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相見兩難1
所以，她絕對不能死。
唯今之計，隻能盡量拖延時間了。
這邊動靜那麽大，擎天不可能不知道，隻要她拖到擎天過來，那就有救了。
擎天，她的爺爺，朱雀族族長，無論如何也會保住她的。
思索間的水靈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抬手擦去嘴角剛剛因受到波及而滲出的血跡。
雙手同時抬起，在半空中連打了幾個響指，一把淡紅色的長劍就出現在了半空中，並且懸浮於其上。
水靈雙手連動，體內力量不斷湧出，傾注於其上，水冥訣，冰魄劍法以及她娘親留下來的功法齊動，把所有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鎏鑰還在呼喚，隻是聲音小得無人能聽見，可是水靈卻聽到了，她在心底裏聽到了他的呐喊。
這等心意相通，她不必用眼去看，不必用耳去聽，隻要用心就能知道他的心聲。
但是現在她沒有時間去管他，大長老這一招，她必須出盡全力去接，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光芒大盛，遠處圍觀的人群根本看不清這邊的方向，隻能看到一紅一白兩團耀眼的光芒越來盛，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裏麵情形。
水靈緊張地把注意力都放到眼前的淚魂身上的同時，也分出了一絲絲的注意力到大長老身上。
他此時正獰笑地看向她這邊，仿佛很享受這種看著獵物垂死掙紮的感覺，沒錯，在水靈看來，大長老現在就是把她當成了獵物。
看著她猶如困獸之鬥，負隅頑抗，他很輕鬆愜意。
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出全力，可能在他眼裏，殺她，並不需要全力，而他現在也有這樣的資格去認為。
畢竟她與他之間的差距，不止一星半點。
水靈恍然想起墨棋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想要打敗大長老的萬徑蹤滅，必須要有朱雀族早已失傳的鳳吟幾嘯，她本來不信，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或許是真的。
萬徑蹤滅，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如果真如墨棋所說，那麻煩就大了，一個早已失傳不知幾千百年的功法，如何去尋找。
“萬徑蹤滅，絕殺。”
伴隨著大長老狠絕的聲音落下，他手中如烈日驕陽般的光球就朝著她的方向似萬馬奔騰之勢而來，所過之處，猶如千軍橫掃，披荊斬棘，攻無不克，戰無有勝。
水靈見此也不再猶豫，兩手握住劍柄，身體在原地轉了一圈，加速手中的力道。
同時手中劍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彈指一揮間，劍上的力量猶如離弦之箭噴湧而出，望塵追跡，氣吞霓虹。
然而，哪怕她再怎麽用盡全身力氣，比之大長老，還是差上一籌。
轟。
兩者相撞，驚天地，泣鬼神，霎時間風雲變色，天崩地裂，餘威波及，最近的假山整座被擊飛了出去，地上鋪就的石板直接整層皮被掀起，鋪天蓋地地朝後掀去。
那幫圍觀眾人哪怕相隔甚遠，還是被波及到了，一個兩個哀嚎著速速往後退去。
水靈眼睛越睜越大，看著那一團白光朝著她飛射而來，耀眼的白光，在她眼中的倒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撞擊在她的身上。
“噗。”
一口鮮血狠狠的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弧度，與此同時，她整個人出被掀飛了出去，倒在了血泊裏。
痛，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撕裂，鮮血橫流，白色素紗，此時全染成了紅色，妖豔似火，比洛影的紅衣還要豔上三分，那是她的鮮血染就而成。
趴在血泊裏，水靈動彈不得，每動一下，都會加劇身上肌膚的撕裂。
鎏鑰的呼喚猶在耳邊，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不甘，她想起來，錯過這次機會，她和鎏鑰或許就真的從此是路人了，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可是，無論她如何掙紮，如何不甘，都無能為力。
萬徑蹤滅，成千上萬道殺氣凝成的利刃，雖說被她擋下了大半，但剩下的，全都剜在她的身上。
刺破肌膚，削入骨髓，切筋刺骨，剔皮斷脈。
痛到極至，不過如此。
大長老看著倒在血泊裏的水靈，眼神閃了閃，這樣都不死，這個水靈果然不簡單。
“水靈。”洛影聽到那轟聲響就知道出事了，狂衝而來，卻依舊隻能看到水靈如破碎的娃娃躺在血泊裏。
嚇得他眼珠都凸出來了，他不該走的，他剛剛不該走的，他應該留下來陪著她，哪怕是看著她與鎏鑰相會也好，他都不應該走的。
