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她隻是想得到他的心而已
其實不用行加冠之禮,但凡關於攝者王府的任何一點消息都走的很快,沒過幾日,全城上下都知道了王府裏突然冒出一個小王爺的稀奇事了。就連上早朝時,老皇帝的臉色也有些不悅,大抵是聽到了外麵的一些風言風語,礙於滿官文武在場,隻是簡單責怪了兩句怎麽沒有通知,實在是太草率了點的話,不過卻被傅雲修以家事的理由給擋了回去,之後便悻悻地不再提這事了。
處理完朝中瑣事,在回王府的路上,傅雲修轉念一想,突然吩咐下人改道去公主府,想想至他醒來為止都還沒有去看望過林月如,心中頗有不安,眼下既然無事正好順便去走一趟。
“奴才恭迎攝者王。”剛下轎,公主府門口的下人們便嘩啦跪了一地,傅雲修揮揮手示意他們起身,隨後跟著一名婢女進了公主府,七拐八拐後終於到了林月如的閨閣。進去一看,一名太醫坐在床邊剛好收回脈,傅雲修上前一步阻止了即將要行禮的一群人,輕聲問向一旁的太醫:“這都已經好些時日了,她的身子可有好轉的跡象?”
“回王爺,公主的身子暫無大礙,咳……不過氣血缺失,怕是要留下後遺症了,輕則頭暈,重則昏迷,所以在這段日子裏一定得養好身子才是。”太醫恭敬地回答道,卻偷偷地斜眼看了一下站在傅雲修身後的玲瓏,後者對著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如此有勞太醫了。”傅雲修淡淡地說道,目光落在床畔上閉著眼睛的林月如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先前旁人之間不明不白的奇怪眼色。
“王爺言重了,老臣先行告退。”太醫施了施禮退了下去,屋內的丫鬟也隨之跟了出去,一時間房內隻剩下傅雲修和床上熟睡中的林月如。
望著床畔上安詳熟睡的人,傅雲修輕手輕腳坐到了床邊上,伸手為她拂去了嘴角旁的一縷發絲,對於林月如,其實傅雲修是心懷愧疚的,畢竟那時候她為自己擋了一劍,險先沒命,於情於理都得記上一恩。
“雲修哥哥,不要殺他,不要,雲修哥哥……”睡夢中的林月如也不知是做了噩夢還是怎麽的,突然雙手揮舞了起來,同時嘴裏不停地呢喃著傅雲修的名字。傅雲修忙抓住她在空中不安分的手,出言安慰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月如別怕,月如不用害怕,雲修哥哥就在你的身旁呢。”
許是聽見了傅雲修清潤的聲音,林月如果真安靜了下來,隻是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緊緊地不放,無奈,傅雲修隻能任憑她牢牢抓著,就這樣筆直地坐在她的床邊上無言地陪了她一下午。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窗外夕陽的光線斜斜地照了進來,照在人的臉上暖癢癢的,傅雲修抬眼看向窗外的景致,見天色已晚,擔憂府裏的越哥兒哭鬧,不得已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就要走,可說巧不巧,睡了一下午的林月如此時幽幽地醒了過來,眼前驀然一亮,慌忙抓住了站在床邊男子的手,柔柔地喚了聲:“雲修哥哥。”
“月如你醒了?剛才是無意驚擾了你的。”
“雲修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兒?陪月如一會兒吧,就一小會兒。”林月如的傷口在小腹左側,拉著傅雲修的手難得撒嬌一次,見麵前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她眼珠子一轉,突然哎喲了一聲倒在了床上,生生嚇了傅雲修一跳,慌忙上前查看了一番,連聲詢問道:“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林月如搖搖頭,顫聲說道:“沒什麽,隻是剛剛拉扯到了傷口,有些痛罷了。”
“你好好躺著,我這就派人去傳太醫。”傅雲修將她扶著躺好就欲離去,林月如本就是裝疼,自然不肯,驀地拉住了傅雲修的手訕訕說道:“不用了雲修哥哥,月如沒事的,隻要雲修哥哥陪月如一會兒就好了。”
整整陪了一下午,再好的性子也會被磨光,再者傅雲修的心裏時刻惦記著自己的兒子,不願再耽擱下去,當下不耐地冷聲道:“既然沒什麽事,就由府裏的丫鬟照看你把,本王得回府去了。”
“哎?雲修哥哥!雲修哥哥,對不起,是月如無理取鬧了。”他還是心心念念著那個女人的孩子嗎?明明人都已經死了,為何卻感覺他更加地愛那個女人了!林月如垂下眸子,頓覺傷感,她做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得到傅雲修的心,可即使她為他付出了生命也終究抵不過那個平平凡凡的雲溪。
為什麽……
