，霍非煙便搶著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夢裏你能感覺到焦慮？”


  我點了點頭，“我總覺得有很多雙眼睛看著我，但我又弄不清他們是誰。感覺心裏惴惴不安。”


  “這很自然，你在夢裏的所有感覺都是在當事人記憶中的情緒情感體驗。你感覺到周圍環境恐慌焦慮，在哪個時候一定有人恐慌焦慮。不過一般人隻能感覺到某一個視角，所以即便有情緒，應該也隻是一個人的情緒。關於這一點我對你也有些好奇，你為什麽能至少體會出三個人的情感？尋常人即便有非人的協助最多也隻能變換兩種視角，但你這第三個視角產生的實在是……”霍非煙嘖嘖稱奇、


  “這有什麽？我敏感唄！”我一揚脖子，想要繞開披著白鷳披風的霍非煙，“哦，對了，剛才在夢中發出聲音的是你吧？！還有，我剛才在夢裏到底和他們說的是什麽？怎麽我既發不出聲音，又講不出節拍，但是他們卻可以明白？！”


  “哦，這個嘛！這個是夢境的副作用，夢境裏的語言用得不是我們日常交際的語言，其實用得是大腦電磁波，所以世界上所有人種，甚至包括一部分動物，他們都可以在夢境中交流的。因為這種電波的同頻率會引發出一種叫做共鳴的狀態，這種狀態之下，所有人工語言都會被拆解，從而形成一些在清醒狀況下看來毫無意義的碎片。但是因為大家都是在夢中，所以所有人都可以通過這個進行交流。”說完她翻了翻白眼兒。


  “蝦米？你說的都是中文，為啥我依舊一句話沒聽懂？”我越發好奇，畢竟這種說辭總結出來並不容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其實在夢中已經通過虛擬的場景還有被修改的對話更新了他們所有見過此事的人的記憶呢？”


  霍非煙輕拍自己掌心道，“孺子可教，一聽就懂。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那，那我剛才最後一句話說了些什麽，為什麽爸媽看起來並沒有下午見麵時那麽高興？”


  “哈哈！你猜！”霍非煙說著便又把我恢複了剛才來時的大小塞到了她背上，“好吧，咱們該走了，你爸媽已經知道你回到咖啡廳了，所以，不要讓他們失望哦！小夥子，你要加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