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坦誠相告
「與姑娘相識了這麼久,還沒請教姑娘您的芳名呢?」男子溫和地笑了笑。
因為修養了數日,他的面頰也是漸漸紅潤起來,眼眸也越發清亮,加上他原本就不凡的外表和氣質,恍惚間竟然與南宮逸有幾分神似。
藍雙雙微微一走神,之後才清醒過來,究竟還是殘留下驚嚇的眼色,她閉上眼睛,稍稍一定神,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不過一個喪失了記憶的四處漂泊之人,沒有姓,只知自己名叫『雙雙』,公子叫我雙雙姑娘便可。」
想來她的回答也是讓男子驚訝萬分,他細細打量了一番藍雙雙,眼神終是在那塊傷疤處停留片刻,終究還是忍住沒有追問下去。
「公子不必避諱,我只知自己跌下山崖,醒來之後便什麼都忘記了,這塊疤也是當時留下的!」說著,藍雙雙伸手撫了撫那條傷疤,語氣也是十分輕鬆。
想來她的落落大方讓男子有些不好意思:「雙雙姑娘的坦誠實在讓我自愧不如,若是我再不自報家門,想來真是對不起你們對我的相助……」
聽到他說這話,藍雙雙心裡一驚,她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會選擇告知自己的身份,可更深層次的原因,卻是她根本不想將他的身份擺上檯面,一旦說穿,怕是會讓她也不自覺地攪入這場紛爭……
她正欲開口阻攔,可究竟還是晚了一步。
「其實,我是風翌國當朝太子慕容誠!」男子望著藍雙雙,一臉真誠。
藍雙雙微微一愣,卻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慕容誠見她神色如此淡定,以為她不相信自己所說之話,於是急忙拿出包袱,取出裡面的捲軸,遞給藍雙雙:「這是父皇駕崩之前所書遺詔,還有,我身上這塊玉佩是慕誠家族代代相傳太子之物……」
見他忙不迭地解釋,那漲紅的臉龐看上去倒是分外可愛。
藍雙雙不由得「撲哧」一笑,那模樣也是嬌俏動人,想來也讓慕容誠看得有些呆了。
突然發覺到自己的失態,藍雙雙趕緊收住笑,一臉正色地說道:「公子言行既有風度,又不失教養,想來也非一般俗家子弟……你說你是太子,我相信便是。」
「可是,你為何不驚訝?」這下子,倒是輪到慕容誠有些困惑了。
藍雙雙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天下人皆只有一生一命,本來就不分貴賤與身份……眼下慕誠公子不過為落難人而已,不管你曾經的身份有多麼顯赫與榮耀,在我眼中究竟只是一個傷員而已。」
此番話也是說得文采斐然,不覺讓慕容誠暗暗咂舌,面對著一臉平和微笑的藍雙雙,他竟然不知該如何把這話接下去。
「倒是慕誠公子,你為何又會突然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要知道我們雖從劍下將你救出,可你並不知道我們究竟是什麼身份……難道就不怕我們出賣你嗎?」
慕容誠苦笑一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一向只相信自己的直覺,是敵是友也全靠一時的感覺而已……雖然這次就栽了個大跟斗,可究竟還是改不過來這個習慣!」
他此番自嘲的話卻讓藍雙雙心裡微動,不覺對他刮目相看,原以為他會從細節上加以分析,沒想到竟然是個率性而為的男子……此時,她又回想到當初在七夕燈會時兩次相遇時的場景,嘴角不覺輕輕向上一勾。
「既然慕容公子已如實相告你的身份,無妨也說說,你被人追殺一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藍雙雙和藹地問道。
慕容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道來:「我雖然貴為太子,可父皇卻管教我甚嚴,規定我每年會必須去風翌國最貧窮的縣城走走看看,再給他呈上一封如何整改的文書。這習慣一直也沒間斷過,就算父皇曾幾次病危,卻是再三警告我千萬別因為他而誤了正事……我一心一意遠離風翌的京城,為這江山社稷奔走,皇宮裡的消息卻都是通過我最信任的文官代為通報……可是沒想到,一日夜晚,我正在房內休息,父皇身邊最信任的公公卻突然闖入我的房間,他手重數劍,懷裡卻死死地捂著一個包袱,臨死前告訴我,父皇已在三日前駕崩,宮裡已經亂作一團,這封遺詔他是拼著命才護了出來……」
說著,慕容誠的眼角里已盈出淚光,想來也是因為憶起往事而感到傷心不已。
「後來,我才得知,父皇早就在病榻上躺了一個多月,太醫早就宣告他不治,可卻沒人前來向我通傳,我那最信任的文官也是次次稟告父皇他身體無恙……拿到遺詔之後,我立馬啟程趕往京城,可卻沒想到半路遇襲,隨身侍衛拚死守護,這才讓我逃了出來,可終究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在地,而後醒來,便是知道自己被你們所搭救!」
他離奇而又坎坷的經歷自是讓藍雙雙驚訝不已,想來這鳳臨與風翌處在同一個時代,究竟皇宮裡的習慣還是有所不同。
鳳臨國是向來只在皇上病危之際,才會當著眾位大臣之面當面宣布繼位之人,想來也正是怕這早早定下太子,或是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而當朝的南宮傲自然做是更決,竟然連六宮之主的位置也空缺著,也是想要避開繁瑣之事吧!
而風翌卻是在嫡子落地之後便被封為太子,自小便接受著屬於慕容家族的嚴格訓練,可終究會因為繼位者的過早確立引起其他皇子不滿,出現如此的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
如此看來,鳳臨國力遠比風翌強上許多,細細探來也是有原因的……
這麼想著,藍雙雙不覺輕嘆一口氣,覺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氣。明明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再想起鳳臨,為何腦子裡卻是不由自主地做起了比較?
「雙雙姑娘為何會有如此表情?」慕容誠也是一臉的困惑。
想來他也是越來越糊塗,也不知這眼前的女子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只是覺得她似笑非笑、略帶憂傷的表情不自覺地吸引住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