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如死灰
皇太后輕嘆一口氣,喃喃地自言自語:「怎麼都病到一塊兒了……」隨後,又轉頭對著南宮逸說道:「逸兒,你要好生照顧雙雙才是!」
直到這時,南宮傲和安貴人才發現了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南宮逸。安貴人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剛才的笑容。
「皇弟也在此?怎麼剛才也不說話?」南宮傲甚是驚訝。
南宮逸無奈地笑了笑,抱拳道:「臣弟只是不想打擾皇兄與太后之間的交談罷了!聽聞皇兄明日微服出訪,還望一切順利!」
說著,他又看了看安貴人,誰料安貴人卻不敢正視他的視線,將頭側向了一旁,心裡的苦悶又增添幾分。
南宮傲笑著點了點頭:「借皇弟吉言……對了,怎麼沒看到你的王妃?」
南宮逸剛想開口答話,沒想到竟被皇太后搶了個先:「雙雙她身體欠佳,正卧床休息,他們倆夫妻恩愛得緊,雙雙怕逸兒受哀家責罵,百般懇求哀家不要責怪於他!」說著,她又轉頭對著宮逸說道,「逸兒啊,你可千萬別負了雙雙!」
南宮傲哪裡知道其中的玄妙,以為皇太后只是心疼藍雙雙,便笑著說道:「無雙郡主她才貌雙全,舞技也十分了得,在朝臣面前幾次化解朕的危機,如此難得的女子,皇弟又怎會不好好珍惜!」
說完,話頭突然一轉,對著安貴人說道:「你與無雙郡主也有過幾面之緣,你也來說說看!」
安貴人微微一愣,隨即莞爾一笑,對著南宮逸說道:「無雙郡主她不僅才智過人,容貌也是世間罕有,雖然臉上落下傷疤,想是也無礙在王爺心中的地位。王爺俊美異常,王妃貌若天仙,如此組合,實屬天作之合啊!」
一習讚美之話倒說得頭頭是道,字字真切。
自那夜與南宮傲雲雨之後,她再次獲得了南宮傲的寵愛。恰巧杜雲蘿一直身體欠佳,安貴人便使盡渾身解數,夜夜讓南宮傲留宿在她的寢宮。而她日漸高超的床上技巧,也讓南宮傲沉迷不已。
趁著這幾日南宮傲的心思全留在了她這裡,她日日服用藥物,以提高自己的受孕機率。雖無十成的把握,但這好不容易降臨的機會,她必須好好把握住。
為了能順利懷上龍子,她百般諂媚,將南宮傲留在身邊,眼裡心裡全都是皇上,哪裡還容得下南宮逸的身影?
而對藍雙雙的這番美言,也僅僅是為了迎合南宮傲而已,卻全然沒有察覺到,她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傷害到了深愛著她的南宮逸。
南宮逸死死地盯著安貴人的眼睛,卻見她神態自若,沒有絲毫扭捏之意,眼底不禁透過一絲絕望。
「安貴人說得極是,想本王二十餘年光景,才能一此賢妻常伴左右,若是不好好珍惜,豈不會遭天打雷劈?」南宮逸悠悠地回敬道,臉色甚是難看。
安貴人見他臉色有異,深怕南宮逸憑生事端,惹得南宮傲猜疑,於是趕緊轉頭對著南宮傲,柔聲說道:「想是王爺還有些私密話跟太后說,明日的行程還有些物品需要準備,不如……」
南宮傲點了點頭,笑著對皇太后說道:「兒臣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行退下了!」
話音剛落,安貴人便迫不及待地跪安,一臉得意地挽著南宮傲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能留給南宮逸一個歉意的眼神。
他絕望地望著安貴人的背影,心底絞痛得厲害。
皇太后見他望得出神,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她輕咳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人都已經走遠了,你還看什麼!」
南宮逸這才醒過神來,低下頭來,沒有說話。
皇太后輕嘆一口氣,柔聲說道:「如今安貴人正受著皇上恩寵,你與雙雙也是恩愛有加,以後大家相安無事,各自過自己的生活,以前的就當沒發生過,都忘了吧!」
南宮逸凄涼一笑,回答道:「太后所言真是讓兒臣困惑!」
見皇太後面露不解的神情,他趕緊補充道:「兒臣眼裡、心裡都只有正妻藍雙雙一人,其他閑雜人等,兒臣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皇太后一聽,不禁喜出望外,連連點頭:「好,那就好!哀家也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兒臣遵命!」
跪安之後,南宮逸離開了延福宮,可眼望著安貴人的寢宮,心中自是一片惆悵。
縱然她再是絕情,終究不可能忘了往昔與她恩愛的點滴,也許是因為難言的苦衷,能讓她如此對待自己?
這麼想著,南宮逸心中又燃起希望,竟不顧被發現的危險,快步向著安貴人的寢宮奔去。
輕駕就熟地躍過假山,南宮逸摸到一扇窗戶,悄悄地隙開一條縫,見裡面無人,正欲潛入,卻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皇上,你好壞,這晴天白日的,怎麼就想著做這事兒?」
「是愛妃先脫去衣衫勾引朕的……」
「呀,臣妾只是想讓皇上看看剛做好的衣裳,嘻嘻……皇上,慢點兒……」
「愛妃真是好生撩人,為何每次都會讓朕情不自禁呢?」
「皇上,聽說山清水秀的地方更能激起情、欲,不如到了那裡,我們好好享樂一番?」
「好,好,愛妃說了算……」
「啊,皇上,你弄痛臣妾了……」
接著,又是一陣嬌喘連連的聲響,這聲音也是熟悉不已。
南宮逸獃獃地站立在窗外,聆聽著兩人在歡、愛里的情話,臉色竟如死灰一般難看。
心痛,已然到了一種麻木的狀態,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此刻的心情。
自己最愛之人,卻對他下了媚葯,又在他最為難受之時拋他而去,選擇了另一個男子,在他面前上演了一番痛徹心扉的肉麻戲。而今,這樣的畫面再度上演……
他該覺得她薄情嗎?她本就是皇上的妃子,原以為只是身子被人奪了去,卻未曾想竟連心就是旁人的,與他南宮逸沒有絲毫瓜葛!
夕陽西下,暖暖的餘光照耀在南宮逸如雕刻般的俊臉上,可眼神里卻沒有一絲生機。
他輕嘆一口氣,默默地離開了安貴人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