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負盡天下3
她要出去做什麽,見那個龍族少主嗎,要和他恩恩愛愛比翼雙飛嗎。
龍族,那可是他們世世代代的仇人,她居然和仇人搞在一起,簡直丟盡了朱雀族的臉。
不行,不能讓她出去,現在外麵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果再讓她出去,那她就是沒出息,天下男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看上龍族少族,上趕著巴上去。
雖說龍族少族很優秀,可那是仇人,是世代深仇,所以,絕對不行。
幾個思索間,那些人都齊齊一臉堅定地看向水靈,不讓。
“讓開。”危險的氣息,開始漫延,殺氣,開始猙獰。
“不讓。”
不知誰開了個頭,人群中開始炸開了鍋。
“不能出去,我們丟不起這個臉。”
“臭不要臉,自己丟臉就算了,還拖著我們整個朱雀族丟臉。”
“你就那麽缺男人,居然上趕著倒貼仇人。”
“居然和仇人有一腿,你簡直就是朱雀族的恥辱。”
“……”
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不絕於耳,水靈隻覺得諷刺,她現在都成家族的恥辱了,她還是整個家族的驕傲呢。
家族交流大會上,她大出風頭的時候,這些人狐假虎威抬頭挺胸一臉自豪的時候,怎麽沒說她丟盡了家族的臉?
水靈的目光一一在這些憤怒的臉上劃過,她不怪他們,真的不怪,他們並沒有錯,他們隻是無知和膚淺而已。
錯的是這個家族,是這個家族的落後與腐朽,導至了他們的無知。
水靈突然覺得,這些人都好可憐,他們都被朱雀族這個破敗的家族給禍害了,或許這裏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何而憤怒,又在憤怒些什麽。
他們隻知道她和仇人扯上了關係,所以就憤怒了,可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在憤怒些什麽的。
憤怒她與仇人有染嗎,可笑,龍族與朱雀族究竟為何而成仇都不知道,有什麽好憤怒的呢,固守著那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迂腐思想,簡直愚不可及。
更有一大幫人,看到別人憤怒,自己也跟著憤怒了,人雲亦雲,毫無主張,跟風隨大流,這就是朱雀族,可悲的朱雀族。
這樣的家族,存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隻會淪為別人饞蝕的對像罷了,多活一天,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內部早已腐朽,外表再光鮮亮麗又有什麽用,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空殼子罷了,更何況,朱雀族,早已失去了華麗,它現在在外人的眼裏,不過是個拚死力撐的笑話吧。
她丟了朱雀族的臉麵嗎,早已千瘡百孔,何來臉麵可言。
但是,哪怕朱雀族破敗至此,靡爛不堪,她還是會去爭那個族長的位置,原因無他,隻因它擋了她的路,擋了她與鎏鑰在一起的路。
所以,她必須收伏它,淩架於它之上。
隻有這樣,它才會隨她擺布,才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也隻有這樣,在以後如果再有今天這種情況發生時,才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出現,才不會有一大幫人,用這種憤怒加責備的眼光阻撓她。
她要用絕對的權利以及實力,讓所有人都閉嘴。
她要這世上,唯她獨尊!!!