如果他不走，他就可以幫她，就算幫不了，也可以為她擋下這一招。
恐懼慢慢爬上他的眸，從沒見過她流那麽多血，從沒見過她如此了無生氣，如一個即將逝去生命的破碎娃娃，那麽無助，那麽淒涼地趴在血泊裏。
“水靈。”洛影半跪在她麵前，他想要伸出手去扶她，卻怎麽也不敢碰到她，她的身上，在流血，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流出。
“你該死。”猛地轉頭，洛影惡狠狠地盯著大長老，謔地站起來，大有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架勢。
“別衝動。”同樣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墨棋一把拉住了爆怒中的洛影，他也心疼水靈，他也恨大長老，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碎屍萬斷。
可是不能，現在就算他們所有人合力起來，也不是大長老的對手。
“放開，不然連你一起殺。”洛影無視墨棋的勸阻，他現在雙眼血紅，眼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大長老乾承，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大長老乾承，哪怕是跟他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他的水靈，什麽時候受過那麽重的傷。
卻不知早在他去進行最後一次進化的時候，水靈早已被人切筋斷骨過，隻是水靈未向他提起，他不知道而已。
“冷靜點，你不是他對手。”
哢嚓。
洛影不管不顧，一手抓在墨棋阻止他的手上，手中一個用力，隻聽到哢嚓一聲，墨棋整隻手都被他抓得脫臼了。
墨棋悶哼一聲，整隻手都無力地垂了下來，同時也鬆開了洛影。
此時的洛影，雙眼血紅一片，混身氣息爆漲，頭發如狂魔亂舞，這樣的他看起來不像一個人，反而向一個魔鬼。
墨棋心驚，他這是被心魔控製了心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顧自己脫臼的右手，墨棋左手再次抓上洛影的手，不能讓他過去，他現在走火入魔了，完全喪失了理智，這樣過去隻會死路一條。
“洛影別去，你聽我說。”墨棋大急。
然而，理智早已被憤怒淹沒的洛影此時哪裏聽得進去，右手抬起，再一次欲向墨棋阻止他的手抓去。
墨棋心驚膽跳，趕緊鬆開了抓著他的手，看洛影的狠勁，這一抓下去，他的左手恐怕就是不脫臼那麽簡單了，筋骨盡碎都有可能。
洛影見墨棋鬆手，再沒有人阻止他了，再次朝著大長老走去。
殺了他，殺了這個人，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水靈。
墨棋見此，不顧右手疼痛，一步快速上前，左手迅速抬起，狠狠地朝著洛影後背敲去。
隻聽到一聲悶響，洛影身體一軟，整個人就朝下栽去。
看到洛影昏了過去，墨棋鬆了口氣，總算沒讓他過去送死。
然而，下一秒，他剛鬆下去的一口氣又抬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大長老正一步一步地朝著水靈走來，那眼裏的殺氣，盡顯無疑。
墨棋整顆心都抬了起來，他爺爺還沒趕到，大長老要做什麽，還真沒人能阻止。
“大長老，你想做什麽。”墨棋一步攔在水靈麵前，企途與他講理來拖延時間。
他不是洛影，看到水靈受傷就什麽理智都沒有了，越是這種危急時刻，就越需要冷靜。
“哼，此女與仇人勾結，有辱門風，還冥頑不靈，殘害手足，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大長老冷哼連連，一字一句都定了水靈死罪。
“大長老，水靈與仇人勾結，此事還需求證，至於殘害手足，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此時下定論未免太早，你身為族中大長老，卻如此果斷，不太好吧。”
“我是大長老，難道處決一個逆女，還需你同意不成。”大長老眼裏盡是蔑視。
“不需他同意，難道也不需我同意嗎。”
正在墨棋思索如何應付間，一道焦急卻不失威嚴的聲音橫插而入，聽到這個聲音，墨棋鬆了口氣，擎天來了。
本以為擎天來了，大長老就不敢再放肆，卻不想他在聽到擎天的話時，竟然五指成爪，直接朝著水靈抓去。
墨棋心一驚，看來大長老也是知道擎天來了，他沒機會再定水靈的罪，要直接下死手，把人殺了，擎天再怎麽阻止也沒有用。
察覺到了大長老用心的墨棋來不及思索就朝著水靈撲去，此時就他離水靈最近，唯一能幫她擋下大長老這一殺招的，就隻有他了。
眼見大長老的爪就要抓住水靈的頭時，墨棋一個橫插而入，擋在也水靈麵前。
噗哧，五指入肉，抓在了墨棋的肩膀上，頓時鮮血橫飛，血肉模糊。
這一抓，皮開肉綻，深可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