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明珠淚24┇同夥是誰？或者說，你在懷疑誰？

  蕎蕎說話時，孟素櫻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睛，聽罷她點了點頭：「我信玉紹，自然信你。」


  素櫻的目光頓時讓蕎蕎心頭溫暖了許多，這時玄羽冷瑟瑟地一笑：「這位夫人說得可真輕鬆，三言兩語的，就把她嫌疑給洗清了？」


  素櫻轉過身，沒去管玄羽，而是徑自對視歸嵩：「素櫻敢問丞相，為何一口斷定夜明珠是蕎蕎偷的？」


  歸嵩目中隱有殺氣：「這丫頭數日前便潛入我相府，鬼鬼祟祟，被府上的護軍抓了個正著，那時她便是沖著夜明珠來的。」


  「可有證據？」


  面對孟素櫻的質問，丞相沉默了。他的強勢不容許他在此退讓。


  孟素櫻這心裡便有了數，轉向冷無雙道：「那日你抓住她的時候，她拿了夜明珠？」


  冷無雙鎮定自若：「這倒沒有，她躲在屋外偷窺。」


  「可夜明珠是今晚失竊的，為何又怪罪到她身上。」


  「因為她今晚恰好越獄，又被冷將軍抓住了。」戚陸替冷無雙，回答了孟素櫻的問題。


  素櫻眼神從戚陸臉上清淺一掃，好整以暇地蹲下來，先用雙手扶住蕎蕎肩膀，讓她適應自己的碰觸，安撫她的緊張，進而才輕柔在她身上摸索了一番，蕎蕎沒有抵觸和戒備，因為感覺到素櫻不會傷害自己，而眾人也看明白素櫻在親自給蕎蕎搜身。


  當眾做完這一切，素櫻緩緩站起來：「她身上沒有夜明珠。」


  有素櫻在這，蕎蕎也有了不少底氣，癟嘴嘟噥：「我說了逃出來以後就一直在被他追，沒有時間去偷那顆破珠子啊……」


  歸嵩冷聲道：「可現在本相懷疑，她有同夥。」


  這話的指向性太過於強烈，以致漓風眼底有一束神光疏忽一跳，目光變得更敏銳了。


  「同夥是誰？」孟素櫻平靜地笑著，「或者說，丞相你在懷疑誰？」


  歸嵩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起伏，微勾唇角：「神醫放心，你可是江湖人傳頌的正道領袖，本相自然不會懷疑你。」


  他說不會懷疑孟素櫻，但他沒有撇清她的徒弟，以及，他最不放心的沐漓風。


  訊問再一次陷入僵局，這時郭奉回來了。


  他執著合起的摺扇，抱拳施禮：「丞相，屬下已經盤問過府內下人，也帶人抄檢了他們的住處，沒有發現夜明珠。至於那些從外面請來的廚子，屬下也將香滿樓的寧老闆帶來了，您可以親自問她。」


  寧三娘緊隨其後跟了過來，孟素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別有深意，但她不說話，別人也看不出什麼來。


  寧三娘傾身福了一福，滿面春光：「相爺，我香滿樓做生意向來規規矩矩，今晚我帶來的人都在膳房忙活，我可以為他們擔保。」


  她舉手投足，都讓人感受到大方豪爽的性情，正好站在孟素櫻旁邊，寧三娘穿紅褐金紋的袍子，頗為貴氣，孟素櫻素白嫻雅，一個像富貴的牡丹，一個像出水的芙蓉，形成了鮮明對比。


  見丞相沒有立即表態，寧三娘又笑道：「倘若我手下有手腳不幹凈的，我香滿園將來還怎麼在道上立足？」


  郭奉望著她，眼神帶著某種試探：「可在下聽府內掌管膳房的婆子說，寧老闆在開席後有離開過一段時間？你又是去了何處呢？」


  「我……」


  寧三娘頓了一頓，眼神暗自從歸墟坐的方向飛快掠過，在場只有孟素櫻看出端倪，但她未說破。


  寧三娘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她不能說出自己是去偷偷看歸墟的，便找話搪塞：「我去膳房後院檢查我們準備的食材，是不是缺了少了，夠不夠新鮮。畢竟今晚來赴宴的都是王公貴族，萬一筵席上的食物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可吃罪不起。」


  她極力裝得自然，可那零星的心虛也逃不過郭奉的眼睛：「可有人能證明？」


  寧三娘自然明白，說自己香滿樓的人，算不得人證，必須得是他們相府里舉足輕重的人才能為她作證，可這樣的人，短時間內確實找不出來。


  她決定不再和郭奉對話，而是看向主位，委婉道來：「相爺，您是何等高貴的身份，我們怎麼敢在您府上造次？」


  眼看嫌疑人增多，局勢愈發不清楚，幽夢下意識扶了扶髮髻上的簪子，心中暗暗思索。


  她大概率懷疑是夜淵乾的，可夜淵這麼做，總有些陷蘇稚於不義的感覺，萬一丞相那邊懷疑上蘇稚怎麼辦？

  一個侍衛匆匆奔入水榭，將一物遞給郭奉：「郭奉大人，屬下在小姐別苑外搜查時發現這個。」


  郭奉拿到手，那是個精緻的荷包，綉著特別的花紋，配色和花紋一看就不像是中原地區的樣式，頗有南方異族的特色。


  看到那隻荷包，沐王妃驟然變了臉色。


  郭奉將荷包呈給丞相，只聽他說道：「相爺，這個荷包，可不像是普通人能配得起啊。」