離去的腳步頓了頓,傅雲修於心不忍,又折回了身來,對上林月如目光灼灼的眼咬咬牙,還是溫聲說道:“我回府還有些事,等你好些了再來看你,不要想太多,我先回去了。”聞言,林月如眸中滿滿的期望瞬間化為了泡沫,不甘心地苦笑一聲,眼睜睜看著傅雲修的背影遠遠離去。
“公主,王爺已經走了。”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玲瓏端了一碗藥走了進來,見林月如臉色不好,當即閉上了嘴,以免多說失言。林月如恍若未聞,也不接過玲瓏遞過來的藥碗,隻是突然笑了笑,自顧自得地說道:“本宮躺了一下午,終究還是沒能留得住雲修哥哥……”
玲瓏幹幹一笑,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來緩和氣氛,想了想,說道:“公主不必歎氣,感情之事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隻有經曆了諸多劫難的人才能更好的走到一起,現在您和王爺或許正是磨合期也說不一定。”
“你這個傻丫頭,你懂什麽?”林月如無奈地搖搖頭,要是真有玲瓏說得這麽簡單輕鬆就好了,那日召喚出來的死士確實是她的作為,不過是想除去雲溪罷了,又哪裏知道傅雲修和她在一起,當時她貿貿然衝上去為他擋了一劍,並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而是想也沒想就衝了上去,後來想想,這樣做或許能感動傅雲修,可沒想到卻還是原來的樣子,要說變了一點的就是傅雲修對她的態度,沒有原先那麽冷淡了。
林月如癡癡笑了一聲,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可到底傅雲修對她的態度變了些,她都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在床上靜靜地修養了幾日,林月如的身子逐漸好了起來,耳邊清靜了幾天還是有多多益處的,也算她命大,傷口不在致命的部位,隻是因為從小嬌生慣養的緣故,所以拖了這麽久才見好轉。
“快拿遠些,這些都是什麽藥,太難喝了,通通都給本宮拿走。”自打醒來的那日,便被人灌了無數的湯藥,偏偏又是極其難喝的藥,導致林月如喝的都快要吐了,吧唧吧唧嘴全是苦澀的藥味。
“公主還是把藥喝了吧,常言道良藥苦口,您要是不喝身子如何好得了啊。”屋內的一眾丫鬟相間勸說著,可就是勸不動林月如,叫她喝這些藥還不如給她來一刀痛快些。
正說著,玲瓏從外麵走了進來,見此場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眼珠轉了轉立馬計上心頭,揮袖驅走了屋內的丫鬟,輕輕坐到床邊上,端起藥碗漫不經心地說道:“公主您不喝藥,這叫奴婢怎麽向王爺交差呢。”
果然,見了藥碗早早撇過臉去的林月如緩緩轉過了頭,疑惑地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跟雲修哥哥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那日王爺臨走前可是千叮萬囑奴婢要好生伺候著公主吃藥,要是公主您不好好吃藥,就拿公主府的人問罪,所以公主就看在奴婢服侍了您多年的情分上還是趕快把藥喝了吧。”玲瓏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端著藥碗的手無比的穩當。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雲修哥哥怎麽會關心本宮呢,玲瓏你是不是在騙本宮?”林月如顯然有些不相信,挑眉不確信地問道。
“公主說的哪裏的話,就算是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拿王爺開玩笑啊!再說了,王爺怎麽就不關心您了啊,好歹你們也是一同長大的,噓寒問暖的話總歸還是記得的。”
“本宮就姑且信你一次,把藥端過來吧。”林月如歎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接過玲瓏遞過來的藥碗,看著碗底黑乎乎的藥汁,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在玲瓏無比期盼的目光下咕隆咕隆咽下了肚。
“嘖嘖,好難喝的藥,太醫院的太醫們莫非是在整本宮?玲瓏,快拿些蜜棗來,真是要苦死本宮了,咳咳。”
“來人,趕緊拿些蜜棗過來。”玲瓏替林月如拍著背脊,不忘伸長了脖子朝外麵揚聲吩咐著,看著林月如一臉痛苦的樣子,玲瓏舒了一口氣,雖說剛才是騙了公主,可是隻要公主能夠吃藥,她就是說上十句謊話也在所不惜。
沒一會兒就有小婢女端了一盤蜜棗過來,同時前廳傳來通報,說是相府小姐來了,問林月如是見還是不見,林月如思索了片刻,應聲道:“自然要見,讓她進來吧,本宮稍後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