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死去活來的感覺便是如此吧
直到傅雲修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林月如眼底的癡情驀然冷了下來,揮手就打碎了一隻茶杯。她討厭雲溪,從未像此刻般揪心地去討厭她,隻要是她一出了什麽事,雲修哥哥總是跑在最前頭,為了她甚至不惜親自帶人到處去找!
回到地牢內,采香還被綁在柱子上,見林月如來了,膽怯的眸子立馬變得驚恐起來。林月如被玲瓏扶著坐在了椅子上,揚起下巴,看了看躺在幹草地上沒有動靜的雲溪,佞笑道:“弄醒她,給我往死裏打。”
“不,不要。”采香拚命地搖頭,奈何雙手被綁的緊緊的,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雲溪被牢兵給拖了出來,同她一樣也被綁在了木樁上。“不要打我家小姐,奴婢願意替她承受,公主,奴婢求求你了!小姐身子單薄,受不起的。”
“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替你家小姐挨打還沒那個資格。”林月如嗤笑了一聲,目光飄向雲溪的身上,看了看牢兵,牢兵立馬會意,快速提了一桶冰水來,照著雲溪的臉就給潑了過去。
“呲……”冰冷的水瞬間浸透雲溪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驚得她打了個顫,幽幽地醒了過來,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現在是受牢災之人,不自覺哼笑出了聲。林月如見她這副傲骨的樣子,亦是跟著哼了一聲,再硬的骨頭在她這裏都能給它整平了!“動手吧”位居高位的人無聊地扣了摳自己的指甲,冷眼瞧著下麵被綁住的人,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可卻是一個想笑,一個想哭的滋味。
“是。”剛才的牢兵不見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雄壯的男人,手裏握了一隻牛皮製作的長鞭,“啪”地打在牆上,順勢刮騰下了一層牆灰。就這結實的鞭子和強勁的力道,她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人如何承受得住?雲溪的眸子閃爍著,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啪”,第一鞭狠狠抽在在了雲溪的手臂上,白嫩的肌膚瞬間就紅腫了起來,血印清晰可見,雲溪咬咬牙,硬是給挺了下來。牢兵見她沒有吭一聲,扯起嘴角,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揮鞭下去,這一下抽得雲溪悶哼了一聲,皮肉模糊,血跟著腰際就流了下來。
“給本宮使勁打啊,沒吃飯嗎?”林月如沒有聽見預期的撕心裂肺的求饒聲,有些不滿,朝著那木訥的牢兵喝道。牢兵回過頭來,垂首恭敬地看向地麵,語氣有些委屈:“回公主,屬下不敢再使勁了,照這力道下去,不出四十鞭,此女便會死。不過,若是公主並不想要她死,屬下用勁便可。”
“不。”林月如下意識地抬手製止了他,雲溪不能死,如果哪一天被傅雲修發現了,那麽她跟雲修哥哥就真的完了,要死也得等她坐上傅雲修的正妃之位再說。牢兵明白林月如的意思,轉身又開始鞭打起雲溪,不過手上的力道卻減輕了不少,雖不足以皮開肉綻,但是卻更加地折磨人,照這樣下去,就算是挨上一百四十鞭也不會死,與其這樣,雲溪寧願死的痛快些。
“不要再打小姐了,住手啊,求求你們都住手,不要再打了。”采香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心揪得不行,而小姐又倔,鞭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的身上,連聲也不吭一聲,這樣隱忍卻沒法還手的小姐更是讓采香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可以確信,小姐是被人冤枉的,林月如簡直就是個惡魔!
“采香,不要……不要求……她們。”雲溪渾身是血,痛得連腳跟也站不住,若不是兩隻手被牢牢綁在柱子兩頭,恐怕她早已癱倒在了地上。這話被林月如聽了進去,隻覺得雲溪這是明著在挑釁她啊,清冷的眸子瞟向角落裏燒得正旺的炭火,片刻,揚起嗤笑的笑容,搖擺著頭喟歎道:“骨氣真硬啊,本宮都快要拍手叫好了。嗬,本還沒想要你們來求本宮,不過經你丫鬟這麽一說,本宮倒是突然想聽聽你們的求饒聲了。”
“嗬……”雲溪費力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不屑,既然她已抱著必死的心,那麽就算是削骨割肉她也是不怕的了。“還有什麽……沒用過的,就盡管使……使出來吧,不過若是想讓我求公主您,那麽……還請您死了這份心吧。”聽完她的話,林月如的目光徒然冷了下去,她一定要讓她主動開口求饒不可!惱怒地推開玲瓏扶著她的手,徑直走向了角落裏的炭火盆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被燒得通紅的炮鉗,轉頭笑盈盈地問雲溪:“你看,本宮這裏有許多種,你是喜歡狂野一些的還是喜歡秀氣一些的?”
