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違心
第八十章 違心
見蘇青一直垂著眼瞼,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關暮深的眉頭牽動了一下,然後便失望的轉身離去。
送走關暮深后,陳媽掉頭回來,望著仍舊心如死灰的蘇青嘆了一口氣。
「少奶奶,你就不能放下一點身段嗎?你這樣能留下什麼樣的男人啊?」
陳媽搖搖頭走了,蘇青望著陳媽離去的背影,心想:難道自己放下身段就能留住他嗎?
如果放下身段就能留住他,就能讓他喜歡上自己,她倒是寧願放下身段一千次,一萬次。只是恐怕她再怎麼放低,他仍舊會對自己不屑一顧。
接下來的日子,關暮深果然沒有再出現過。
楚芬隔三差五的就會煲湯送過來,每次過來都會問為什麼一直沒看到女婿,蘇青總是打馬虎眼,不是說關暮深工作忙,就說他出差了。
好在楚芬沒有再追問,因為她見過幾次林峰買了大包小包的各式食材和補品送過來,如果女婿不上心,也不會讓助理隔三差五的就送這麼多東西來,而且有些補品相當的貴重。
其實蘇青是明白的,這些小錢關暮深根本不在乎,他這個人別看臉是冷的,但是心不冷,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苛刻的人。
星期天這天,蘇紫過來看蘇青,告訴她一個消息。
「姐,鄭浩然這幾天都在向我打聽你的近況。」蘇紫咬著蘋果說。
聽到這話,蘇青一皺眉頭。「什麼鄭浩然,他現在是你的老師好不好?你應該叫鄭老師或者鄭教授。」
蘇紫卻是非常的固執。「叫老師太嚴肅,叫教授他哪裡有那麼老?我感覺還是叫鄭浩然自在。」
蘇青白了妹妹一眼,她就是這樣沒大沒小。隨後便好奇的問:「鄭浩然老是打聽我做什麼?」
雖然上次她和鄭浩然接觸過幾次,那也是因為蘇紫上大學的事,這幾個月來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大概知道你生了寶寶,想表示一下送個賀禮吧?」蘇紫猜測著。
聞言,蘇青便沉了臉。「你沒告訴他嗎?」
「告訴了。」看到姐姐不高興了,蘇紫便不那麼弔兒郎當了。
聽到這話,蘇青心想:大概鄭浩然知道自己經歷了喪子之痛,所以擔心自己的狀況吧?其實鄭浩然對自己的關心她還是很感激的,只是她不能和他走太近,第一不想讓關暮深誤會,第二也不想給鄭浩然任何的希望,因為她不會愛上他的。
稍後,蘇青便對蘇紫道:「他下次再問你,你就說我的身體和情緒都恢復的很好,而且我和我老公感情也很好。」
「好,我就這麼對他說。」蘇紫不傻,自然知道姐姐是想和鄭浩然劃清界限。
隨後,蘇紫又和蘇青講了許多南方大學里的趣事,當然趣事中的一多半都和鄭浩然有關,彷彿一提起鄭浩然,蘇紫的眼睛都是亮的。
蘇青隱約感覺妹妹蘇紫似乎對鄭浩然很有好感,但是她此刻哪裡有心情管這些,只是聽聽就罷了,每天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和那個逝去的孩子。
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得很快,蘇青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雖然仍舊鬱鬱寡歡,但是到底又活了過來。
這天午後,陽光明媚,冬日的陽光格外的和煦。
陳媽看到蘇青天天悶在屋子裡,便好心的道:「少奶奶,今天你的月子已經坐完了,外面天氣這麼好,不如你出去散散步?」
「我還是覺得沒有精神。」蘇青這些天一直懶得動彈,她窩在沙發里,心裡想得卻是另外一回事。
她今天已經滿月了,是否關暮深會回來向她提出離婚?其實,她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她就可以徹底解脫,她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她將和他再無瓜葛。
「你越躺越沒有精神,還是出去散散心吧。」陳媽勸道。
蘇青蹙了下眉頭,終於聽了陳媽的話,畢竟生活還要繼續,她每天這樣渾渾噩噩的確不是辦法,以後媽媽和妹妹的生活還都是她的責任,她得趕快好起來。
換了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整個心情也好了那麼一點,蘇青穿著一雙白色的平跟鞋出了門。
剛走出小區,蘇青左右望了望不知道該往左走還是往右走,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蘇青!」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蘇青一回頭,看到溫文爾雅的鄭浩然站在離她距離有十幾米的地方。
看到他,蘇青一愣,然後望著他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上下打量了蘇青好幾眼,鄭浩然才關切的問:「你身體怎麼樣了?」
「你不看到了嗎?挺好的。」蘇青笑容很燦爛,但是說話還是有氣無力。
「你的臉色還是很差。」鄭浩然蹙眉道。
蘇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道:「過一陣子估計就好了。」
鄭浩然的關心都在眼神里,蘇青當然能夠感覺得到,落寞的心中湧現一抹暖流,但是到底知道他和自己沒有可能,所以還是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你怎麼會在這裡?」附近都是高檔住宅區,他這個大學教授應該沒有什麼事來這裡,難道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聞言,鄭浩然不好意思的一笑,才說:「最近我很擔心你,可是又沒有你的聯繫方式,所以就常常到這裡來散散步,沒想到今天運氣好,真的能夠偶遇你!」
聽到這話,蘇青心裡五味雜陳,遲疑了一刻,便趕緊笑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我老公對我很好……」
蘇青話還沒說完,鄭浩然便上前握住了蘇青的肩膀。「他那樣也叫對你好?」
「他把我送進最好的醫院,買最貴的補品給我,還請了專門的傭人照顧我,這還不叫好嗎?」蘇青的目光盯著鄭浩然。
她的話有多違心她自己最清楚,這些對於關暮深來說都是舉手之勞,她想要的只是他的真心而已,可是想得到一個那樣男人的真心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停靠在了道路邊。
後座的玻璃被快速的拉下,從車窗中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