危險的氣息消失了,水靈憐憫的眼光掃了這些人一眼,愚昧無知的人們啊,你們真可憐,就在這種愚蠢而無知中,慢慢地走向沒落的死亡吧。
我不會拯救你們,我隻會用絕對的權勢打壓你們,然後,看著你們在無知之中,走向死亡。
這或許是她的報複,朱雀族,給她帶來了太多的災難。玄舟大陸所有人的死,生離死別痛徹心扉的悲,背井離鄉步上複仇之路的孤,飽受挫筋斷骨萬劫不複的痛,徘徊於生死邊緣死裏逃生的險,改頭換麵隱姓埋名的謀,與鎏鑰相愛卻不能相守的苦,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朱雀族帶給她的。
若沒有朱雀族,她現在還是玄舟大陸上的寵兒,還是莫壘捧在手心護著的唯一弟子,還是慕府受盡萬千寵愛的三小姐,她和鎏鑰也能光明正大地在陽光之下,手牽著手廝守到白頭。
可是因為朱雀族,這一切都沒了。
在經曆了種種悲痛,飽受身心的折磨後,她的思想,早已劍走偏鋒,在各種偏激的刺激下,她的思想,已經開始扭曲。
差點親手殺了鎏鑰,已經把她逼到崩潰的邊緣,無人訴說的苦,隻能壓抑在心底,自己默默承受,再加上洛影無處不在的灌輸讓她放棄的念頭,朱雀族日益腐朽的醜陋,早已把她逼到了極至。
而這次鎏鑰大鬧朱雀,眾人群起反對,多加指責,更是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開始扭曲了。
或許把一切都算在朱雀族頭上,未免太過牽扯,但是,扭曲的思想早已她引入了死胡同,雙眼被朦住,又如何能看清方向呢。
洛影和墨棋站在遠處,他們感受到了水靈的變化,感覺有什麽東西,就在那一瞬間,完全不一樣了。這讓他們打從心裏湧起一股憂傷和無奈,仿佛看到那個風華無限的少女,漸行漸遠。
洛影伸出手,想要抓住水靈的手,卻發現她的背影,正離他遠去,虛無而飄渺。
是他親手把她推遠的,他真的,做錯了嗎。
他僅僅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這樣,也有錯嗎。
而他不知道的是,追求幸福沒有錯,可是用錯了方法,一味強求,就是大錯特錯。
強扭的瓜不甜,強摘的果不香,這麽簡單的道理,他為何會不明白呢。
隻因從一開始,他就想錯了,是他的固執,導到了今日局麵的出現。
轉身離去,不忍再看,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或許時間能讓他看清一些東西,也能讓他理清一些思緒。
墨棋見此,隻能無奈地搖搖頭,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有用了,還是快去想想辦法,看看如何才能把事情的解決才是。
那幫圍堵在大門前的人,本來在感受到水靈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氣息時,一個兩個都緊張了起來,水靈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如果她真發起火來,可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可是沒一會兒,那股危險的氣息就消失了,這讓他們齊齊鬆了口氣。
然而,當對上水靈掃過來的目光時,他們都愣住了,他們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同情,看到了憐憫。
為什麽她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們,而為什麽他們在看到她這種同情的眼光時,心裏會湧起一股悲涼。
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在看向他們的時候,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個死物,一個可憐的死物。
仿佛他們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要憐又可悲的笑話。
悲涼的情緒無盡漫延,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仿佛他們就是一個可憐蟲。
一種距離感油然而生,她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睥睨眾生,目空一切,而他們,不過是雲雲眾生中的螻蟻,隻能高高地仰望,那個如神坻般的少女。
一股名為自悲的情緒開始滋生,並且漫延,他們看到了與她之間的距離,那是他們終其一生,也不法企及的高度。
或許是受到這股自悲情緒的影響,那幫人,居然很自覺地,讓路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是主宰,不是他們這種人能阻撓的。
水靈見此,收回目光,一步一步地朝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走去。
這裏,令她窒息,而那扇大門外,卻有她的救贖。
鎏鑰,就是她此生的救贖。
然而,就在她伸手將要打開大門的時候,一股猙獰的殺氣破空而來,蠻橫地插到了她與大門之間。
鏘。
水靈快速收回手並且後退一步,以免被這股殺氣禍及。
“讓整個家族蒙羞,你這個家族的恥辱,今天我要代表朱雀族教訓你。”
高粵張狂且高傲的聲音傳來,水靈身上寒氣直冒,嚇得那些圍觀的朱雀族弟子們一個兩個全作鳥獸散
,以免秧及池魚。
“代表朱雀族教訓我?也不看看你是誰,憑你也想代表朱雀族,簡直癡人說夢。”水靈的聲音,比寒冬臘月裏的寒氣,還要凍上三分。
她要出去見鎏鑰,誰敢阻止她,殺無赦。
“那你就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資格。”高粵說著,抬手一劍就狠狠地朝著水靈當頭劈下,看那架勢,勢要把她劈成兩半。
高粵的想法很簡單,現在的水靈,已經成了他最大的威脅,若能趁這個機會把她給除掉,那就永絕後患。
到時候如果有人責怪起他來,他就可以以水靈與龍族勾結為由,搪塞過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此好的機會,如何能放過。
水靈心中冷笑連連,真不知該說這個高粵無知還是愚蠢,想趁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除掉她,這個想法不錯,隻是,也要看看他自己的實力。
沒本事還敢在這裏瞎嚷嚷,不給他點教訓她就不叫水靈。
手中紅光乍現,一把利劍出現在她手裏,右手輕晃,冰魄劍法隨手拈來,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對上高粵劈過來的劍的同時,神氣湧動,直逼高粵門麵,硬生生地把他逼退十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