雲溪緩緩抬頭看去,渙散的目光看向林月如手裏被火燒得通紅的炮鉗時,瞬間惶恐了起來,那種東西她隻聽說過,若是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燒得皮開肉綻的,那她豈不是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怎麽?怕了?本宮可還沒下手呢!哎?你覺得這枚月牙形狀的可好?”林月如如預料般地笑了起來,她就知道,這東西連男人見了都得臉變三分,更何況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雲溪顫抖著身子,搖了搖頭,眼瞧著林月如朝著自己慢慢走了過來,她手裏的炮鉗因為常年擱在炭火裏頭的緣故,不時迸落出一星點的火渣子,在空中肆意飛舞著。
“你放心,本宮可不會毀了你的臉,本宮還不想被人找麻煩。”林月如可一點也不想傅雲修為了雲溪那張臉來找她賠,按他的脾氣是絕對能當場讓她賠雲溪一張臉的,當然,除非雲修哥哥在意那個女人,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不去給自己找麻煩的好。“讓本宮想想,嗯……不如就給你印在這裏吧。”輕抬指尖,直直指向了雲溪的胸口,而後滿意地看著後者更加地驚恐起來。
“林月如,你這麽毒蠍心腸,傅雲修恐怕不知道吧!”雲溪眼神徒然冷了下去,抬起頭直視著林月如,那漠然的神情仿佛就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不想這句話竟激怒了林月如,拿著炮鉗的手就朝她胸口狠狠印了下去,“啊……”頓時,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皮肉燒焦了的味道和雲溪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不要啊!小姐!”采香失聲叫著,簡直不敢去看剛才萬分殘忍的畫麵,林月如……她剛才對小姐究竟在做些什麽?太可怕了,沒想到姣好的容顏下是一顆長滿荊刺的心!
“傅雲修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嗎?本宮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嗎?”林月如猙獰著一張臉,說著又要伸手將炮鉗朝雲溪身上刺下去,卻被一旁的玲瓏給急忙攔住了,湊近她的耳旁小聲說道“公主不要,公主莫要忘了,如今她還死不得,王爺正在找她呢!”
對了,一氣之下差點忘了傅雲修正在滿城找她呢,林月如悻悻放下手,將炮鉗扔在地上,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轉身就離開了地牢。待她一走,雲溪的身子這才鬆懈了下來,胸口疼得一扯一扯的,眼前一黑,眼看著又要昏死過去,不過牢兵當然不會讓她這般好過,再次拎了一桶水來,不同的是,這次的水裏可是加了足夠的鹽。
“哼,讓你嚐嚐傷口上撒鹽的滋味。”牢兵戲謔地一笑,抬手就將整桶的鹽水朝雲溪潑了過去。“啊……”處在迷迷糊糊中的雲溪驀然被驚醒了過來,眉頭皺成了一團,身上零零碎碎的傷口被鹽水一沾,瞬間就像是千千萬萬的螞蟻咬著一般,直叫人痛苦難耐。
“你這個畜生還不快給我住手,你知不知道我們小姐是誰?我們小姐是雲府老爺的嫡女,你這樣對待她,小心你的狗命活不到明天!”采香朝著那牢兵憤然地叫囂著,一向懦弱斯文的她也會被逼的口吐髒言。
“喲,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誰,但是我知道這裏是公主的地盤,所以我的狗命是在公主的手裏,可不在你們這兩個將死之人的手裏。”牢兵淡淡睨了采香一眼,想了又想,又氣不過,伸著脖子吐了口口水在采香腳跟前。“你!”采香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做什麽呢。
“算了,采香……別理他們了。”一旁忍受著痛楚的雲溪終於出聲說了一句話,采香轉頭看過去,麵上一喜,還以為小姐剛剛又承受不住傷痛昏過去了來著,看來,小姐的狀態還算可以。“小姐,您受了這麽大的苦,奴婢很心疼,巴不得由奴婢自己來替您承受。”
“嗬嗬,傻瓜,你也是肉做的,打在你身上還是一樣的疼,反正她們針對的是我,所有的傷痛由我自己來背負也是理所當然的。”有這麽一個忠心的丫鬟,不枉她待她如同親姐妹一般。不過采香卻使勁搖了搖頭,咬牙怒道:“小姐不該這麽想,您是被冤枉的,怎麽能說是理所應當呢!您身上這些大大小小的傷,都是公主她們欠你的,來日……來日小姐必要全數奉還才行!”
聞言,雲溪愣了愣,緊皺著的眉頭稍稍柔軟了下來,沒想到一個丫鬟都能比自己更加的決絕,想想自己,每次都說著絕不手軟,可一想到越哥兒和雲耀華,韓月,雲溪便狠不下心去痛快地反擊敵人,她怕終於一天會害了自己,連累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